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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准了。
孙姨娘走后,祁卿卿不知自己中了什么邪,嘴比脑子快,开口便是求母亲让她跟着三妹妹一起去看看。
祁卿卿打小出门就少,她本已习惯家中小姐妹快快乐乐出门而自己却被母亲拘在院子里做功课。
她神思不属,功课能好到哪里去?
她从未逛过集市,长大后寥寥几次出门都是跟着母亲去自家铺子上。
丫鬟婆子环绕着,隔着重重人影,那繁华世界总看不真切。
在张远志的口中,她已听闻那五光十色的人间烟火。
吴姨娘口中的灯会一下子勾出她亲眼去看看这世界的渴望,整颗心都躁动不安起来。
母亲骤然冰冷的脸色瞬间浇灭了她的躁动:“你还有脸出门?”
“我还没顾上说你,前两日量新衣,你腰身竟长了一寸。
出门不怕人笑话,谁家姑娘会像你这样没脸没皮,吃喝毫不克制?”
刚刚咽下米粒变成一颗颗冷硬的小石头,卡在祁卿卿的咽喉里,生疼。
她迅速低下头掩饰自己奔涌而上的眼泪。
因为母亲最讨厌她哭唧唧的样子,无用的泪水总会招来母亲更大的怒火。
她站起身,哑着嗓子向母亲告退。
但母亲再次喝止了她:“干什么去?
把你碗里的饭吃完,长这么大一点规矩没有。”
那粥,又苦又咸。
当她完成女先生的课业躲进芳草居,看到默默静候的张远志时,已平复半天的委屈不知为何翻涌上来,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张远志慌乱起来,手足无措地宽慰她。
而她实在控制不住蹲在地上,压抑的呜咽变为嚎啕大哭。
原来,人在哭泣时是听不得安慰的。
越是安慰,就哭得越委屈。
因为感觉自己糟糕的心绪终于得到别人的重视。
等心中的悲痛终于哭得差不多了,祁卿卿捂住哭肿的脸,抽抽嗒嗒地告诉张远志:“我,我想出去看灯会。”
“只为这事吗?”
张远志很惊讶:“你去告诉家中长辈,自可出门去看呀。
何故哭成这个样子?”
张远志话语里的理所当然立刻戳中祁卿卿的伤心处,眼泪再度奔涌而出:“我母亲不许我出去!
她,她还骂我……”张远志不好论他人父母的不是,蹲在祁卿卿一旁挠头:“那就别去了吧,其实集市上也没什么好玩的,人又多,三教九流什么都有,气味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