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昭宁沈明嫣的其他类型小说《三年陪伴被辜负,聋妃休夫二嫁皇叔沈昭宁沈明嫣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玖点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很快,丝竹乐声响了起来,怜人们舞动着曼妙的身姿。萧景珩身为今日的主角,更是被人灌酒灌的厉害,一杯接着一杯,很快脸已开始微红。沈昭宁身为她的夫人应该为其挡上几杯酒,只是现在的她自顾不暇。身着破了的衣裳,稍不注意就会走.光,她只得狠狠地拽住裙摆,不让裙下的风光展示于人前。“你快看,那将军夫人的衣服是不是要掉下来了?”“天呐,那夫人的皮肤可真白,尤其是那腿下的风光更是不得了。”“为什么将军不让她换衣服呢?”“你还要不要命了,这看看就成,难不成你还想怜香惜玉起来了!”周围几人看到这场景,免不了一顿议论。沈昭宁被众人说的面红耳赤,但苦于不能出去,只好寄希望于自己的丈夫,希望他能看见自己的窘迫。萧景珩重新满上一杯酒水,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丝毫没...
《三年陪伴被辜负,聋妃休夫二嫁皇叔沈昭宁沈明嫣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很快,丝竹乐声响了起来,怜人们舞动着曼妙的身姿。
萧景珩身为今日的主角,更是被人灌酒灌的厉害,一杯接着一杯,很快脸已开始微红。
沈昭宁身为她的夫人应该为其挡上几杯酒,只是现在的她自顾不暇。
身着破了的衣裳,稍不注意就会走.光,她只得狠狠地拽住裙摆,不让裙下的风光展示于人前。
“你快看,那将军夫人的衣服是不是要掉下来了?”
“天呐,那夫人的皮肤可真白,尤其是那腿下的风光更是不得了。”
“为什么将军不让她换衣服呢?”
“你还要不要命了,这看看就成,难不成你还想怜香惜玉起来了!”
周围几人看到这场景,免不了一顿议论。
沈昭宁被众人说的面红耳赤,但苦于不能出去,只好寄希望于自己的丈夫,希望他能看见自己的窘迫。
萧景珩重新满上一杯酒水,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丝毫没有察觉身旁人的不对劲。
沈昭宁看到这场景,不由地心下一痛,众人的凌.辱和丈夫的不管不顾,终于让她的眼眶一红,渐渐地将自己缩做一团。
如果有个地缝,恨不得立马钻进去。
“这是......”
温暖的触感,将她全方位的裹住,同时将闲言碎语一一挡在外头,是许久没有过的善意。
沈昭宁瞪大了眼睛,看着被盖在身上的狐毛大氅,满是不可置信。
她与永王并没有交集,永王怎么忽然注意到了自己。
“王爷,不行......”
沈昭宁还是明白这不合乎传统,应该将这善意推拒门外。
“本王向来看不惯美人受委屈。”
永王萧煜琛将狐毛大氅裹住沈昭宁的身体,将那些走.光的地方一一遮掩住,“而且这狐毛大氅不过三千金一件,能博美人一笑也算尽了应有的职责。”
永王和萧景珩关系一般,走在路上碰到也不过形式地寒暄两句,忽然对自己的夫人表现出那么强烈的关注。
这让萧景珩十分的不爽,“本王劝永王不要多管闲事!”
狐毛大氅被萧景珩一把扯下,裙子更是被扯开一大片。
“啊!”
沈昭宁连忙挡住走.光的地方,可是衣裳破的太多总有掩不住的地方。
“萧景珩,没想到你仪表堂堂,竟然心狠至此。她是你结发妻子,你怎可看她受辱而无动于衷呢?”
永王最不忍女子受辱,“你还算个正人君子吗!”
萧景珩吃瘪,话锋一转,“好你个赢.荡的女人,勾引了皇叔为你神魂颠倒还不够,竟然还勾搭上了永王!”
萧景珩气的就要扬起巴掌打人,沈昭宁被这阵仗吓得一步步后退。
“她是你结发妻子,你怎能打她?”
永王一把辖制住萧景珩的手,说的义正严词。
“还嫌不够丢人吗?还不滚去换身衣裳!”
沈相狠狠地闭了闭眼睛,如果在这的是明嫣,断不会这般不让人省心。
“呵,你这只老狐狸,有什么资格来插手本王的家事?”
萧景珩狠狠地甩开永王,话锋一转对准了沈相,别以为他不知道沈相就是皇帝的走狗,在他中毒的事件里脱不了干系。
“王爷,做事要有分寸呐。”
沈相瞥了眼萧景珩,这位少年将军固然惹人忌惮,但刚过易折不足为惧。
萧景珩冷哼一声,坐回了原位。
永王则是将狐毛大氅重新披在了沈昭宁的身上,“快去换身衣裳吧。”
沈昭宁连忙点点头,忙不迭地逃似的奔了出去。
沈昭宁走出了大殿,看着周围陌生的建筑一片迷茫。
自己原本的衣服是不能穿了,现在她应该往哪边去呢?
“夫人,请跟奴婢到这里来吧。”
从角落里走出来一位憨态可掬的嬷嬷,笑吟吟地引着她往偏殿走去,“这里头的衣裳您都可以穿,快挑一件吧。”
虽然心中有些疑虑,但很快就被压下。
沈昭宁挑了一件淡蓝色的衣裙穿上,为了与衣裳相陪还将头上的大红花取下,换成了清丽的白茉莉。
衬得人肤白若雪,宛如在碧波之中的仙子踩着万朵水花而出,美的让人恍惚。
这衣裙里头还有厚厚的一层绒,很是暖和。
出了偏殿,沈昭宁心里盘算着怎么感谢永王,自己与他素不相识,却能得到他的帮助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只是要怎么感谢呢?一般的俗物想来也入不了永王的眼。
“沈昭宁,你考虑的如何了?”
鼻尖传来淡淡的清香,一转头便见那人穿着大红锦袍,衣袂随风轻扬,习习微风吹乱了那人的发丝。
“皇叔,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难道是个人都能与皇叔你合作吗?”
沈昭宁戒备地看着他,她自知没有那么大的魅力,也不相信皇叔真的没有别的目的。
她真的怕了。
“你的玉佩与我的匕首同出一处,我们有共同的目标。”
萧翎寒冷冽地看着她,“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本王认为这个理由足够充分。”
“皇叔,我还没有想好。”
沈昭宁摇了摇头,“你再给我点时间吧!”
最起码等到她彻底对萧景珩死心的那一天。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萧翎寒深深地叹了口气,嘟囔几句。
这人真的荤素不进啊。
“皇叔,你说什么?我听不大清!”
风忽然大了起来,让本就半聋的沈昭宁听得更是模模糊糊。
“没什么,本王先回大殿,你考虑好了再来找本王吧!”
萧翎寒冷哼一声,快步走回了大殿。
坐在席位上觥筹交错之时,心中还在怎么盘算着怎么将人骗到手里,以及心甘情愿地当他的一枚棋子。
沈昭宁站在原地沉思片刻,咬了咬唇。
皇叔是个好人,她应该相信他的。
沈昭宁等风停的差不多,开始慢慢地往回走。
“哟~这不是妹妹吗?怎么不在大殿里呆着,反而在外头站着呢?”
沈明嫣欠欠的声音从背后传出,不回头都能预料到她趾高气昂的样子。
沈昭宁的脚步顿了顿,本欲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沈昭宁,你现在连本王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萧景珩暴跳如雷地一把拽住,直接将人抓了过去。
“王爷安。”
沈昭宁无法,对着萧景珩欠了欠身。
祠堂的门被人从外头踹开,让外头肆虐的寒气尽数侵了进来。
地上的雪碎还没化完,就又多了许多。
沈昭宁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浸满雪水的下半身已经麻木,紧紧握着匕首的手传来阵阵的疼痛。
她成了街头卖艺的猴子,各个都在看笑话。
那一双双眼睛似是一根根利箭,狠狠地刺进了她的尊严之上,更加坚定了她想要离开的意向。
奴才们指指点点,嘴巴里也不是多么干净。
“这夫人未出阁时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到了将军府来也不知道收敛一二。”
这人原先是王爷房内端茶送水的婢子,后因为开罪了府里的姨娘,被人赶了出来,在外头干些扫雪的活儿。
“喂喂喂,你们说夫人还能自己起来不?”
这人忍受不了丈夫的打骂,跑到将军面前伸冤,因为沈昭宁实在不忍,才留着做些简单的活计。
“不然我们打个赌,就赌夫人几时能起来?十文一注,买定离手!”
“来来来,我们搞起来!”
“......”
他们嫌屋内地方小,施展不了自己的拳脚,将台子搭在了祠堂旁边的小亭子上。
还特地挪了几颗盆栽,当做掩护,留出一个口子观察屋内的人。
沈昭宁将这些人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每一步都看得真切。
她挣扎地想要起身,却猛地栽进了雪水之中。
“一刻钟已过,快点交钱!”
“哈哈哈,输了输了。”
十文又十文的砸在桌面上,叮叮当当地吵得人耳朵都疼。
沈昭宁咬了咬牙,双腿一瞪,将自己蹬出去老远。
猛地撞在供桌上,疼得人龇牙咧嘴。
“到底行不行啊,老妈子都要叫我出去扫雪了!”
“对啊对啊,这时间也忒长了些。”
沈昭宁靠在供桌旁,借着些力道,慢慢地站了起来。
这时她的嘴唇已经泛紫,手也颤抖得不行。
“出来了!出来了!”
“我赢了,哈哈哈哈!”
“什么嘛,真没意思......”
沈昭宁扶着墙壁慢慢地走出祠堂,抬眼看向旁边的小亭子。
那里已经作鸟兽散,除了地上还未来得及清理的果皮,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
回自己屋子的时候,路上碰到了不少的下人们。
无一不例外地除了冷嘲热讽,就是装作没看见。
“挡路了!挡路了!”
一下人怀里抱着许多东西,层层叠叠地看着就很危险。
“什么?”
沈昭宁没有注意,一下子就被人撞倒,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谁敢撞你爷爷小石头?没长眼睛吗!”
小石头手里捧着的物什散了一地,人也跌个不轻。
“要是撞坏了可怎么好,明嫣小姐正等着用呢!”
小石头一看,嘴巴一撇,自认倒霉。
他将东西重新码落好,捧着就往西边赶。
“哈哈哈,小石头你这头是怎么了?”
旁边扫地的下人问,指着小石头的伤笑的不停。
小石头啐了口唾沫,鄙夷地说:“还能怎么了,这不是碰到夫人这尊瘟神了吗?那自然干什么也不顺!”
他的脚步匆匆,很快就消失在眼前。
沈昭宁看着人消失的方向,紧绷的肌肉没有一刻停歇,疼痛也愈加明显。
那是沈明嫣住的地方。
萧景珩一定在那里与沈明嫣温存,多半还有说有笑。
真是怪恶心人的。
“夫人怎么又摔到地上了?”
“你看我干什么,我可什么都没干!”
“那人能好端端地摔到吗?”
“那当然是她自己不长眼,与人撞上摔了呗!”
周围的人又开始了,叽叽喳喳地,比夏日里的蝉还要扰人。
沈昭宁深吸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绪。
避开手上和脚上的伤口,扶着墙壁重新从地上爬了起来。
周围传来各种各样打量的目光,每一道都让人浑身不适。
她咬着牙,僵硬的一步步地走着。
在小半个时辰后,她终于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院子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药材,旁边支起了个药罐子,什么晒药的筛子、研磨的罐子,各种各样的物什,在这儿院子里只多不少。
这些东西也都是在她和王爷一步步造的。
现在看来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看的人眼酸心更酸。
沈昭宁打开药罐,瞧见里头还没磨完的药碎。
愣了愣,忽然想起这是原先给萧景珩磨的。
当初他遭人嫌弃,需要人前人后的照顾。
每回忆起一次,都为自己感到不值。
当初怎么就那么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呢?
沈昭宁晃了晃身形,差点又摔在了地上。
她坐在熬药的小板凳上,为自己探了探脉。
脉象虚浮,应当是受寒导致。
如果不快点采取医治,那么明日必定高烧不退,后面只会越来越严重。
“环儿......”
刚开口,她才想起这院子里早已没了伺候的人,走的走,散的散。
唯一贴心的环儿,也被沈明嫣设计赶出了府。
她点燃一枚火折子,扔进了炉子下的火柴堆之中,火渐渐地烧了起来。
后又哆嗦着手,勉强倒了半罐子凉水进去。
最后抓了几把药,按着药性一点点地放下去。
没一会儿药香弥漫了整个院子。
‘咣当!’
匕首顺着衣袖滑落在地上,上头的花纹复杂繁多,每一条纹路都像有着自己的意义。
沈昭宁将它握在掌心,无意识地摩挲着。
皇叔和母亲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这花纹为什么会是相呼应的呢?
想起母亲,她的眼睛就是一阵湿.润。
如果母亲还在,她就不会这么孤立无援了。
想起母亲,自己做的面点馒头还是她教的呢。
刚开始做的时候连面都和不好,现在牡丹花都能做的惟妙惟肖了。
沈昭宁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过几日就是母亲的忌日了。
到时候带点给母亲尝尝,也让母亲知道自己的手艺大涨,也是个很不错的小厨娘。
到时候还得跟母亲絮叨絮叨,就说她不仅能给自己看病,给别人看病也是手到擒来。
不知道母亲在天之灵,知道这些会有多高兴呢?
寒风裹挟着细碎的雪粒,狠狠拍在青灰色的屋檐上。
沈昭宁蹲在小厨房里,专心致志地盯着炉火上的汤药。
刚刚出去拿了些新鲜药材,她单薄的素衣早已被融化的雪水浸透,刺骨的寒意顺着膝盖爬满全身。
“王爷醒了,你还傻愣着干嘛!”
一双手忽然从身后伸出,狠狠推了沈昭宁一把。
布满细茧的手不小心撞上滚烫的药炉,霎时烫出一个水泡。
沈昭宁来不及呼痛,又被那仆从推搡了一下:“笨手笨脚的聋子!喊了你那么多声都听不见!”
“王爷醒了,你还不赶紧去送药!”
沈昭宁睫毛一颤,赶紧把煨好的汤药倒出来。
她耳畔嗡鸣不断,右耳处那道陈年旧疤隐隐作烫。
那是幼时意外跌落荷花池里,被池底尖石生生划破的。
自那之后,她的右耳便再也听不见一丝声响。
碗沿滚烫,她的掌心却一片麻木,沈昭宁端紧药碗,走进房间。
榻上的男人面色惨白如纸,却掩不住眉目间的凌厉,萧景珩半倚在床头,漆黑的双眸死死盯着她,仿佛要将她剜出个窟窿。
沈昭宁被盯得浑身如坠冰窟。
“王爷,该喝药了。”
她垂眸避开他的视线,将汤药递过去。
“砰!”
药碗被狠狠打翻在地。褐色的药汁溅在沈昭宁裙角。
她看着那碗被打碎的汤药,心脏蔓延出比这还浓郁的苦涩。
“沈昭宁,本王中毒之事是不是你做的!”
萧景珩猛地扣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他的目光如同尖刀,恨不得把沈昭宁凌迟:“这三年来,本王的饮食起居都是由你一人负责,除了你还能有谁!”
身为北梁赫赫有名的战神王爷,萧景珩因丞相诬陷而被褫夺兵权,幽禁王府整整三年。
这三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想洗刷冤屈,却连王府都出不去。
谋算多年,边关战乱,萧景珩好不容易等到了解除禁闭的机会,却因为意外中毒再度被抬回京城。
这让他如何甘心!
腕骨传来钻心的疼,沈昭宁眼眶泛红,却抵不过心头漫起的寒意。
“我没有。”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这三年我和你同吃同住,战场上你的饮食更是有人试毒,我如何能有机会害你!”
“你没机会?”
萧景珩冷笑一声,突然掐住她纤细的脖颈,眼底猩红一片:“你们沈家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陷害本王不成,还让你这么个残废嫁过来羞辱我!”
“一个听不见的聋子眼巴巴凑上来倒贴给本王,还真以为自己是王妃了?你这种货色,也只配替沈家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龌龊事!”
刺耳的话语如同一根根钢针,扎进沈昭宁心底,让她的视线忽然模糊。
她望着男人猩红的眼,忽然想起自己与萧景珩初见那日。
彼时十岁的她被几个皇子按在泥水里,嫡姐沈明嫣笑着往她衣领塞雪块。
是路过的萧景珩勒马挡在她身前:“欺辱女子,堪为皇室子弟?!”
那句话,是她被人欺辱的岁月里,遇到的唯一的光。
后来父亲陷害萧景珩,害他被囚王府,本该嫁给萧景珩的嫡姐不愿受苦,这桩婚事便落在了沈昭宁身上。
即便知道萧景珩恨沈家,可沈昭宁心里却还是欢喜。
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她已经很满足了。
三年来,她陪萧景珩幽禁王府,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即便被处处刁难,她都忍了下来。
看守的侍卫克扣饮食,萧景珩差点饿死,是沈昭宁跪在他们面前磕破了额头,才换来半袋粟米;
府中缺药,萧景珩冬日高烧不退,也是沈昭宁冒着生命危险溜出王府上山采药,滚落山崖九死一生才挽回了他的性命。
桩桩件件,即便是木头,也该动容了。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沈昭宁忽然低笑出声。
她抬起一双黑沉沉的眼,苦涩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原本因他而炙热的心一点点发冷。
沈昭宁以为共患难这么久,就算没有打动萧景珩,起码能为自己换来起码的尊重。
可事实证明,在萧景珩眼里,她就是个没用的聋子,连人都算不上。
所以,沈昭宁放弃了。
“我之所以嫁给您,是当初在沈家,王爷无意中从嫡姐手里救过我一命。”
沈昭宁声音很轻,漆黑的眼睛映着萧景珩的脸。:“我照顾您三年,三年蹉跎,也算恩情两清。”
她抚着脖子上的掐痕,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药方按在案上,心口堵得厉害,可在说出下一句话的时候,沈昭宁竟有一种微妙的轻松。
“这是能解百毒的方子,我愿用它换一封和离书,从此与王爷一别两宽,再也不见。”
萧景珩如今被复用,等于恢复了皇子身份,他们的婚事便不能由沈昭宁做主。
无论和离还是休弃,都只能萧景珩来提。
这方子是沈昭宁母亲留给她的,拿来换一封和离书,很划算。
萧景珩盯着沈昭宁死灰般的眼睛,心头蓦地揪紧。
不知名的情绪萦绕心头,让他莫名烦躁,尤其是听见和离两个字的时候,这种情绪更是达到了巅峰。
这个女人害了他还不承认,居然想要离开!
他拂袖将药方扫落在地,厉声道:“你以为说这些话就能脱身?!想得美!”
“你就跪在门前,直到你肯承认为止!”
风雪更急了。
沈昭宁唇瓣苍白,单薄的身躯在夜色中如即将扑灭的萤火。
她看着不远处紧闭的王府大门,眸光微动。
只要她如萧景珩的愿跪下,是不是就能离开这座囚笼。
......
再度醒来时,沈昭宁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还没等她坐起身,娇笑声便从门口传来。
“妹妹跪得可舒服?”
沈明嫣披着狐裘袅袅婷婷走近,指尖捏着枚青玉坠子在她眼前晃:“父亲让我来拿东西,没想到还能看场好戏。”
沈昭宁瞳孔骤缩——那是娘亲临终前塞给她的玉佩!
“沈明嫣,把东西还给我!”
沈昭宁面色骤然紧绷,她上前一步想抢,沈明嫣却后退一步躲开。
“想要玉佩?可以啊。”
沈明嫣冷笑:“只要你对外承认,当初是你故意抢了我和萧景珩的婚事,我就还给你,如何?”
沈昭宁动作一顿。
她死死盯着沈明嫣,倏然露出一个讥讽的笑。
不等沈明嫣回过神,沈昭宁突然扑过去攥住她脚踝狠狠一拽!
沈明嫣没想到沈昭宁居然一言不发就动手,她惊叫一声,整个人狼狈摔倒在地,玉坠脱手飞出。
沈昭宁眼疾手快接住玉佩,目光清冷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沈明嫣,抓住桌上的白瓷碟狠狠磕碎,握紧锋利的瓷片对准她。
“你做梦!”
“报答,以后有的是机会报的。”
萧翎寒感受到了面前人的局促不安,轻轻笑了笑:“现在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沈昭宁为自己把脉,后摇了摇头,“现下已无大碍了。”
太医给的药很好,既缓解了溺水后的体寒之阵,又用上好的药材为她调养了身体。
可以说比从前还要健康。
萧翎寒点了点头,“那就好,本王暂且还不想和一个病秧子达成合作。”
“王爷,将军府到了!”
丰和在外头喊着,马车稳稳地停了下来。
萧翎寒率先出去,后为其掀开车帘,让下人们将脚踏放好。
沈昭宁哪里享受过这等待遇,当即有些局促,才下一只脚,另一只脚就歪了下去。
“小心。”
萧翎寒用扇骨扶了一把,将人稳稳地送到了地面。
“多谢王爷。”
沈昭宁劫后余生地喘了几口气,虚虚地行了个礼。
“无需多礼。”
“你好歹还没和本王的侄儿和离,送你去别的地方也不妥,就暂且先住在这里吧。”
“今后受了什么委屈,可以拿着你的玉佩来找本王。”
萧翎寒看着略显冷清的大门,手上的扇子开了又合,扇了扇风。
沈昭宁礼貌地回了个礼,“多谢王爷,侄媳妇儿一定好好记下。”
萧翎寒点了点头,踩着脚踏上了马车,很快消失在了街角。
沈昭宁拖着刚刚痊愈的身体,慢慢地走进了将军府。
每走一分,心中便冷上一分。
路上碰到个奴才,那奴才也活像是见到了鬼一样,跑的比兔子还要快上三分。
路过书房之时,耳边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王爷,您再闹。我写的这字就要成狗爬的了,您看看啊~”
沈明嫣娇笑着推攘,柔弱无骨地倒在男人的身上。
“明嫣,你这字不用本王闹,也是个狗爬的啊。”
萧景珩抓着女人的手,盯着宣纸上的字频频蹙眉,这字写的真不算好看。
“哼!”
沈明嫣气呼呼地一指,说道:“那让妹妹来写写,她写的好!”
萧景珩感觉莫名其妙,沈昭宁又不在这儿,提她做什么,平添晦气。
顺着指尖看去,沈昭宁就站在不远处?
“沈,昭,宁。”
萧景珩想起自己白白挨得一巴掌,气就顺着气管呼呼地往上冒。
“王爷,你是不是糊涂......”
沈明嫣瞬间卡壳,真是说曹操到,曹操就到了。
沈昭宁装作没有听见,几欲穿过小道,溜之大吉。
她提溜着脑袋,还没走多远,就被人发现。
“姐姐,你这是上哪去?你没听见王爷在叫你吗?”
沈明嫣主动追了出来,几步就赶上,拦在了前头。
“姐姐,你看,这是什么?”
沈明嫣捏着一张薄薄的纸,在空中左晃过来右晃过去。
沈昭宁一看,心下一惊,顿时就上手去抢。
“妹妹,不要着急。”
沈明嫣往旁边一躲,顺势推了沈昭宁一把。
沈昭宁一个没注意,差点头朝地栽了下去,好在稳住了下盘,才没摔着。
“还给我!”
沈昭宁气愤地吼了一声,少有的硬气,但也没什么人在意。
“不瞒你说,我刚刚在和王爷练字,王爷可是夸我的字迹好看呢!”
“再看看这上头的字,写的跟鬼画符似的,就这儿你也想要和离?”
沈明嫣边看边啧啧作叹,眼里是止不住的鄙夷。
“沈昭宁,你只有被我休的份,还轮不到你来休。”
萧景珩推开书房的门,走到了沈明嫣的身边,对着沈昭宁一阵嘲讽。
沈昭宁被这二人欺负的眼尾微红,喉咙哽咽的难受极了。
“瞧瞧妹妹这脖子也红,身子也虚的模样,想必在皇叔那里受尽了疼爱吧。”
沈明嫣说的轻,但每一句话都清晰地传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包括周围打扫的下人,以及随身的婢女侍卫。
这话一出就让所有人的目光击中到了沈昭宁身上,每个人的视线似是刀片一般一片片地刮着。
对于一个已婚的妇人来说,夜不归宿已经是很严重的错失,再加上一个出去与人厮混的名头,那她就是要被人架起来浸猪笼的。
“夫人怎么会与人厮混呢?”
“夫人之前不是还说王爷是她的命吗?”
......
底下的人窃窃私语起来,看向沈昭宁的眼神充满了恶意。
“不,不不不。”
沈昭宁使劲地摆着手,极力地解释:“这痕迹应当是太医为我针灸时留下,可能是因为我后半夜发起烧来,需要针灸退烧才留下的!王爷要是不信,大可找宫里的太医一问便知啊!”
“妹妹,针灸的针能在脖子上戳这么大一个包吗?你怕不是将我们当做瞎子对待吧?”
沈明嫣揪住沈昭宁的衣领,将其扯大开来,露出脖颈至锁骨那一片片的红痕。
“大家来瞧瞧,这痕迹到底是针灸留下,还是与人通奸留下的!”
沈明嫣将人扯到众人之中,将其痕迹彻底地袒露于众人眼里。
一时间,四下慌乱。
“天啊,这痕迹分明就是同房才会留下的!”
婢女惊讶地看着夫人身上的痕迹,没想到夫人表面上端庄,私底下那么的赢乱。
“真的啊,这痕迹这么重,那得是多么激烈啊!”
下人们围成一圈,啧啧作叹,盯着这痕迹半点走神都没有。
......
“你还怎么狡辩?还说太医为你证清白,谁知道不是被你收买了去!”
沈明嫣一把将人丢在地上,拿过旁人递来的帕子仔仔细细地将手擦拭干净。
“王爷,我可是你的结发妻子,你宁愿信她也不愿信我吗?!”
沈明嫣坐在地上大口喘.息,她明明什么也没干,为什么什么事情都得推到她的头上?
看向萧景珩的眼里满是凄凉,明明她才是他的妻,为什么他不愿意相信她呢?
“够了,本王实在不想与你多费口舌。”
萧景珩招了招手,让人辖制住她,命令道:“现下你就去祠堂里跪着,好好反省反省。直到本王说可以,你才能出来。”
沈昭宁耷拉着头,被人拖着走了很远。
回到王府时,天色已沉。
萧景珩面色阴沉如水,双眼如同寒潭般深邃而冰冷:“沈昭宁,你还是不肯承认给我下毒的事情吗?”
“难道沈家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你就心甘情愿为沈相背叛我?!”
沈昭宁抬头,目光清冷如水,却难掩苦涩与悲伤:“萧景珩,你明知道我不会做这种事,却还是来质问我,有什么意思?”
她站在萧景珩面前,口吻很淡,像在讲述什么与自己不相干的事,可只有沈昭宁自己知道,此刻她嗓子里好像含着刀片,每说一句都痛得眼眶发酸。
“我这三年一直在你身边,看你从云端跌落至尘埃,见证了你最落魄的时候。”
“所以现在,我的存在对你来说就是一个难以忍受的污点,对吗?”
这些话是萧景珩再度被重用,出征前她亲耳所闻。
大约是觉得沈昭宁听力不佳,萧景珩跟心腹说这些时甚至都没有压低音量,殊不知她在门口将这些话全都听了进去。
听见心爱之人用毫不在意的语调计划着该如何甩开自己,沈昭宁的心痛得几乎不能呼吸。
只是后来萧景珩中毒归来,她便把这些暂时抛到一边。
直到他突然将下毒的罪名安在自己头上,沈昭宁才又想起来这件事。
萧景珩闻言,脸色微变。
他有些心虚地挪开视线,不敢去看沈昭宁的眼睛,怕在里面看见自己龌龊的心思。
“我怎么,怎么会......”
萧景珩的话卡在喉咙里,他后退一步,几乎是恼羞成怒:“你简直胡言乱语!”
“我不与你多言,你就老老实实在院子里反省,不许随意外出!”
说完,萧景珩便拂袖而去,只留下沈昭宁一人站在原地,无言对月。
一夜风来,一夜无眠。
自从谈话不欢而散后,萧景珩没有再出现在沈昭宁面前,和离书自然也无人能写。
沈昭宁不明白为何萧景珩明明厌弃她却不肯放手,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做两手准备。
午后,门房昏昏欲睡,沈昭宁悄悄从王府后门溜了出去。
从前为了萧景珩,她没少从那些看守王府的军士眼皮底下溜走,对这种事早就熟门熟路。
等绕开王府巡守的范围,沈昭宁疾步穿过后巷,七拐八绕地进了一家药铺。
为了不引人注目,她特意换了粗布衣裳,连发髻都梳成丫鬟样式。
药铺的幌子在风中摇晃,她根据母亲留下来的药方,将最后几味药材塞进袖袋,付过钱后正要从原路返回,却在出门时赫然撞上了一个不想见的人。
“这么巧?”
萧翊寒斜倚在墙边,视线扫过沈昭宁苍白的面容,最后落在她提着的药包上:“病了?”
沈昭宁抿唇,轻声道:“感染了些风寒,不牢皇叔记挂。”
虽然上次长街是萧翊寒救了自己,可那把匕首上的图案却让沈昭宁不得不多生几分警惕。
她不是傻子,能猜到匕首多半是这人故意留下来的,在不清楚目的前,沈昭宁不想与萧翊寒对上。
萧翊寒轻笑一声,目露揶揄:“本王怎么不知道,感染风寒需要曼陀罗花来治?”
沈昭宁一惊,下意识将药包收好。
萧景珩不肯和离,沈昭宁只能用假死一招离开。
只是配置假死药的药材有些很罕见,沈昭宁也不想被萧景珩发现动静,只能一点点从各家药铺采买。
如今只差这一味曼陀罗,却不想被萧翊寒撞见。
一瞬间沈昭宁脑海中电光火石,就在她想找借口敷衍过去时,萧翊寒懒声开口:“放心,本王不在乎你要用曼陀罗花做什么。”
“今天来找你,是为了那把匕首。”
沈昭宁倏然抬眸,一双漆黑如墨的眼映着萧翊寒的身影。
她没有出声,或许是早就猜到对方会找上门来,沈昭宁只是默默听萧翊寒继续说下去。
男人并不在意她的沉默:”你应该看见上面的纹路了,那东西算我给你的见面礼。“
”沈昭宁,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与我应该是一路人,所以......“
他语调一顿,尾音上扬:”要不要和我合作?“
沈昭宁捏紧了手里的药包。
她看着萧翊寒深邃的眼睛,缓缓出声:”如果我拒绝呢?“
空气一时安静。
有风吹落树叶,簌簌声起,四目相对间,沈昭宁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仿佛要跳出胸口。
不知过了多久,萧翊寒唇角弯了弯,出声打破沉默:”你不会。“
你不会,因为唯一能帮你的人,只有我。
这句话萧翊寒没说出口,但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沈昭宁吐了口气,肩膀松了松:”你让我考虑考虑。“
她没办法立刻信任萧翊寒,也不觉得免费送上门的会有什么好东西。”如果你想好了,可以让人来王府找我。“
萧翊寒并未强求,他抬手伸到沈昭宁面前,在她骤然紧绷的神情中,悠然自得地摘下一片落在她发间的枯叶。”别怕。“
似乎是被沈昭宁这副模样取悦,萧翊寒昳丽的眉眼如春月映水:”我不会害你。“
......
沈昭宁回到王府的时候,日光渐昏。
她把配置好的假死药藏好,翻出笔墨开始写和离书。
一笔一划写在纸上,脑海中却全都是之前相处的画面。
她渐渐红了眼眶,就在快要落下最后一笔的时候,院落大门被人重重踹开,声音之大,让沈昭宁都愕然抬眸。
只见萧景珩满身戾气走到她面前,一把掐住沈昭宁的下颌。”本王查到毒药来源了,确实与你沈家无关。“
他阴沉沉盯着沈昭宁音疼痛皱起的眉,胸膛起伏。
这些日子萧景珩一直在追查毒药来源,发现那些药来自西域。
可就在他想继续追查下去的时候,却被百般阻挠,甚至皇帝都暗中施压阻止追查。
幕后黑手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沈昭宁被迫抬头,她下颌被掐得生疼,只能用手指使劲去掰男人的虎口:”既然与沈家无关......你为何又......“
萧景珩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正要冷笑,目光却恰好触及桌上的和离书。
在看清楚上面的内容时,男人脸色骤变,狠狠将沈昭宁甩在一边。”沈昭宁,你居然当真要与我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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