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又在喝那瓶喝不完的威士忌——就像昨夜在画廊,他举着碎纸机遥控器,却在她碰到母亲画框时突然砸了酒杯。
凌晨三点,苏晚赤脚摸进厨房找水喝。
月光把岛台大理石照成冰面,她踩到陆沉舟散落的领带夹,金属齿尖刺破脚心的瞬间,主卧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威士忌酒瓶在地毯上滚动的轨迹里,陆沉舟蜷成受伤的兽。
苏晚的指尖悬在他颤抖的肩胛上方,最终只是捡起滑落的毛毯。
他衬衫第二颗纽扣松了,露出的锁骨凹陷处积着月光,像盛满银子弹的弹匣。
当晨光切开雨云时,苏晚在流理台发现融化的冰块。
威士忌杯沿留着半圈齿痕,旁边躺着枚银袖扣——内侧刻着2012.09.15,正是母亲最后一次画展的日期。
第二章 客房里的柏林墙晨光切割着三百平的空间,苏晚盯着地毯上那道用金线绣出的分界线。
陆沉舟的助理清晨送来的羊绒毯还带着樟脑味,此刻正堆在真皮沙发边缘,像道柔软的柏林墙。
“客房区域到厨房中岛台归你。”
陆沉舟的钢笔尖在地产平面图上划出凌厉折线,图纸被钉在玄关镜面时,苏晚看见他无名指上的戒痕——昨夜他摘戒指时扯破了表皮,血珠渗进铂金指环的刻痕里。
她抱着帆布包赤脚走过大理石地面,足底被冷气激出细小颗粒。
客房飘窗上摆着母亲最爱的鸢尾干花,此刻却被罩在防尘罩里,像具被封存的水晶棺。
主卧传来吹风机轰鸣时,苏晚的指甲刀卡在了行李箱密码锁上。
她跪在地毯上摆弄了十分钟,突然听见身后冰凉的声线:“密码是你生日加0807。”
陆沉舟的浴袍带子垂在她肩头,“别告诉我你连这都猜不到。”
行李箱弹开的瞬间,薄荷绿内衣洒在分界线上。
苏晚的耳尖在晨光里烧成透明,陆沉舟却弯腰拾起滚落的药瓶:“帕罗西汀?”
他念出抗抑郁药名时的语气,像在朗读拍卖目录的起拍价。
“陆总连精神类药物都要管制?”
她夺回药瓶时撞翻相框,玻璃裂痕正好劈开照片里陆沉舟的侧脸。
那是在威尼斯拍的,他臂弯处残留着被撕去的裙角,背景里的叹息桥正在流泪。
冰箱分区条约在晚餐时分崩离析。
苏晚的鲜牛奶挨着他喝剩的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