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朱砂局破秋雨淅淅沥沥地打在琉璃瓦上，发出碎玉般的声响。
我跪在青石板上，雨水顺着石板缝隙流淌，浸湿了我的裙摆。
不远处，苏婉柔正娇弱地倚在萧景珩怀里抽泣，她雪白的腕子从杏色广袖里露出来，上面三道血痕触目惊心。
“沈良娣好狠的心，不过说了句殿下的香囊旧了，竟要将我推入荷花池......”她纤细的身子微微颤抖，发间珍珠步摇随着动作晃出细碎的光，“若不是抓住栏杆......”萧景珩玄色蟒袍的下摆扫过我的脸颊，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他猛地掐住我的下巴，迫我抬头，拇指重重碾过我眉间的朱砂痣：“孤竟不知，沈家养出来的女儿这般善妒。”
雨丝顺着鬓角滑进衣领，我盯着他腰间那个褪色的五毒香囊——那是我及笄那年绣的，金线都起了毛边。
喉间泛起铁锈味，我忽然笑出声：“殿下可知，那荷花池底沉着多少具白骨？”
苏婉柔的哭声戛然而止，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上月溺毙的浣衣婢女，指甲缝里嵌着苏绣丝线。”
我抚过袖口密织的云纹，“前日投井的小太监，怀里揣着西偏殿的腰牌。”
指尖点上苏婉柔裙裾的缠枝莲，“今日这场戏，妹妹的衣裳倒是格外干净。”
萧景珩的手骤然收紧，我听见自己骨骼发出脆响。
苏婉柔突然捂住心口，剧烈喘息起来，袖中滑出个青瓷药瓶。
萧景珩猛地松手转身，我踉跄着扶住汉白玉栏杆，掌心被雨水泡得发白。
“殿下，妾身的药......”我盯着那个越窑秘色瓷瓶，釉面在雨中泛着幽蓝的光。
三个月前父亲从南诏寻来的救命药，此刻却握在仇人手中。
萧景珩倒出药丸的动作那样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
雨幕中传来环佩叮当，崔云韶捧着账册匆匆而来。
她今日戴的是鎏金海棠步摇，第三片花瓣微微翘起——这是沈家暗桩传来的急讯。
我借着拭泪的动作抹去唇角血丝，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痕。
“禀殿下，尚宫局记档显示......”崔云韶声音清冷如碎冰，“苏承徽这月领了双份的雪山参。”
萧景珩喂药的手顿了顿。
苏婉柔突然剧烈咳嗽，绣着并蒂莲的帕子飘落在地，洇开暗红血迹。
我盯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