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秀梅啊……”老人突然撑起身子,混着血丝的痰落在枕巾上,“衣柜夹层……有张存折密码是你生日……”女人眼睛倏地亮了,踩着瓷碴子冲进里屋翻箱倒柜。
南初跪在地上捡碎糕,眼泪吧嗒吧嗒砸进热气里。
“张嘴。”
宋墨不知何时蹲在她身边,指尖捏着半块完好的槐花糕。
南初摇头,他却直接塞进她嘴里:“甜的,止痛。”
蜜枣混着槐蜜在舌尖化开时,里屋爆发出狂笑:“三万!
死老太婆还算有点良心!”
外婆的手就在这时抓住了南初衣角。
老人眼底的光像将熄的炭火,却烫得灼人:“柜底……蓝布袋……”南初摸到硬皮书时,继母正攥着存折往外跑。
外婆用最后力气攥紧她的手,指甲几乎掐进肉里:“要乖……别和他们争……外婆?”
南初突然发现掌心的温度在消散。
老人的瞳孔渐渐涣散,嘴角却挂着笑,仿佛看见穿碎花裙的小南初蹦跳着举槐花枝:“外婆闻!
今年比去年还香呢!”
宋墨的手搭上她颤抖的肩:“需要我报警吗?”
她死死抱住逐渐冰冷的身体,任泪水浸透老人补丁摞补丁的汗衫。
窗外的槐花突然簌簌落下一阵,像下了一场迟了二十年的雪。
夜半,南初在月光下翻开硬皮书。
泛黄的账本里夹着张购房合同,地址栏赫然填着她最想考的美院附中。
最后一页粘着颗槐花干,旁边是歪扭的字迹——“等囡囡考上,天天给她蒸槐花糕。”
宋墨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
他隔着窗递进个塑料袋,里面是诊所买的碘伏和纱布,最底下压着张记忆卡:“需要的时候,我在。”
风卷着槐花瓣扑上窗纸,南初把脸埋进奶奶常盖的毛毯。
甜腥味里,她终于哭出了声。
第三章 烧不掉的笔记本灶膛里的火舌卷着奶奶的围裙边儿时,南初正蹲在院角搓洗被烟熏黑的搪瓷缸。
“死人的东西晦气!”
舅舅一脚踹翻竹篓,泛黄的毛线团滚进泥水里。
他揪着外婆的枕头往火堆里扔,棉絮烧焦的味道呛得南初喉咙发紧。
“别烧!”
她扑过去抢枕头,火星子溅在手背上,“这里头有外婆的药方……药方顶屁用!”
舅妈尖着嗓子扯开衣柜,哗啦啦倒出一地碎花布,“老东西攒这么多破烂,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