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七皇子从头到尾一不发,站在旁侧十分忐忑。
来人先前一直随侍顾将军左右,将军生前读书他就是书童,将军远赴沙场,他就是将军的第一个心腹。
从前他瞧着将军与殿下二人年少情意深重,想必七皇子殿下一定是这上京城,如今唯一还惦念着他家公子的人,这才主动请缨快马加鞭回京,把将军唯一的遗物交与他手,全当给殿下留个念想。
---“他,可曾再提起过我?
罢了,罢了,本宫当初该拦着他的,不该见了那样哀求的眼神心软。”
萧璟琰好似在自言自语,眼眸猩红似将要滴血,竟是徒手把摆放着那把琴的桌案一角捏碎。
“殿下,您的手……本宫无碍,且同本宫讲讲那玉门关……玉门关大捷。”
整个上京沉浸在玉门关一战大捷的喜悦中,他的父皇赏赐此役所有的有功之臣,他们踩着怀瑾的血肉,加官的加官,进爵的进爵……真正有功之臣却只在死后得了一个追封“银甲将军”的虚名,怀瑾,你看啊,你不是最恨别人占你功劳,如今他们踩着你的尸骨封侯拜相,你怎的就忍气吞声,舍得在那漫天黄沙里再不回这上京。
才不过短短月余,镇北军顾将军在遥远的边疆尸骨未寒,却再不曾有人感念他顾家满门英烈一丝一毫,彻底将他的怀瑾一个人留在西北的漫天黄沙里。
就连自己也只能从眼前士兵的口述,去猜测当日那场要了他命的战争有多凶险非常。
敌军大举压境当日,残阳将玉门关垛口染成锈红色,顾昀拄着断剑数城头残旗。
第十三次击退西戎骑兵后,两万驻守军加上从上京跟随他驰援的三千人只剩七百病残。
箭囊里的白羽箭早用尽了,如今插在敌将咽喉的,是他束发用的青玉簪。
那枚青玉簪是第一次教那人抚琴得的赏赐,彼时萧璟琰刚开府,如同浑身长满刺的刺猬,任何人靠近都被他的尖锐刻薄扎的浑身是伤。
永昌帝刚愎自用,多疑又昏聩,除了早夭的太子殿下被他亲自教习过君子六艺,其他皇子公主皆是生而不养。
其中又因为萧璟琰的母妃病逝得早,早年住在皇子所的时候,没少过苦日子。
那样百折不挠的小狼,凶狠些才能苟活于世。
而顾昀是七皇子亲自在世家族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