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腰带捆住牧民少年紫胀的小腿。
“蝮蛇咬伤。”
她头也不抬地甩出手术刀,“烧酒,火柴,还有你的皮带。”
季燃解铜扣时看见她后颈细密的冷汗,那串手术室常见的蓝点——是连续加班后用采血针自行注射葡萄糖的痕迹。
火苗舔舐刀刃的瞬间,林雨桐突然握住少年颤抖的脚踝:“会疼,但比死好。”
季燃的镜头本能地对准她绷紧的下颌线,却发现取景框在剧烈抖动——原来发抖的是自己的手。
脓血溅上林雨桐白大褂时,季燃的皮带正勒在她掌心。
她虎口被磨出血痕,却还在指挥他调整止血带松紧。
少年昏迷前的呓语中,她突然用额头抵住他肩头:“别停...继续说话...”季燃这才发现她在用藏语重复心外科儿歌,音调却带着苏州评弹的婉转。
他鬼使神差地接上后半段,字句间是她教过的急救口诀。
林雨桐猛然抬头,星光落进她瞳孔裂成无数银河。
返程的吉普车陷进冰河那夜,两人挤在后座分享最后的热可可。
季燃的卫星电话响起时,林雨桐正用体温焐着他冻伤的指尖。
他挂断第十通未知来电,却听见她梦呓:“爸爸别卖医院...”破晓时分,季燃在结霜的车窗上发现她用输液管编的同心结。
里面缠着半卷CT片,他对着日光看见自己名字缩写出现在诊断报告家属栏——是她偷换的伪造文书。
“季燃。”
晨雾中传来她沙哑的呼唤,他回头看见林雨桐裹着藏袍站在经幡下,掌心托着用抗凝剂保存的格桑花。
“下次发病时...”她将花枝别在他相机背带上,“让它替我看着你。”
暴风雪来临前,他们在转经筒阴影里接吻。
季燃尝到她唇齿间残留的奥美拉唑苦味,林雨桐抓着他手腕的红绳突然绷断。
百米外的玛尼堆后,某个镜头正对准这对交颈的恋人。
——4 西塘的未接来电晨雾从石拱桥洞漫上来,季燃掀开客栈雕花木窗时,望见林雨桐蹲在河埠头。
她白球鞋浸在青苔斑驳的石阶上,正给浣衣的阿婆测血压,鬓角别着昨夜他摘的栀子花,花瓣边缘已经泛起锈色。
“低压九十二。”
她收起腕表式血压计,藏起微微发抖的指尖。
阿婆递来湿漉漉的菱角,她摆手后退时差点跌进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