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角滴在沉香木上。
姜姒指尖发颤地探兄长鼻息,却被十九攥住手腕:“三更前送他出城,西郊白鹿观有郁家暗桩。”
“你为何……嘘。”
十九突然贴近她耳畔,呼吸间带着血腥气,“崔明月的人半炷香后便到,你想让他真死?”
马车消失在夜色中时,姜姒将染血的帕子按在十九臂上:“这伤是为救我哥?”
他扯下帕子掷入火盆,火星溅上衣摆:“是为还你前世那次相救。”
崔明月斜倚贵妃榻,赤足碾过十九肩头箭伤:“人死了?”
“尸首沉入寒河,鱼虾分食。”
他垂眼盯着她脚踝金铃。
“赏你的。”
她忽然倾身喂他一口葡萄酒,殷红酒液顺下颌滑入衣领,“本宫近日得了个西域香膏,说是抹在伤处……能让人欲仙欲死。”
膏体沁入伤口时火烧般剧痛,十九喉间溢出闷哼。
崔明月却痴迷地抚过他紧绷的脊背:“你杀人时的眼神,比这香膏还让人上瘾。”
五更梆子响,她餍足地推开他:“滚吧,狗奴才。”
十九踉跄撞上廊柱,怀中滑落姜姒偷塞的药瓶。
瓷瓶上刻着“蚀心草”,正是崔明月香膏里的主料——原来那让人沉沦的欢愉,不过是噬心的毒。
姜姒寻到十九时,他正跪在长公主府后院的梨树下,肩头箭伤溃烂流脓,手中攥着一枚染血的梨花簪——那是崔明月及笄时随手丢给他的“赏赐”。
“你还要骗自己到几时?”
姜姒将一沓密信甩在他脚边,夜风掀起信纸,露出崔明月亲笔所书的“事成后杀十九灭口”。
十九指尖微颤,却仍垂首不语。
月光透过梨枝斑驳洒落,将他脖颈间的掐痕照得分明——那是今晨崔明月逼他试毒时留下的。
姜姒蹲下身,忽地扯开他衣襟,露出左胸狰狞的烙痕:“这饕餮纹是长公主烙的,可你肩上这圈牙印呢?
也是她赏的?”
十九猛地攥住她手腕,眼底闪过戾气,却在触及她腕间五色绳时僵住——前世他咽气前,姜姒就是用这截褪色丝绳替他包扎伤口。
“昨夜你毒发呕血,是崔明月命人将你扔进柴房自生自灭。”
姜姒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浸透黑血的绸缎上绣着歪斜的梨花,“你昏迷时攥着这脏帕子喊‘明月’,她却在前厅与戏子调笑抚琴。”
“十九,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