间,那声响暂时截住了屋里的躁动。
“小满同志,你来说说补救方案。”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小满起身时太过匆忙,膝盖狠狠地撞到了桌腿,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脸上瞬间露出痛苦的表情。
投影仪的蓝光照亮了他鼻尖的汗珠,PPT翻到“生物防治”那一页,蠓虫在光束里肆意乱窜,就如同他此刻混乱不堪、理不清的思绪,仿佛一团乱麻,怎么也解不开。
“我们可以引入赤眼蜂,这种寄生蜂能有效控制稻飞虱......”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紧张和不安。
“蜂?”
陈老栓突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缺了门牙的嘴像个黑窟窿,那笑声在会议室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我六岁放牛被马蜂蜇肿半边脸,你们读书人是不是觉得虫子都听使唤?”
他边笑边摇头,脸上满是嘲讽的神情。
哄笑声瞬间像野火一般在会议室里蔓延开来,小满的脸涨得通红,就像熟透了的番茄,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的目光无意间扫到角落里的周晓梅,只见她抿着嘴,鬓角别着的栀子花在阴影里微微颤动,那洁白的花朵就像她纯净的内心,在这混乱的场景中显得格外宁静。
三天前,他们在育苗棚相遇,这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蹲在地上给营养钵编号,指甲缝里还嵌着褐色的泥土,那专注的神情让他印象深刻。
“其实可以试试草木灰。”
她当时抬起头,睫毛上沾着晶莹的晨露,轻声说道,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
小满却不假思索地回答:“土办法不科学,我们要相信数据。”
而现在,那些数据仿佛变成了一张张嘲弄的鬼脸,在投影幕布上肆意扭曲,仿佛在嘲笑他的自负和无知。
散会时,雨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林小满最后一个离开会议室,却发现周晓梅在廊檐下静静地等着他。
她递来一件半旧的蓑衣,手指擦过他掌心时,那粗糙的茧子让他心中一动,仿佛有一股电流穿过。
“后山竹林有断枝,得趁夜清掉。”
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竹叶上的雨滴,带着一丝淡淡的关切。
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中往山上走去,雨水打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