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绵延血脉。
顾清砚一一弹压,置之不理。
逼得急了,他一道旨意下去,称往后都不再选秀。
至于宫中已有的妃子夫人,愿意回家的就回家,不愿回去的就在宫里老实待着,不会缺吃少穿。
苏瑶没想到,他能做到这个地步,有些欣喜,又有些忧惧。
他为她细细描眉,一派闲适。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可是太医说我……无妨。
我不在意这个。”
他又取出胭脂,笔尖轻点,在她额头上描画起来,“不瞒你说,我一直觉得,这皇位不该我来坐。
我哥哥还留下了几个孩子,待他们大些,我就择一个聪明伶俐的,过继到我们膝下,让他做太子,来日继承大统。”
早逝的兄长,是他心头永远的痛。
他接下这烂摊子,也不是因为贪恋权位,只因寡嫂孤弱,侄儿年幼,他若不争,他们这一脉,都要被那几个异母兄弟,吃得渣都不剩。
他一直盼望着,皇位能还给皇兄的血脉,到时候他便退下来,带着爱妻,周游天下,看尽大好河山。
苏瑶懂他心中苦涩,故意调笑,逗他开心:“世人皆道做皇帝好,你却不觉得好,也算是这千古帝王史上,独一档了。”
“做皇帝确实没什么好。
我爱美景,爱美人,独独不爱江山。”
12可是这样口口声声说自己不爱江山的年轻帝王,最后却为了他顾氏江山而死,血染战袍,魂归山河。
13在临安的记忆,也不全然是甜蜜的,就像一树桃,有的甜丝丝,有的却有些酸涩。
顾清砚登基后的第三年夏天,他们吵架了。
只因她不忍,同他说了实话。
她不是什么侯府千金,更不是长乐公主,她是罪臣之后,是冒名顶替。
他倒不在意她的真实身份,但他精准地抓住了一个人名:北魏太子赵靖川。
他问:“你是不是心悦他?”
她斟酌着用词,谨慎回道:“当时,是有些,嗯……”他不想听了,气冲冲地去了勤政殿,没日没夜地批改奏章,直接在那住下了,怎么都不肯回延和殿。
住了几日,又觉得不忿,他堂堂一国之君,居然睡书房!
而她每日吃好睡好,成何体统!
他又气冲冲地回到了延和殿,问她:“那你可心悦我?”
她被问懵了,“你是我的夫君……”他眼眶一下子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