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芝用披肩遮得严严实实。
司仪让我跪敬改口茶,青瓷盏刚碰到嘴唇,她突然缩手:“小王老家办酒都这么跪着收份子钱?”
满座宾客哄笑。
我瞥向父亲那桌,他局促搓动的手——那双布满冻疮的手正攥着红包,里面是卖了三亩甘蔗地凑的八千八百八十八。
“亲家母喝茶。”
父亲佝偻着背递茶。
周凤芝的貂皮大衣扫过他开裂的指甲:“听说你们村今年才通网?
难怪小王对wifi密码这么敏感。”
她故意把最后半句说得很大声,摄影团队里有人憋笑憋得镜头都在抖。
白婉在桌下握我的手。
她掌心有我们昨夜吵架时摔碎的相框划出的血痕,当时她哭着说“妈妈也是为你好”。
此刻这伤口硌得我生疼,像嵌进肉里的玻璃渣。
婚宴进行到敬酒环节,周凤芝拦下侍应生:“给大家换路易十三,记小王账上。”
我盯着酒水单上28888的标价,白婉急忙打圆场:“妈,老公他们公司刚让员工融资,他手里也没有多少钱。”
“融资又能怎么样?
你真以为他的工资能飞黄腾达?
做梦去吧!”
周凤芝打断白婉接着说道:“就像你爸养的那条杜宾,看着威风,链子一拽就得趴下。”
那晚我蹲在酒店后巷吐得昏天黑地。
白婉找到我时,手机正弹出她母亲的消息:“婉儿,先别洞房了,你王叔叔儿子今晚从剑桥回来,你记得穿妈妈送的那条红裙子去见他。”
白婉犹豫了许久,没有离开。
4 爱变恨婚房是我全款买的。
刚结婚的前几年,我们十分相爱,我也努力挣钱,让她过上更好的生活。
可是自从她去健身之后,一切都变了。
她每天坐顾明朗的车上下班。
她说这是教练的顺风车,可我最近才查到车载记录仪显示他们在滨江路急刹十七次。
有次我修电脑翻出她藏在D盘的视频,1080p画质里顾明朗的麒麟臂正掐着她腰间的淤青。
真正让我起杀心的是那份意外险。
白婉偷偷把我受益人从“配偶”改成“岳母周凤芝”的公证文件,混在我熬夜写的区块链代码里。
现在他们准备要害死我,谋夺我的家产。
没错,这几年我的事业小有成就,写了几个程序都开始变现,拥有公司原始股的我,也有几千万的身家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