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祭祖的吆喝声。
我猛地睁开眼,指尖抠进草席缝隙——昨夜磨断的草绳还在,被体温焐得发潮。
我将绳子缠在肿胀的腕骨上,粗砺的麻纤维摩擦伤口时,疼痛反而让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生锈的钉子就挂在窗台边沿,铜制烟袋在晨光里泛着油光。
我伸长脖颈咬住烟锅,铁链哗啦啦绷直,锁孔距离嘴唇不过三寸。
铜腥味在齿间蔓延,烟锅边缘的凹槽卡进锁眼时,我听见心脏撞击胸腔的闷响。
“咔嗒。”
第一道锁弹开的瞬间,檐角惊飞的麻雀扑棱棱掠过窗口。
我僵在原地,直到远处传来野狗的吠叫,才继续用牙齿转动第二把铜锁。
汗水顺着鼻尖滴在锁头上,烟锅突然打滑,金属刮擦声尖锐得刺耳。
我死死咬住烟杆,指甲掐进掌心,直到铁锈味在口腔炸开。
当第三声“咔嗒”响起时,我几乎要哭出声。
脚踝上的铁链蛇一般褪落,在炕沿蜷成冰冷的圈。
我赤脚踩上泥地,被撕碎的衬衫下摆扫过胸口的烫伤,结痂的皮肉撕裂渗出血珠。
窗台上晒着的干辣椒红得刺目,我抓了一把塞进口袋,又摸走灶台边劈柴的短斧。
后院的土墙塌了半边,疯长的野蒿草淹没墙根。
我记得昨夜刘大山醉酒时说过,翻过这道墙就是通往山外的野枣林。
我踩着猪圈的矮墙翻上墙头,断裂的指甲在夯土上拖出暗红血痕。
远处山坡飘着祭祖的纸灰,村民们抬着猪头的剪影正在山腰蠕动。
野枣林的枯枝划破脚掌时,我竟觉得痛快。
腐叶下的山泉在石缝间叮咚作响,我跪下来拼命吞咽,冷水冲淡喉间的血腥味。
裤袋里的干辣椒被捏碎抹在腿根,火辣辣的刺痛盖过伤口——这是我生物课上学来的,猎犬讨厌刺激性气味。
日头西斜时,我望见了盘山公路的护栏。
柏油路面反射着夕阳,像一条黑色的河。
我踉跄着扑向护栏,脚踝却突然被荆棘缠住。
我摸出短斧劈砍藤蔓,斧刃卡进树根的瞬间,身后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
“跑得挺快啊?”
沙哑的男声带着黏腻的笑意。
“老刘昨天没给你下安眠药?
这是心疼新小媳妇呢?”
我浑身血液凝固。
穿褪色蓝布衫的干瘦男人从树后转出来,手里抛接着三把铜锁,锁链碰撞声像毒蛇吐信。
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