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耳钉刺破雨幕时,陈青河正躲在祠堂梁上。
“林家祖上改姓的文书在此!”
烟斗敲在供桌的族谱上,泛黄的民国婚契簌簌抖开,“凡林家有女名带‘兰’字者,须与焦氏子结亲。”
林月被按在蒲团上,金耳钉穿透她渗血的耳垂。
陈青河攥紧錾刀,看见她咬破舌尖,血珠溅在婚契的“兰”字上——那正是晨露耳环缺失的半边纹样。
暴雨冲刷青石板路时,陈青河拉着林月逃进高粱地。
红盖头早不知丢在何处,她赤脚踩过茬口,血珠渗进黑土。
“青河,耳环还没打完呢……”她从怀里掏出裹着油纸的半成品,银丝野山菊在闪电下泛着冷光。
陈青河咬破手指,血混着雨水涂在“月”字刻痕上:“今夜就算礼成了,东南枝下我等你!”
坍塌的矿道里,晨露耳环成了唯一的光源。
为凑足打耳环的银料,陈青河偷闯了焦家禁矿。
塌方封死出口时,林月循着耳环的荧光找到他。
逼仄的矿洞中,她将耳环暗格里的野山菊种子含进嘴里:“我娘说,吞了银矿土长的种子,下辈子还能找到你。”
陈青河用錾刀在洞壁刻下“蒲苇纫如丝”,刻到第五笔时,刀尖触到硬物——半块玉琮裹在岩层里,刻着东汉年号的合葬墓志。
“焦仲卿与刘兰芝的骨灰熔进银水,铸了首对晨露耳环。”
林月念出铭文,忽然将耳环按进岩缝。
银丝遇矿脉渗出蓝光,1943年的地下党密文在洞壁浮现:“情不绝处,银矿可破。”
两人十指交扣的瞬间,耳环吸收血与矿尘,野山菊纹路疯长成一条荧光小径……耳环埋进溪畔那日,野山菊开疯了。
陈青河用艾草灰混着银粉,在林月耳垂画出临时耳洞。
“忍着疼。”
他颤抖着戴上耳环,露水从野山菊花蕊滴落,渗入她结痂的针孔。
林月忽然仰头,唇瓣擦过他沾着银屑的嘴角:“青河哥,这算‘血淬银’吗?”
风掠过花田,吞没了未答的话。
远处传来焦家搜山的铜锣声,而1943年的量子纠缠正悄然启动——刘兰芝留在耳环里的记忆涌入林月脑海:红衣女子被逼入花轿,银簪刺破轿帘,血书“东南枝下”……“原来我们逃不出这个轮回。”
林月摘下一朵野山菊簪在他鬓边,“除非把耳环熔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