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雨夜初遇暴雨砸在落地窗上的声音像是无数玻璃弹珠倾泻而下。
林深缩在咖啡馆最角落的卡座里，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冷光映着他眼下疲惫的青影。
母亲下午发来的语音还在耳畔炸响：“陈家千金下个月回国，你必须去机场接人——”钢琴声突兀地撕裂雨幕。
他抬头时，一滴雨水正顺着咖啡馆的铜制吊灯坠落，砸在那架老式施坦威三角钢琴的漆面上。
弹琴的男人戴着黑色兜帽，左手小指戴着的素银尾戒在琴键上磕出细响，腕骨凸起的弧度像嶙峋的山脊。
那是首未完成的作品。
升C小调裹着破碎的颤音，像生锈的刀片缓慢切开林深的太阳穴。
七岁那年的记忆突然涌上来——他蜷缩在衣柜里，听着客厅传来瓷器炸裂的声响，母亲尖利的哭喊混着父亲摔门而去的动静，而此刻的琴声竟与那天的混乱完美重合。
“先生，您的热可可。”
服务生的声音惊得林深手肘一颤，马克杯翻倒在乐谱架上。
褐色的液体顺着钢琴漆面流淌，他慌忙抽出纸巾擦拭，却见被浸湿的乐谱扉页上，铅笔字迹在水渍中愈发清晰：献给永远被困在玻璃罩里的玫瑰雨声骤然变调。
弹琴的男人猛地合上琴盖，乐谱夹页间掉出半支干枯的玫瑰。
林深看着他抓起外套冲进雨幕，后颈处狰狞的烧伤疤痕在闪电中一闪而过，像条盘踞的蜈蚣。
“等等！”
林深抓起那页被浸湿的乐谱追到门口。
狂风卷着雨丝扑在脸上，街对面便利店的红蓝灯牌在积水里晕成模糊的光斑。
那个身影早已消失在雨夜里，只有柏油路上零星散落着暗红色的玫瑰花瓣，被车轮碾碎成血色的印记。
他低头看手里湿透的纸页。
水珠顺着“玻璃罩里的玫瑰”那几个字滑落，在边缘处晕开淡黄的锈迹。
咖啡馆暖黄的壁灯下，那些字迹的笔触突然变得熟悉——潦草收尾的“玫”字最后一横总是习惯性上扬，和母亲旧日记本里如出一辙。
胃部传来熟悉的绞痛。
林深摸索着从大衣口袋掏出铝箔药板，干咽下两片奥美拉唑。
手机屏幕亮起，母亲新发的消息跳出对话框：周末回祖宅吃饭，陈叔叔带女儿来。
他闭眼靠在咖啡馆的玻璃门上，雨水的凉意透过衬衫渗入后背。
“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