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马大明蒋平路的其他类型小说《七零:医妻驾到,冷面硬汉宠上天马大明蒋平路全文》,由网络作家“逍遥的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才凌晨三点多,苏桐哈着气围着吉普转了一圈,车倒是没有明显地损坏,就是从坡上往农田里冲出了老远。现在是冬天,地里倒是空的,只有类似棉花之类的农作物收割后的矮桩,应该不用费多大劲就能把车开回到路上去。不过苏桐却有些犯难,看情形车上这两人是什么案件的重要疑犯,她倒是可以开车把这两人送回去,可回去了要怎么解释......一个连婚姻都无法自主被欺负的差点丢了性命的农家姑娘赤手空拳抓住了两个在逃犯,还开车把他们送到了警察局......算了,还是在这里等吧!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了!等天亮了公安同志应该会追过来,到时候提前把他们解开,这俩人一个伤一个病,因为体力不支开车冲下农田撞晕了过去......嗯,这样也算比较合理。拿好主意,苏桐便不纠结了,她打开...
《七零:医妻驾到,冷面硬汉宠上天马大明蒋平路全文》精彩片段
才凌晨三点多,苏桐哈着气围着吉普转了一圈,车倒是没有明显地损坏,就是从坡上往农田里冲出了老远。
现在是冬天,地里倒是空的,只有类似棉花之类的农作物收割后的矮桩,应该不用费多大劲就能把车开回到路上去。
不过苏桐却有些犯难,看情形车上这两人是什么案件的重要疑犯,她倒是可以开车把这两人送回去,可回去了要怎么解释......
一个连婚姻都无法自主被欺负的差点丢了性命的农家姑娘赤手空拳抓住了两个在逃犯,还开车把他们送到了警察局......
算了,还是在这里等吧!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了!
等天亮了公安同志应该会追过来,到时候提前把他们解开,这俩人一个伤一个病,因为体力不支开车冲下农田撞晕了过去......
嗯,这样也算比较合理。
拿好主意,苏桐便不纠结了,她打开车门,准备蜷在驾驶座上歇歇。
身上的衣服不避寒,她感觉极不舒服,头晕眼花的,也不知是冻的还是累的,她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刚要上车,后视镜里突然有光在闪动,她回头一看,后方高处远远的有光线在晃动。
片刻之间,便有一道手电光拐了过来,是刚刚吉普车开过来的方向,有人正从那个急弯拐过来。
夜半三更荒郊野外的也不可能有别人,是公安同志追上来了。
真是出乎意外!汽车也就罢了,如果是骑自行车追上来的,那速度真是惊人了!
公安同志的职业素养还真是高!
孩子已经救下了,交通工具也落后,但他们仍在尽力追捕逃犯,也没有放弃她这个不太重要的“人质”。
苏桐心头微微发热,但眼前的情形也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不能再待在驾驶位,否则没法解释。
想了想,还是猫着腰打开后座门爬了上去,摸索着给这俩货解皮带,为了防止他们逃脱,她捆的不止牢固,还很“复杂”......
一个都还没解开,已经有电筒光往这边照过来了,他们已经发现了吉普车。
来不及了。
苏桐暗暗叹了口气,嫌弃地把张奎往里面推了推,在听到有脚步声响起的时候往靠背上一倒,“晕”了过去。
秦熠持着枪全神戒备着靠近吉普车。
他没想到这么快便能发现这辆吉普车的踪迹,毕竟这一次是马六逃脱最好的机会。
虽然从痕迹上判断,这辆车是失控冲下了农田,但是按马六以前的行事风格,他不得不怀疑一下这是故布疑阵?还是真的发生了意外?
饶是他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当他看清车内的情形时还是大吃一惊。
两个五花大绑的逃犯和一个满身是血的姑娘,一个都不少地倒在车后座,俱都昏迷不醒。
他持枪谨慎地打开后座门,手电筒一扫,眼前的景象让他极为意外......
两名逃犯双脚踝都被皮带捆的紧紧的,双手反剪在背后,手背相对用鞋带捆着,手腕、拇指、小指,光看捆绑的部位就知道这是标准的腕指捆绑。
这是特种部队才会专门教的捆绑方式。
再看了眼马六身上的炸弹,发现底部的连接引线都拆了!
这种自制炸弹为了达到威力,是将几个炸药包紧紧捆在一起,用长引线连接,再用雷管引爆,不了解炸弹结构的人根本就分不清哪根是连接线,哪根是引爆线。
他心中震惊不已,谁干的?!
难道有同行在暗中帮忙?
秦熠拿手电迅速在四周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其它人。
他扯了扯捆绑的部位,发现绑得很牢固,于是关上了车门绕到另一边,将满脸是血的姑娘轻轻抱了出来,今天要不是这个姑娘,孩子也不会这么顺利地救下来。
天气很凉,姑娘的身子却明显很热,他把她放到副驾驶,伸手靠了靠她的额头,一额头的血。
但仍能感觉到额头滚烫,额角的伤口看起来触目惊心,她正在发高烧,也不知刚才是哪来的勇气换那孩子下来的。
罪犯落网、人质得救,今日的行动简直是柳暗花明,却又结束的猝不及防。
眼下......
他得先把人都送回去安置好,回头再来寻访那位“见义勇为”从天而降的同行。
远远地有几道电筒光射来,是蒋平路他们追上来了。
另一辆车送孩子去了县医院,跟着马六磋磨了七八天,孩子已经奄奄一息,一分钟也耽误不起。
他稍做安排后第一时间便骑着自行车追了上来,案犯仍在逃,还有人质仍未解救,他奋力蹬着车,一刻也不敢放松。
蒋平路几人随后跟着,却被他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秦熠趁这个时间检查了一下车胎和外观,没发现什么大问题。
蒋平路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他们追上来的只有三人,蒋平路和他们派出所的小杨,另一个是秦熠的队友林力。
不是人手不够,而是能最快速度找到的自行车只有这几辆。
今天的主要任务是围堵,交通工具多了不好隐蔽,怕动静大了打草惊蛇,县局的几辆三轮摩托都停在青峰镇,调配过来需要时间。
就这几辆自行车中还有一辆是有个村里的民兵队长被抽调时骑过来的,直接就征用了。
秦熠把情况快速给几人讲了下,然后吩咐蒋平路和小杨到最近的镇上去打电话。
通知张长海这边的情况,让他把附近县区步署下去准备拦截的人员立即撤回,林力则和他一起押送两个逃犯返回。
蒋平路三人根本没料到他们紧追慢赶就只看了个结局,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又让人茫然!
原本以为又是一场漫长地追捕,不料却突然被通知行动结束。
蒋平路使劲揉了揉眼睛,打着手电筒抻着头将两个五花大绑的逃犯看了又看,才终于相信了自己的眼睛,咧着嘴和小杨高高兴兴去打电话去了。
林力也一脸抑制不住地兴奋,追捕的紧张感褪去,话也多了不少。
“老大,我怎么这么不敢相信呢?真的有人帮咋们拦下了逃犯的车,还把人绑了扔这儿?”
“啧啧!还真是活雷峰啊!做好事还不留名,这要是让咱找着人了可得记一大功啊!”
“......你瞧这捆绑的手法,多专业啊......”
苏桐能清晰地看到邢东阳眼里的欣喜,这是一个心地善良内心坦荡的青年。
他在真诚地关心着原主,也不吝惜表达自己的心情,并不仅仅因为原主帮过他一次,他从城里下乡到云山村,相比起这里的落后和闭塞,他有思想有见识更有热忱,这几年村里的孤寡老人、失学儿童以及后进青年多多少少都得到过他的帮助。
她也只是其中一个。
田青蓉却脸色变了变,在旁边咳嗽了一声,调侃道:
“东阳哥,吴桐就跟你说了一句话,看你高兴成这样!你说的这些......她也不一定听得懂!”
“不!她能懂!”
邢东阳笑着反驳田青蓉的话,“从我听说她为了反抗包办婚姻不惜撞了柱子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姑娘终于醒悟过来了,她终于为自己争取了一次!
你看,紧接着她还立了功,冒着生命危险换回了那个孩子。”
邢东阳又回头看了眼苏桐,“我今天看到吴桐,就有一种她已经脱胎换骨的感觉!她会越来越好的!”
苏桐也露出一个笑脸,“是的!邢大哥!这次撞柱子把我撞清醒了,就像是重生了一次。现在的我会好好活下去的!不仅要活,还要精彩地活!”
田青蓉却有些绷不住了,吴桐在村里一直是最不显眼也最不招人喜欢的那一个,每次看到她都是卑微沉默地低着头的样子,一年到头也没听她说过几句话,尤其是见到村里的知青,头更是恨不得低到地底下去,是个自卑到了骨子里的姑娘。
她今日过来的确别有用意,平日里虽然没和吴桐打过什么交道,但她觉得吴桐应该是个好拿捏的主儿,没想到这姑娘撞了回柱子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仅胆子大了许多,连气质谈吐也发生了变化。
虽然还是那个肤色蜡黄皮肤粗糙的小丫头,但东阳哥对她都没这样关心过,平时对张雅萍好也就罢了,现在对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丫头也这么上心。
刚刚那兜子营养品,她一样样都看见了,红糖、麦乳精还有糖水罐头,样样都不便宜。
她自己都大半年没喝过红糖水了,更别说麦乳精了,有钱都难买到,东阳哥却一提就是一兜子,她想想就觉得心里发堵,有些闷得慌。
田青蓉不动声色地换了个话题,“东阳哥,拖拉机的配件换过了吗?”
邢东阳道:“还没呢!先到医院来了,准备看过吴桐就去农机站。”
“东阳哥,一会儿你换完配件,我能搭你的拖拉机回村吗?班车要等到很晚才会有。”
“当然可以。”
邢东阳说完又犹豫了一下,“不过农机站那边不知道忙不忙,我不知道几点才能换完。”
“东阳哥,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省得一会儿我们不好碰头。”
邢东阳闻言看了眼苏桐,又看了眼床头的那本书,“你――不用陪吴桐了吗?”
田青蓉其实说完就有点尴尬,自己前面明明说是来陪吴桐的,可她又不愿放弃和邢东阳单独相处的机会。
苏桐开口道,“邢大哥,你让田知青跟你一起走吧!我不需要人陪,没事的时候还可以看书,你们放心吧!”
董大姐终于找到了机会,她在对床吆喝着大嗓门,“走吧走吧!我给她看着吊瓶呢!我可以帮她喊护士,我嗓门大!”
一番关照和客套后,邢东阳和田青蓉一起离开了,病房终于安静了下来。
董大姐刚刚在旁边看了半天,这会儿若有所思地总结了一句,“那妮子喜欢那男娃,那男娃眼里没她,那妮子看你是顺便,怕是专门来等那男娃的吧。”
苏桐冲董大姐竖了个大拇指。
邢东阳走出住院部的时候,看到大门口站着一个身着部队作训服的男人,身形挺拔,气势凛然,正和一位护士说话。
护士看见邢东阳和田青蓉,冲那男人道:“秦队长,探望吴桐的人已经出来了,您可以过去了。”
秦熠点点头,打量了一眼邢东阳和田青蓉,和两人擦身而过。
没走两步,听见有人跟在后面喊他,“秦队长是吗?”
秦熠回头,看见是刚刚走出来的那个年轻人,衣着虽普通,但英俊斯文,带着一身书卷气。
“秦队长!你好!请问吴桐那件案子是你们办的吗?”
秦熠眼神带着审视,“你是?”
“哦!我是云山村的,我叫邢东阳,是吴桐的朋友,能......借一步说话吗?”
邢东阳?秦熠的脑海里迅速找到这个名字,这是出现在吴桐调查记录里除亲属以外唯一一个青年男性的名字。
秦熠点点头,率先朝院子里走去,邢东阳让田青蓉在一旁等等,大步追了上去。
田青蓉伸出手想拽住邢东阳,但是动作慢了一步。
两人在院子里的冬青树旁站定。
邢东阳开口道:“同志,你好!我知道你们有纪律,我先声明一下,我不是要打听和案子有关的事,我就想知道逃犯是不是都落网了?
外面还有没有同伙?
吴桐她挺身而出换了那个孩子,镇里和村里都进行了宣传,她已经暴露了身份,那她以后会不会面临潜在的威胁?”
秦熠有些意外,这件事发生这么久了,镇里县里的人方方面面来了不少,想的都是怎么扩大宣传,怎么挣荣誉,还是第一次有人真正考虑吴桐的安危。
秦熠眯了眯眼,问道:“你很关心她的安危?”
邢东阳愣了愣,然后点头道:“是的!那姑娘在家里没有地位,因为一些传闻,在村里也很受歧视,一直过得很艰难,我们平时即便有心想帮帮她,也帮不了多少。
她这次差点连命都丢了,能活下来已是万幸,这次救人应该是她这辈子最勇敢的行为了,我不希望她之后还要面临罪犯的报复,那样......她会彻底对这个世界失去信心。
说实话,我一点也不希望这件事一再地宣传,对于吴桐来说,在她学会保护自己之前,这些荣誉怕是会变成压力,悉数压在她的身上,甚至会伤害到她。”
秦熠望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这是一个真正关心吴桐的人,难怪在吴桐近似空白的人际关系里会有他的出现。
秦熠没接他的话,坐上驾驶座吩咐了一句,“你在下面看着点,我先把车开回路上去。”
他伸手去拧车钥匙,这才发现钥匙还停在启动位,看情形车应该是从高处冲下来的时候被别熄火的......
可——手刹却是拉起的......
如果车是被人拦停的,张奎应该是踩刹车,而不是拉手刹......
不!如果有人拦车,张奎应该会直接撞上去,他根本不会停车!
如果没有人拦车,车为什么会冲下路面?
伤势过重操控失误?
然后那位同行又刚好出现?
马六手里有枪身上有炸弹,车外有人他怎会不还击?
可他并没有听见枪响,这种安静的冬夜,如果有枪声会传很远......
而且他一直追在吉普的后面,江平县是丘陵地带,弯多坡多,路况不好夜间视线也受阻。
吉普的速度最多开到每小时四十到五十公里,从马六逃逸到现在才五十分钟,他骑自行车时速差不多每小时接近二十公里,按时速算他到达这里最多晚了差不多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时间里,那位“同行”需要完成拦车、搏斗和捆绑,然后还在他赶到之前完美离去。
这根本不可能。
按现场的痕迹和时间来推断,最合理的情形是......由坐在车里的另一个人来完成。
他甚至可以想象出整个过程,在车辆下坡加速时拉起手刹,车辆失控冲向农田,趁着车辆翻腾时迅速出手制服两人,再对两人进行捆绑......
可这番操作不仅需要高超的格斗技巧、快捷的反应能力,还要懂驾驶,会拆弹......
如果是他坐在后座,也可以完成。
但也只限于是他。
毕竟整个西南军区能和他一比高下的并不多,换了林力都不一定能做到。
他的目光从拉起的手刹移到昏迷的那位姑娘身上,可坐在后座的只有这位姑娘。
他亲眼见到这姑娘被两个无赖欺负到只剩下半条命,她头上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她有这身本事,又怎会落得这步田地......
这个推断似乎不成立。
“老大!老大!车打不着了吗?”林力见秦熠半天没动静,在车外喊。
“没事!”秦熠伸手打着了车,突然又说了一句:“林力,在后座找找马六的枪。”
林力打开后座车门用手电查找了一番,“老大,没发现。”
秦熠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打开副驾前的置物箱,结果不光在里面看到了马六的手枪,还有张奎的匕首。
“嘿!讲究!”林力称赞道,“这位仁兄帮咱把作案工具都收好了。”
秦熠沉默着,没有说话。
吉普在林力手电的指引下没费多大劲儿就开上了公路。
林力把两人的自行车塞进后备厢绑好,一脸轻松地上了后座。
突然,他神秘兮兮地将头往前探了探。
“老大,你说句实话,其实你知道是谁是对不对?”
“你到的时候他还没有走,或者他们正在搏斗,他不愿意让外人见到他的真面目,然后你答应替他保守秘密......”
秦熠看傻子似地看了林力一眼,“没事儿少看点小说!想知道是谁还不简单,等这俩人醒了一问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坐在副驾驶的姑娘动了动,似乎要醒过来了。
林力见状忙道:“哎哎——老大你开慢点!这姑娘身上有伤!”
然后伸手递过来一个水壶,“来!给姑娘喝口水!”
秦熠却没接水壶,“车上的水加了料,不能喝!再忍忍!”
那姑娘眼皮动了动,似乎又沉睡了过去。
秦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脚下点了点刹车,放慢了车速。
苏桐“昏迷”到现在,一直处于半清醒状态,她也是在有人探了她的额头后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发烧,脑袋晕乎乎地,浑身发冷,酸软无力,胃像着了火......却又不敢真地睡过去......
直到秦熠说完刚才那句话,她差点没蹦起来,她真是烧糊涂了,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留了多么大一个......不!是两个“破绽”!
那俩货当然知道是谁绑的他们,她光想着不被发现,却忘了这还有两个“活口”,早知道该弄点什么药提前把他们——
唉!能把他们怎么样?
总不能灭口或是毒哑吧?
真是件糟心事!
然后想要借机“醒”过来喝口水吧,车上的水还不能喝,简直是......头越来越沉,越来越重......
算了!不想了!
苏桐眼一闭,彻底昏睡了过去。
————————
江平县医院空前的热闹。
这起重大案件的两个人质、两个案犯俱都住进了这里。
医院的医生和病人并不知内情,即便极少数知情者也被要求守口如瓶。
但住院部的探访者明显增多,大多是生面孔,来来往往提着皮包穿着中山装,看起来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
后院专门隔离出来的病房门口则全天二十四小时都有全副武装的便衣守着,让医院的气氛显得格外严肃而神秘。
虽然上级部门极力减少民众对这件案子的关注度,但当时参与围捕行动的人员多而复杂,有不少是各村里的民兵,用纪律约束不了。
没多久各种消息便传了出来,这时不解内情的群众中开始渐渐传起来,落网的是两个犯案累累拐卖妇女儿童的人贩子......
在这个信息极度贫乏的年代,这件事被当成头等新闻迅速扩散开来。
秦熠同时加强了两名案犯的守卫工作,马六虽在整个犯罪团伙里地位不算高,但知道的却不少,抓住他算是给这件久攻不下的案子打开了一个缺口。
堵不如疏,借群众之口把消息放出去,或许收获会更大。
没用多少时间,县城里的人便都知道在这个小城里发生了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案子,案子的各种故事版本流传的到处都是。
苏桐睡了整整一天一夜,醒来已是第三天上午了。
旁边有个小护士正在给她量体温,见她醒来兴奋地不得了,连声嚷嚷:
“哎呀!姑娘你终于醒了!你可是立了大功了!我们医院的人听说你的事迹后都感动的不得了。”
苏桐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应是完了!
那俩逃犯是不是已经把她供出来了!
苏桐往病房门口一看,那里站着个穿着碎花棉袄的姑娘,胸前垂着两条辫子,脖子上还系了条毛线围巾。
这姑娘的棉袄不像现在常见的样式肥肥大大的,不仅做得平平展展,还收了腰,一眼看去又苗条又靓丽。
苏桐觉得这姑娘挺眼熟,在记忆里翻了翻,才想起来这人是谁。
还真是一个村的。
不过她是下乡到云山村的知青,叫田青蓉,在知青里名气比较大,所以连“吴桐”也知道她。
但也仅仅是知道而已,话都没说过,朋友就更谈不上了。
这些知青虽然也在村里生活好几年了,可打心眼里是瞧不起乡下人的,更何况是原主那样一个寡言少语又“不祥”的人。
董大姐招呼完田青蓉,又热情地冲苏桐喊:“小吴同志,就是这位姑娘,刚刚就来过一回了!”
田青蓉已经笑容满面地走进来了,“吴桐,听说你住院了,我担心了好久,今天来县里办事,特地绕过来看看你,恢复得咋样了?”
田青蓉的语气自然而熟稔,充满了关切,任旁人看了都会认为两人是朋友。
苏桐听着却有些不习惯,也有些诧异。
原主平日里和村里人打交道都不多,和知青更是来往得少。
担心?
两人以前根本没有打过交道,咋就让她担心上了。
她拿不准这位田知青葫芦里卖什么药,但人家专程来看望她,她也不能冷落人家。
“是田知青啊!谢谢你来看我!我好多了!”苏桐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脸。
“哎呀!看你!咋喊那么生疏呢!喊田姐!”田青蓉一边说着一把拉过床前的凳子坐了下来。
小李护士已经把苏桐头上缠着的纱布解开了,看见田青蓉坐在了面前,犹豫了一下,又把纱布缠了回去。
她私心觉得小姑娘头上的伤口就这样让人看见总是不好。
田青蓉却在旁边道:
“哎——我就是来陪吴桐说说话的,你们该换药换药,别受我影响啊!”
小李护士看了一眼苏桐,正犹豫着是换还是不换,苏桐开口道:“小李护士,不好意思!还是麻烦你一会儿再过来一趟吧!”
小李护士“哎——”的一声答应了,转身推着小车出去了。
田青蓉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转眼又笑了,“看你!还不好意思呢!让田姐看看伤口咋啦!都立了这么大的功了,这伤口就是荣誉啊!”
“田......姐,你别这样说,我那就是误打误撞,哪谈得上立功啊!”
苏桐有点喊不出那声“姐”,可对方确实大出原主好几岁,不好在个称呼上落对方面子。
田青蓉东拉西扯跟她聊了几句,见气氛着实有些尴尬,就扭头将自己背着的挎包移到面前,从里面掏出两本书递过来,道:
“我知道你还要住一段时间,怕你无聊,给你捎了两本书。”
苏桐一看,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另一本是《红岩》,已经半旧了,有的地方还贴着胶布,但压得平平展展的,看得出来主人保护得很好。
这两本书现在可是稀罕物件,村里的知青能看过一本的都恨不得整天挂嘴上,没看过的绞尽脑汁也想借上一本看看,书店里想买都买不到。
田青蓉倒是厉害,能同时拿出两本。苏桐虽不稀罕这两本书,但田青蓉这番心意越发让她有些琢磨不透。
田青蓉见苏桐愣在那里,直接把书往她手里塞,“拿着啊!这可是我托人从京城寄过来的,你看完了我再给你换其它的,我那还有别的。”
苏桐看着田青蓉,没有说接也没有说不接。
田青蓉急了,抓住苏桐的手道:“你别说你不爱看书啊!我可看见东阳哥给你拿过书。”
苏桐眯了眯眼,东阳哥?
邢东阳?
她见过邢东阳给她拿书?
邢东阳是村里知青的领军人物,不仅长得一表人才,还能力强,有魄力,和村里镇上的领导关系也处得好,据说在县里也挂得上号。
这样一个年轻人不仅是许多女知青的钦慕对象,村里的姑娘和他说上几句话都要沾沾自喜半天。
在原主的眼里,邢东阳更是遥不可及的人物,她连正眼看他都不敢有过。
不料凡事都有意外。
云山村背靠云山,山里面有数不清的宝藏,分到手的公粮填不饱肚子时,大家就会往山里想办法。
原主也常常被王桂兰赶去山里采些蘑菇松菌之类的山货,有一次下山时,就碰见了失足滑落矮崖的邢东阳。
当时山上没有别人可帮忙,她又没有别的办法,后来还是在他的指挥下,找出了他掉在崖上背篓里的绳索一端系在树上,另一端扔了下去,邢东阳顺着绳索才攀了上来。
那是邢东阳第一次和她这个村里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灾星”打交道。
邢东阳是高中毕业生,自然是不信封建迷信那一套,事后他想好好感谢一下这位伸出援手的姑娘,不料姑娘见了他就跑,话都不敢和他说。
邢东阳知道她初二上完就被迫辍学,感叹姑娘不易,就想找些书给她看,结果给了她几次她都不敢要。
后来邢东阳发现这姑娘不是不想看书,只是害怕与他交流,就在她割猪草时远远地把书放在她的篮子里,让她看见又不用和她说话,这次她才接受了。
之后也会以同样的方式把书还给他,再借下一次的书。
吴冬玲就是无意中发现原主在家偷偷看书,后来顺藤摸瓜发现给她书看的居然是邢东阳。
这才种下了祸根......
秦熠心中已猜到几分,他问道,“你有什么愿望?”
“我希望帮你们抓罪犯这件事情你和那位林同志可以替我保密,不是暂时,是一直保密,如果可以的话,让马六和张奎那边也封封口......不要再透露给别人。”
秦熠猜到了她要说的话,案犯的口供的确都需要记录并上报,但苏桐这事并不影响整个案情的进展,他可以帮她实现这个愿望。
只是他却猜不透她的用意。
从他的角度讲,如果苏桐是藏拙,他希望她能继续藏下去,荣誉和曝光度只会带给她无穷尽的麻烦和危险。
但苏桐若真是藏拙,为何把自己过得这样凄惨,她至少应该有能力不受欺负才对。
秦熠想不明白,只定定地望着她,“你是认真的?这样的话你会放弃很多荣誉和好处?”
苏桐回答得很果断,“我是认真的!如果你能帮我,我只会感谢你!”
秦熠也没有再多问一句话,沉声答了声,“好!”
苏桐心中顿时一松,秦熠身上有种能让人信服的力量,他又是这起案件的负责人,他说好,定然是能办到。
解决了心病,苏桐神情也舒缓了许多,正要说话,突然听见病房门口响起一个刺耳的女声。
“妈——你快来看啊!吴桐在病房里藏野男人啦!”
苏桐心中一跳,这才发现病房门口不知何时进来个姑娘。
扎着两根辫子,穿着身肥大的棉袄棉裤,一脸愤怒导致脸都扭曲变了形,正是原主歹毒的妹妹吴冬玲。
苏桐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家人”,还没想好要说什么的时候,吴冬玲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伸手就要薅她的头发。
只是没等她接近苏桐,已有一只手如铁钳般钳住了她的手腕。
吴冬玲大怒,回头就要破口大骂,不料一眼扫见秦熠的脸,便呆在了那里......
天啦!她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男人,比电影里的还好看,就是神情太可怕了点。
这时门口又冲进来一个中年妇女,正是原主的亲妈王桂兰,一进门就开始破口大骂:
“吴桐你个灾星!给你脸不要脸,我说好好的亲事咋就被你搅黄了?原来是背地里找了野男人!你倒是胆子肥了,看老娘掐不死你!”
秦熠一把甩开吴冬玲的手,侧身站在苏桐床前,挡住了气势冲冲的母女。
吴冬玲看见王桂兰进来,居然伸着手腕冲她喊:“妈,刚这个男人她摸我了!”
王桂兰一眼扫到秦熠,见他衣着气度俱不凡,也是愣了一瞬,只见她脸色变了变,居然转眼就往地上一坐,开始号啕着拍起大腿来。
“不得了啊!我好好的闺女就这样被占了便宜啊!今天你要是不负责我可不会罢休啊!”
苏桐心中一阵恶寒,记忆和亲自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这对奇葩母女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要整日面对这样的家人,难怪原主会活不下去。
门外又冲进来几个人,最前面的就是马大明,他一把抓住正在撒泼的王桂兰,吼道:
“王桂兰!你给我起来!这是省里来办案的领导!是公安!不是你撒泼的对象!”
王桂兰知道自家姑娘吃不了啥亏,也没想真讹人家对自己姑娘负责,只是看那小伙子仪表不凡,穿着打扮都是不缺钱的主,想讹点钱花花......
一听是公安,迟疑了,是公安的话怕是赖不上了。
她狠狠盯了几眼秦熠身上那件皮夹克,这一看就是高档货啊!怕不是要上百块才能买下来吧......
心中有些不甘心,半天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嘴上却不肯轻饶,“哎呀!是公安同志啊!公安同志也要注意影响嘛!这姑娘家家的手哪是随便就摸的。”
秦熠冷着脸,从后腰拽出一副手铐,“干扰公安办案,还可以随时送你副银镯子,要不要试试?”
王桂兰一看对方动了真格的,也不敢再嚣张,“哎呀!你这公安同志,没事掏这个干嘛!我们可是桐丫的家人,桐丫这不才立了功不是!咋说也要对我们客气点啊!”
马大明只觉得脸上臊得慌,狠狠剜了眼王桂兰,“王桂兰,吴支书给你说的话都当耳边风了是吧!是不是还想惹事!”
王桂兰自顾拍着灰,“看你说的!我这不是来了嘛!我这大闺女可是金贵命,头上擦破点皮还要亲娘大老远地跑来伺候!”
“王桂兰!说话注意着点!你看看你闺女只是擦破点皮吗?你是不是想进派出所蹲几天才消停!”
说话的是蒋平路,他实在是没想到吴桐的家人素质如此低劣,早知如此还不如不通知她们。
“蒋所长,你看你这就不对了!动不动就说要进派出所,不知道的还以为派出所能随便抓人呢!我现在可是英雄的娘,是这么个称呼吧!吴支书说大丫是英雄,立功了......”
王桂兰脸上毫无惧意,也不知她这强大的心理是怎么锻炼出来的,她转脸看了看秦熠,腆着脸道:
“这是省里来的领导吧!听说立功了有奖金,我这大丫脸皮薄,今天既然我来了,这奖金我就替她领了,您看这手续去哪儿办?”
苏桐冷眼看着王桂兰,没想到这个女人战斗力这么强悍,心黑胆大脸皮厚,能审时度势还能胡搅蛮缠,怕是一般的人根本对付不了。
李友栓和王老二必定没有如实交代原主撞柱子的真实原因,否则这母女二人至少不会这么快出现在这里。
马大明和蒋平路相互看了一眼,心中都有些发虚,也不知吴支书在村里怎么宣传的,这表彰是肯定的,按以往惯例,奖金也会有,还不会少,但这次苏桐这事怎么个表彰法上面还没表态,他们还真不清楚。
这桐丫还病着,本指望着能让家里人来伺候她两天,却不料王桂兰根本就没有一分悔改的样子,一来就盯上奖金了。
还把她英雄娘的身份摆出来,虽然大家都知道她把桐丫逼得撞了柱子,但她这身份也是实实在在的,桐丫还没出嫁,真要有奖金怕是最后也要落她黑心娘手里。
马大明正暗自懊悔不该这么早通知桐丫家人时,苏桐开口了。
虽然她十分地不想搭理这两个女人,可这终究是“吴桐”的亲人,她再不想理,也不能让公安同志为她的私事为难,适时开口说了句:
“妈,既然我醒了,这些事就不劳您费心了!你们回去吧,我这用不着人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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