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若虞裴越衡的其他类型小说《远走岭南,父子俩把北漠哭成绿洲沈若虞裴越衡全文》,由网络作家“桑与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奈何她伤势过重,刚撑起身子就又重重地跌回了地上。这时,江茗清出现在门口,她急忙上前,将裴瑾年护在身后,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瑾年别怕,姨姨在呢。”她又故作关切地看向沈若虞,“姐姐,你也别生气,瑾年他还小,不懂事。”说着,江茗清便假惺惺地拿起一旁的被褥,说是要帮沈若虞换掉被药打湿的被褥。可就在她“帮忙”的过程中,故意用力拉扯,尖锐的边角擦过沈若虞的伤口,疼得沈若虞倒吸一口凉气,冷汗瞬间布满额头。江茗清见状,立刻捂住嘴,一脸无辜:“哎呀,姐姐,实在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那副茶里茶气的模样,让沈若虞恨得牙痒痒。她默默看着那张虚伪的脸,再也忍不住,趁着对方假惺惺道歉的那一刻,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抬手扇去。“啪!”随着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江...
《远走岭南,父子俩把北漠哭成绿洲沈若虞裴越衡全文》精彩片段
奈何她伤势过重,刚撑起身子就又重重地跌回了地上。
这时,江茗清出现在门口,她急忙上前,将裴瑾年护在身后,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瑾年别怕,姨姨在呢。”
她又故作关切地看向沈若虞,“姐姐,你也别生气,瑾年他还小,不懂事。”
说着,江茗清便假惺惺地拿起一旁的被褥,说是要帮沈若虞换掉被药打湿的被褥。
可就在她 “帮忙” 的过程中,故意用力拉扯,尖锐的边角擦过沈若虞的伤口,疼得沈若虞倒吸一口凉气,冷汗瞬间布满额头。
江茗清见状,立刻捂住嘴,一脸无辜:“哎呀,姐姐,实在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那副茶里茶气的模样,让沈若虞恨得牙痒痒。
她默默看着那张虚伪的脸,再也忍不住,趁着对方假惺惺道歉的那一刻,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抬手扇去。
“啪!”
随着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江茗清彻底愣在原地,随即眼眶泛红,委屈地哭诉:“姐姐,我只是想帮你,你怎么能......”
话还没说完,柴房外就传来了裴越衡的脚步声。
裴越衡大步走进柴房,看到江茗清捂着脸,一脸委屈的模样,又看看坐在地上满脸怒容的沈若虞,顿时怒从心头起:“沈若虞,你真是个毒妇!到现在还不肯罢休,连茗清都要欺负!”
看着眼前不分青红皂白的裴越衡,沈若虞心中一阵绝望,想要辩解。
可还没等她开口,裴瑾年就上前一步,用力将她推倒在地。
根本没有防备他会突然动手,沈若虞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额头重重地磕在了柴房里破旧的床架上,瞬间鲜血直流。
她眼前一片模糊,只能隐约看到裴越衡心疼地将江茗清揽入怀中,轻声安慰,而裴瑾年则站在一旁,对她满满的厌恶。
裴越衡狠狠地瞪了一眼地上的沈若虞,随后带着江茗清和裴瑾年转身离开。
沈若虞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紧咬着牙,嘴唇被咬出了血,也浑然不觉。
而同一时间,莲心一心牵挂着沈若虞,尤其是知道裴越衡三个人又去了柴房之后,更是心急如焚。
她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家丁,来到柴房门口,却被两个守门的婆子拦住。
“莲心,你这是要去哪?这柴房岂是你能随便进的。”
一个胖婆子双手叉腰,恶狠狠地说道。
莲心心急如焚,哀求道:“两位嬷嬷,我就进去看一眼我家夫人,求你们行行好。”
“哼,不行就是不行!”
另一个瘦婆子说着,伸手就推了莲心一把。
莲心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她不甘心,又想往里冲,两个婆子见状,直接动起手来,对莲心又打又骂。
沈若虞在柴房里听到外面的动静,心中一紧,强撑着受伤的身体,爬到门口,透过门缝看到莲心被欺负,顿时心疼不已。
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门口喊道:“莲心,别管我,快走!”
裴越衡已经疯了,要是再出岔子,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莲心绝对不能再被连累!
莲心红着眼,声音带着哭腔喊道:“夫人,我不走,我不能把您一个人丢在这儿!”
说罢,又要往柴房里冲。
见她如此执拗,沈若虞心中焦急万分。
她强撑着一口气,厉声喝道:“莲心,你若真为我好,就立刻离开!你留在这儿,非但帮不了我,还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莲心。
闻言,莲心身子一僵。
她心里明白夫人的意思,可实在放心不下。
而见她还不走,两个婆子对视一眼下手更重了。
拳打脚踢间,莲心疼得发出阵阵惨叫。
沈若虞看着莲心被欺负,心如刀绞,但她还是硬起心肠,继续威胁道:“莲心,你若不离开,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认你!”
莲心听到这话,如遭雷击。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沈若虞,嘴唇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夫人......”
“现在走,我不会有事的,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吗?”
沈若虞咬咬牙,声音尖锐:“还不赶紧滚?”
莲心用力擦了擦眼泪,迅速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沈若虞缓缓松了一口,倒在了地上。
而另外一头,自从被沈若虞扇了一巴掌后,江茗清便整日装病卧床,娇弱地呻吟着。
裴越衡见状,心疼得犹如刀绞,每日下朝后,总是第一时间赶来探望。
“她到底怎么了?”
看着床上气若游丝的女子,他表情越发难看,冷冷看向郎中。
被他阴冷的眼神瞪得一抖,郎中小声道:“回世子,江姑娘在外被蹉跎多年,身体早已经亏空,之前还看不出来,可如今受了惊吓,病邪入体,只怕会越来越严重。”
“你说什么?”
裴越衡脸色猛地一沉:“那就治啊,侯府药材多得是,需要什么?”
他说得爽快,但闻言,郎中脸色却越发惨白:“江姑娘身子太弱了,寻常药材根本补不回来,除非......”
“除非什么?”
裴越衡挑挑眉,有些好奇。
郎中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床上的江沐清,见对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动,顿时定下心来:“以人的心头血入药,则可强身健体,有大补的功效。”
裴越衡一震,不可置信道:“你开什么玩笑?”
他虽然不会医,却也清楚人血并没有任何药用价值,又怎么可能补身体?
“越衡!”
而正在他沉默之时,江茗清突然睁开眼睛:“我是不是好不了了?”
女子的声音哽咽,一边说着,晶莹的泪滴从眼眶滑落,显得越发可怜。
裴越衡心头一软,迅速靠近:“你说什么胡话?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江茗清顺势靠在他的身上,缓缓摇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这些年在外早坏了......”
说着,她像是想起了过往,忍不住惨笑一声:“只不过你千万不要因此怪罪姐姐,她也是一时糊涂,我相信她还是在乎你和瑾年的,你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跟她起了嫌隙。”
她看似苦口婆心,但句句犹如尖刀一般扎在了裴越衡心上。
尤其是想到沈若虞为了一个野男人,百般反抗他,甚至还对江茗清和裴瑾年动了手,他就控制不住心中的戾气。
“做错事情自然要受到惩罚,既然你的病是因为她才发作,那不如就用她的血来入药。”
此话一出,裴越衡原本凶狠地瞪着沈若虞的眼神瞬间变了。
他抬脚就想往外走,可刚走到门口,脚步猛地顿住。
随即转头看向沈若虞,冷冷开口道:“沈若虞,茗清这会儿身体不舒服,你去厨房做些清淡的饭菜,给她送过去。要是她吃了还没好转,你知道后果!”
沈若虞的厨艺一绝,这些年为了照顾裴越衡,几乎承包了父子俩的伙食。
纵使裴越衡挑剔如斯,也不得不承认她的手艺。
而江茗清身体不好,这几天吃得更是极少,说不定换换口味会好一些。
沈若虞闻言,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世子如此信任我,就不怕我在饭菜里下毒,毒害江姑娘?”
裴越衡脸色瞬间阴沉如墨,向前跨了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沈若虞,威胁道:“你若敢有一丝歪心思,那慈孤堂上下都要给她陪葬。”
他竟用慈孤堂威胁自己!
沈若虞心中一震,愤怒在心底翻涌,可面上依旧强装镇定。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指了指自己还未愈合渗着血渍的伤口,冷冷道:“世子,您瞧瞧我这一身的伤,大夫才说需要好好调养,我连站久了都头晕目眩,哪有力气去给江姑娘做饭?”
裴越衡眉眼中透着恼意:“别给我找借口,你今天必须把饭菜做好送到茗清那儿!”
沈若虞心中的厌恶达到了顶点,她直视裴越衡的眼睛,毫不退缩:“世子,您三番五次逼迫我,又在这无理取闹,我看着实在碍眼。若真想让江姑娘吃得满意,您不如亲自去厨房,也好让她尝尝您的心意。”
被这话彻底激怒,裴越衡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猛地抬手,作势要扇她耳光。
但出乎意料的是,沈若虞没有丝毫躲闪。
她挺直脊背,毫不畏惧地抬起头。
裴越衡的手在半空中停滞,与沈若虞对视的瞬间,他竟从她眼中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倔强与决绝,这让他心底莫名一慌。
僵持片刻,裴越衡咬着牙,缓缓放下了手,脸上的愤怒依旧未消,却又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他冷哼一声,恶狠狠道:“沈若虞,你给我记住,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说完,他用力一甩袖子,转身大步离开房间,“砰” 的一声,门被重重关上,震得整个屋子都跟着颤了颤。
裴越衡黑着脸,很快便迈进了江茗清的房间。
而还没等他站稳,江茗清就娇弱地从榻上起身,迈着细碎的步子凑了过来,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声音软糯:“越衡,你可算回来了,我都等你许久了。”
说着,她的手自然而然地挽上裴越衡的胳膊,顺势往他身上靠了靠,“对了,听说沈姐姐厨艺不错,我这嘴里实在没味儿,就盼着能吃点合口的,我还挺期待尝尝她的手艺呢,”
裴越衡的脚步顿了一下,神色闪过一丝不自然,“她......她最近身子还没好利索,我看她那副病恹恹的样子,走路都不稳,估计也做不出什么可口的饭菜,别委屈了你。本想着让她给你做些清淡的调养身子,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江茗清嘴角微微上扬,笑容却未达眼底。
她轻轻点了点头,掩下眼底怨愤,温柔道:“原来是这样,沈姐姐身体不好,咱们自然不能勉强她。只是我这病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吃什么都不香。”
说着,还轻轻叹了口气,柔弱地靠在男人肩头。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裴越衡心中满是怜惜,为了哄她开心,连忙说道:“走,我带你去外面吃,听说西街新开了一家酒楼,特地从南方请了大厨,做的菜品精致得很,清淡滋补的也不少,保准合你的口味。”
江茗清眼睛一亮,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真的吗?越衡,你对我真好!”
“我不对你好,能对谁好?”
裴越衡捏了捏她的鼻子,面露宠溺。
说着,他自然地揽住江茗清的腰,带着人往外走去。
默默靠在他的身上,江茗清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可眸底暗色却忍不住翻滚起来。
她自然知道沈若虞偷偷跑出侯府的事情,本以为这一次裴越衡知道后,会狠狠处置对方。
但却没有想到情况并不如她想象得那般顺利,这贱人倒是好运气!
——
马车内,江茗清紧紧依偎在裴越衡怀里,嘴里不停地说着俏皮话,可裴越衡却心不在焉。
他的眼前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沈若虞那充满嫌弃与厌恶的眼神,那眼神如同一把锐利的刀,刺痛了他的自尊。
毕竟从前的沈若虞对他百依百顺,连大声说话都未有过。
而这段时间像是中邪了一般,屡屡反抗。
不对劲......
“越衡,你在听我说话吗?”
许久得不到回应,江茗清娇嗔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满。
裴越衡猛地回过神,尴尬地笑了笑:“当然在听,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着呢。”
但江茗清却没有轻易相信,她歪着头,盯着裴越衡的眼睛,狐疑道:“可我看你好像有心事,是在想什么呢?”
被她盯得有些发慌,裴越衡脑子飞速运转,急切地找着借口:“我突然想起来,侯府里还有些重要的事务没处理完,必须得马上回去一趟。”
他边说着,边抬手示意车夫停车。
江茗清瞪大了眼睛,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啊?这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回侯府?我都好久没和你好好出来吃顿饭了。”
裴越衡歉意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丝毫犹豫:“实在对不住,茗清,这事儿耽搁不得。你先去酒楼,我处理完就去找你。”
话还没落音,他就已经跳下了马车。
江茗清坐在车内,看着裴越衡匆匆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裴越衡一路疾行回到侯府,径直朝着沈若虞的房间走去。
此刻沈若虞正坐在床边,与莲心轻声交谈,被突如其来的推门声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抬眸,看到裴越衡满脸怒容地站在门口,心中顿时一紧。
她厉声喝道,声音在书房里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裴越衡的动作猛地一滞,手中的戒尺停在半空。
“母亲,您怎么来了?”
侯夫人快步走进来,目光落在沈若虞那狼狈不堪的模样上,眉头紧锁成峰。
“都给我住手!成何体统!”
两个家丁见状,立刻松开了沈若虞,低头垂手立于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沈若虞身子剧烈地颤抖着,勉强支撑着不让自己昏死过去。
侯夫人瞥了她一眼,目光又转向裴越衡,语气中带着责备。
“越衡,你身为世子,行事如此冲动,若传扬出去,侯府的脸面何在?”
裴越衡低下头,嗫嚅道:“母亲,是她...... 她和别的男人私会,还顶撞于我,我实在气不过。”
侯夫人冷哼一声,“就算如此,也轮不到你动用家法!把戒尺放下!”
裴越衡无奈,只得将戒尺递给家丁,退到一旁,脸上满是不甘。
江茗清这时也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走到侯夫人面前,福了福身。
“夫人,都是茗清不好,没能劝住越衡,让您生气了。”
侯夫人瞥了她一眼,神色稍霁:“茗清,此事不怪你。”
说着,她又看向沈若虞,目光冰冷如霜。
“你也太不像话了,身为世子夫人,行事如此不妥,还与越衡争执不下。今晚,你就去祠堂跪着,好好反省!”
明明不是她的错,但只要裴越衡开口,受罚的就一定是她!
侯府这些人,心还真是偏到了骨子里去。
沈若虞紧咬下唇,唇上已留下深深的齿痕,她深知此刻反驳无用,只能默默点头,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艰难起身,然后朝祠堂挪去。
每挪一步,都如同走在刀尖上,后背的疼痛愈发剧烈。
夜幕降临,侯府内烛火昏黄,祠堂中沈若虞孤身跪在蒲团上。
后背的疼痛如潮水般一阵接着一阵,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钻心的痛让她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不知过了多久,祠堂的门被轻轻推开,一道身影缓缓走进来。
沈若虞抬头一看,是侯夫人。
她走到沈若虞面前,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审视着她。
“沈若虞,你给我听好了。只要你还身在侯府,便还是世子夫人,你的一举一动都关乎侯府的声誉。”
沈若虞紧咬着牙,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而侯夫人像是没看到她难看的脸色,继续道:
“今日之事,我暂且记下。但你若再敢做出有损侯府声誉之事,即便你是世子夫人,我也绝不轻饶。”
“轻饶......”
沈若虞心中苦笑,原来这便是所谓的“姑息”。
她动了动疼痛的身体,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与委屈,低声道:“夫人教训的是,若虞明白。”
侯夫人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去。
然而,她刚离开不久,祠堂的门便被猛地撞开。
裴瑾年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双手抱胸,用一种近乎审视犯人的目光打量着她。
“我听说你在酒楼和一个野男人幽会,啧啧,就你这样的,还有人看得上?”
说罢,他还故意夸张地咂咂嘴,眼中的鄙夷毫不掩饰。
沈若虞的心猛地一揪,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
她嘴唇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裴瑾年却仿若未见她的痛苦,继续滔滔不绝。
“你看看你,平日里就不得爹爹喜欢,现在还做出这种事,你让我以后怎么在别人面前抬起头?”
“再看看茗清姨姨,温柔大方、知书达理,哪像你,整天就知道给我丢人!”
他双手挥舞着,脸上的嫌弃愈发明显。
沈若虞再也无法忍受,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裴瑾年,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声音在祠堂里回荡。
裴瑾年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骄纵的模样。
“滚就滚,谁稀罕待在这!等爹爹休了你,看你还能嚣张到何时!”
说完,他用力一甩袖子,大步走出祠堂,“砰” 的一声摔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沈若虞疼痛愈发汹涌,眼前的烛火晃成一片模糊。
终于,她再也支撑不住,直直向前栽倒,彻底陷入昏迷。
迷糊间,一阵急切的呼喊声传来:“夫人!夫人!”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只见莲心满脸泪痕地跪在床边,声音哽咽。
“夫人,您可算醒了!您都快把奴婢吓死了!”
沈若虞勉强挤出一丝苍白的笑容,抬手轻轻拍了拍莲心的手。
“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几句话的功夫,沈若虞与莲心的身影已消失在视线之外。
柳羡风的眉间染上些许的期盼,声音带笑。
“若有一日,她能踏入岭南,愿她所期盼的一切皆非虚幻泡影。”
只可惜沈若虞并未听见他这一番话,此刻她正和莲心返回侯府。
正如她所料,裴越衡与裴瑾年均未归来。
途中,几个偷懒的下人映入眼帘,沈若虞却并未如往常般厉声斥责,只是视而不见。
背后,那些下人开始窃窃私语:“世子又和江姑娘出去了。”
“小少爷也跟着去了。还不是因为咱们这位世子妃,出身卑微,怎配做小少爷的生母。”
“就是啊,简直是丢了侯府的脸。要是江姑娘成了世子妃,咱们侯府肯定能更上一层楼!”
“要说啊,也是咱们世子妃没本事,留不住世子。生生让自己成了个笑话,这怨得了谁?”
“小门小户出来的,哪比得上江小姐出身高贵、宅心仁厚!”
“......”
更难听的话语不绝于耳,这些下人惯于察言观色。
眼下见沈若虞失宠于世子,又即将和离,便纷纷讨好即将成为新世子妃的江茗清,毫不掩饰对沈若虞的轻视与嘲讽。
莲心气得直哆嗦,就要和她们理论。
沈若虞却按住她的手,神色淡然地继续前行。
回到房间后,莲心终于忍不住问:“夫人为何不责罚他们?”
一想到那些下人的话,莲心就气不打一处来。再看到沈若虞的淡然神色,她更是替她觉得委屈。
沈若虞轻轻一笑。
“我们很快就要离开了,无需与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计较。”
她心中自有计较,不愿在这些琐事上浪费时间。
相比之下,她更关心莲心的伤势。于是,她从梳妆台的妆奁中取出一些银钱和首饰。
那些首饰莲心再熟悉不过,大多是侯夫人赏赐的。
沈若虞将银钱交到莲心手里,叮嘱道:“这些钱你拿去请大夫买药,好好养伤。”
她又指了指那些首饰。
“这些拿去当掉,换成大额银票和一些碎银子,作为我们去岭南的盘缠。”
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莲心眼前一亮,激动的跪在地上。
“夫人愿意带着奴婢走?”
昏暗的灯光下,沈若虞的眼神温柔如水。
“你的卖身契是在我这里,只要你愿意和我走,我就带着你。你若不愿,我就把卖身契还给你,放你自由。”
莲心哪里会不愿意,当即激动道:“当年是夫人救了奴婢,奴婢这条命都是夫人的!奴婢愿意一辈子跟着夫人、侍奉夫人!”
沈若虞长长叹了一声:“好莲心,以后就是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
接下来的几日,沈若虞抓紧时间处理好侯府的事务。
因着侯府里的人总是有些偷奸耍滑之辈,所以处理起来也有些麻烦。
不过一番辛苦过后,她也终于空出了时间请柳羡风吃饭。
这天,她特意在北漠最好的酒楼订了一桌菜,让小二拿着玉佩去请了柳羡风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赶巧,柳羡风此时正在附近。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他便跟着小二来到了二楼包厢。
看到满桌佳肴,他不禁哑然失笑:“沈姑娘真是大手笔,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沈若虞温婉一笑,为他斟满一杯茶。
“柳公子言重了。今日天气晴好,本应饮酒庆祝。”
“但这家酒楼的茶更是一绝,柳公子难得来一次北漠,我不想你错过这份美味。如有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她言辞得体,既保全了双方颜面,又巧妙地化解了男女有别不宜饮酒的顾忌。
转而推荐这家酒楼的茶,并选择临窗的位置,让过往行人见证他们的清白。
柳羡风眼底划过一丝赞赏,他开始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人家才能养出这样通透的女子。
“无妨!”他唇角含笑,“客随主便,我相信沈姑娘的安排。”
两人继续聊起上次中断的话题。
突然,一句尖锐的话语打破了宁静
“越衡,姐姐怎的背着你和一个男人单独在一起?”
酒楼外喧嚣不已,但这句话却准确无误地落入了沈若虞的耳中。
她微微一顿,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酒楼入口处,江茗清挽着裴越衡的手,宛如一对璧人。
而这时,裴越衡也正好顺着江茗清指的方向看去,一眼便看见沈若虞正和一白衣男子相对而坐。
他的眉头瞬间紧锁起来,猛地站起身,几步跨上楼梯,一脚踹开包厢的门。
“你这几日懈怠府中事务,就是为了和这个男人私会?”
沈若虞面色一沉,先是对柳羡风抱歉一笑,然后面无表情地站起身。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裴越衡迎着她冷漠的态度,眸色渐暗,刚要发作,江茗清却突然惊呼一声。
见众人看过来,她连忙捂住嘴,故作惊讶道:
“姐姐,你糊涂啊,世子待你不薄,你怎能做出如此辱没门楣的事情!你这样如何对得起世子啊!”
江茗清迫不及待地将私通的帽子扣在沈若虞头上,她深知如何戳中裴越衡的痛处。
果不其然,裴越衡冷声道:“沈若虞,跟我回去。”
沈若虞冷笑一声:“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那难道与这个男人有关?”裴越衡怒上心头,说着就要伸手抓她回去。
然而,下一刻,一只手蓦然拦在他的面前。
“这位公子,沈姑娘并不愿意和你回去,请不要强迫她。”
裴越衡抬头望去,只见一双如墨般深邃的眼眸正冷冷地盯着他。
男人容颜如画,长发用玉冠束起,气质超凡脱俗。
北漠何时多了这样一位惊才绝艳的人物?
尤其是当他与沈若虞站在一起时,两人仿佛自成一方天地。
看起来似乎格外......相配!
这个念头刚在脑海中闪过,裴越衡的面色便骤然一冷,眼神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我?”
以前在沈若虞的心里,自己就是她最重要的存在。可如今,这个女人竟然为了一个下贱的婢女这么和自己说话。
想到这里,裴越衡眼眸瞬间充血,狠戾的光芒如利刃般迸射而出。
“来人,把这个贱婢给我赶出去!”
“不要,你们放开莲心!”
沈若虞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冲上前阻拦。
可这些年,她在这侯府中活得战战兢兢,毫无地位可言,府中的家丁自然不会听她的。
几个人架着浑身是血、气息微弱的莲心,大步朝府外走去。
莲心被拖行着路过沈若虞时,那无助又悲愤的眼神,直直地刺进沈若虞的心底,成为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曾经,她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忍耐,足够温顺,就能守好这个家,守好她和裴越衡的感情,可眼下看来,一切都是她想多了。
“你身为莲心的主子,代替她向茗清道个歉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裴越衡看着她,眼底满是烦操,“道个歉,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越衡......无非就是被烫了一下,不打紧的,姐姐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不至于向我一个外来人道歉的......”
江茗清假惺惺地急急劝说,那柔弱的声音里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得意。
裴越衡皱眉,不悦道:“你怎么能是外人呢?”
“就是啊,要是外人,这个坏女人才是外人呢!”
裴瑾年也在一旁添油加醋,恶狠狠地瞪了沈若虞一眼,仿佛她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是,我是外人。”
沈若虞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冻结,指尖不受控制地轻颤,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涩笑容。
“那你们一家人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吧。”
话落,她转身朝着府门口狂奔而去,脚步踉跄,满心的绝望让她只想逃离这个冰冷的牢笼。
裴越衡见她真要出去找莲心,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怒吼道:
“沈若虞,要是你今天从这个府里出去,以后就别回来了!”
他笃定她那么在意这个家,一定会停下。
可她非但没有,脚步反而更加坚定,声音决绝:
“正有此意!”
裴越衡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反抗气得暴跳如雷,下意识地就要跟上去,江茗清却眼疾手快,紧紧地抓住他的袖子。
“越衡......你别和姐姐置气,她就是想你们多多关注她而已,既然她想让你们去找,那你们就去找吧,她心里总归好受一些。”
裴越衡的脚步顿在原地,捏紧的拳头中满是隐忍。
是了,茗清说得对。
若是自己追出去,岂不是助长了她的气焰?
反正她才舍不得这个家,顶多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自己便又回来了。
只是......最近她这么反常到底是为何?
看来,他必须要找机会好好和她谈谈了。
——
腊月的北漠,荒凉寒冷。
沈若虞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四处寻找着莲心的身影,心急如焚。
她满心自责,怎么短短半刻,就找不到莲心了呢?她受了那么重的伤,能躲到哪里去呢......
越想,沈若虞就越着急,脚步也越发慌乱。
这时,一辆马车缓缓地停在了她的跟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这马车沈若虞再熟悉不过......
是侯府的。
果不其然,帘子掀开,裴越衡从马车上下来,动作轻柔地搀扶着江茗清,眉眼间满是面对沈若虞时从未有过的耐心和柔情。
“姐姐,外面天气冷,我给你带了披风。”
江茗清抿唇淡笑,那笑容在沈若虞眼中无比刺眼,她还示意跟随的丫鬟给沈若虞披上。
那丫鬟是侯府的,如今却对江茗清言听计从。
沈若虞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在丫鬟过来时,侧身往旁边挪了一步,像是在躲避什么脏东西。
“沈若虞,别太过了,如果不是茗清好言相劝,我是不会出来找你的。”
裴越衡脸色黑沉如墨,语气里满是威胁。
“若是你现在给茗清道个歉,或许我还能让你回去,也不至于在这寒天地冻的日子里,遭这份罪。”
这总可以了吧。
他都已经给了台阶,沈若虞哪有不下的道理?
可沈若虞像是没听见他的话,绕过他们就要离开。
“姐姐。”
身后再一次传来江茗清那故作柔弱的声音,“你该不会是生我的气了吧?”
说着,她故意挡住了沈若虞的路,抬手抹泪时,手腕上那个翠绿的镯子格外的显眼。
沈若虞的目光瞬间被那镯子吸引,瞳孔猛地一缩。
这是曾经裴越衡给她的定亲之礼,这些年,她一直视若珍宝,放在首饰盒中妥善保存,一次都舍不得戴。
如今,却戴在了江茗清的手腕上。
沈若虞不过多看了一眼,江茗清便像是被惊到的兔子,急急地将镯子藏好,还一脸无辜地连忙道歉。
“姐姐,我不是有意要拿你东西的......是我看见这个镯子着实好看,我也没见过,于是就和世子说了一句,他便拿给我了,你别误会,可能他就是看见我可怜。”
她自责地咬着下唇,那模样仿佛自己才是受害者。
“这镯子是不是对姐姐很重要?那我这就还给你。”
“这是我送给你的镯子,哪有再送回来的道理?”
裴越衡上前一步,霸道地抓住江茗清的手腕,态度强硬,“你喜欢拿去便是,若虞不会介意。”
沈若虞再也忍不住,冷笑出声:“是啊,这些东西我自己都不要了,江小姐爱捡破烂,那我房中的那些都给你无所谓。”
江茗清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沈若虞,你别得寸进尺!”
裴越衡眸中风雨欲来,“你就算是吃醋也该有一个尺度,何必在这里阴阳怪气,无理取闹!”
沈若虞被他这颠倒黑白的话气笑了。
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自负到如此程度?
“我如何得寸进尺了,又是如何无理取闹了,我都答应把这东西让给他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她意味深长的看着江茗清这个“戏子”,一字一句道。
“不如把我这个世子夫人的身份,也让给她?”
江茗清像是被吓到了,慌不择路地解释:“姐姐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和世子之间清清白白什么关系都没有。”
一旁的裴越衡薄唇紧抿,深邃的目光密不透风地落在沈若虞身上,似乎想要从这张平静冷漠的脸上看出丝丝端倪。
往日,若是他将东西送给江茗清,或是因为江茗清指责她,她一定会大吵大闹,然后又在事后苦苦哀求。
可怎么从昨日到今日......她的反应如此反常?
难道......
不可能!
她那么爱自己,所以一定是装的。
装不在意,欲擒故纵,目的就是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思及此,裴越衡伸手揽住江茗清的肩头,眸中深情款款。
“清儿不必慌乱,我也正有此意,若是你愿意,不日我就向尚书府提亲,八抬大轿迎你进门。”
他说完,目光漫不经心地落在沈若虞身上。
这下,总该忍不住了吧?
可谁知,沈若虞只是粲然一笑,那笑容里没有丝毫的留恋和不舍,而是无比的洒脱,随后欣然祝福:
“如此甚好,那就恭喜世子和江小姐,喜结连理,百年好合了。”
说完,她挺直脊背,径直离去。
裴越衡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礼物的背影,瞳孔紧缩。
她竟然......真的不在意?
怎会这样!
莫非......
是因为送她玉佩的那个男人?!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