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去,一夜无梦。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我下楼一看,早饭已备好。
装着西式点心的餐盘正由一位仆人打扮的中年妇女端上桌,桌上还铺了梅染桌布,颇具诗意情致。
与“我”的父母用了早餐后,我询问他们是否可以出去转转。
我向他们表示我已无恙。
他们终于答应,并派阿春和一位男仆跟着。
近日时局动荡,上海城内并不安全。
即使如此,南岸生意依旧。
街边支起小摊,卖些馄饨之类,也有各色小玩意儿。
见我对书摊上一本《新青年》感兴趣,阿春问我是否要买,我便拿下那本册子。
我边走边翻阅起来。
“小姐,小心!”
阿春突然出声,吓得我丢了手上的书。
回过神来,原来是我差点与一位男子相撞。
我连忙道歉,抬头就看见一双长夜藏星的眼睛。
是他,我梦里那个少年。
他弯腰捡起册子,拍了拍上面沾的尘土,才递给我。
“没关系的,这是你的书。”
少年温文尔雅,给人谦谦君子之感。
那双手指节纤长,指尖轻捏书本,白皙细腻。
而在我梦里,朝我伸来的手臂,染着鲜血与炮弹炸起的泥土,甚至都看不出原来他的手如此好看。
阿春用手拉了下我的衣角。
这样盯着人家手看确实不礼貌。
我接过书,向他道谢。
“谢谢你啊,”我看着他的眼睛,“你叫什么名字?”
他眼神中透出惊愕,被我突如其来的搭讪焊在原地,绯红飘上他的面颊,烧到耳后。
“啊……我……谢、谢居安。”
居安,居安思危的居安吗?
我看出他的紧张与局促。
我直言不讳,显然把人家当成现代人对待了。
而对方的手足无措让我以为,如此大胆似乎不合时宜。
我正想说点什么缓解气氛,他却先我一步开口:“这位小姐,你也读《新青年》?”
说实话,我上学从来没完整读过这个刊物,只是学了些关于它的知识。
不过它里面的内容散在各个革命人物的著作里,我多多少少也读过一些。
也是因为新奇,就买了这本。
这要保存好,不然等到以后,就得排着队去博物馆参观了。
少年眼中洋溢着期待,看起来像是要与我探讨探讨。
于是我遮遮掩掩:“是吗?
我也随便看看,嘿嘿……”随后干笑两声,我已经想逃走了。
少年似乎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