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道旁梧桐树，将碎金般的叶影洒在她脸上，忽明忽暗间，手腕内侧的令旗纹若隐若现，淡青色的纹路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像极了那年新婚在城隍庙看见的——她踮脚抽签时，旗袍开衩处露出的脚踝，也是这样在晨光里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那时庙会正热闹，香客的烟袋锅明灭如星子，她攥着竹签冲我笑，签文上的金字在红漆木牌上闪着光：“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我笑着刮她鼻尖，说她封建迷信，顺手把签塞进香案旁的功德箱，不想今日看着她腕间的令旗纹，才惊觉那签文原是早写好的命数。
她那时总爱蹲在巷口看蚂蚁搬家，说每只蚂蚁都背着自己的运道，如今想来，她背着的运道，原是比天还高的仙门令旗。
车子拐过青石桥，河面吹来的风带着水汽，媳妇的发丝被吹得贴在车窗玻璃上，我伸手替她捋开，触到她手腕时，那淡青纹路突然清晰几分，像四面小旗在皮肤上轻轻招展。
想起师傅说“背后的大印齐了”，忽然明白，那些她深夜在镜前比划的手势，那些我以为的梦游画符，原是胡家太奶在百年前就定下的传承——她不是嫁进我家的新妇，是带着仙门印记来人间结香火缘的弟子，而我，不过是她渡世时，顺手牵住的那个在红尘里打转转的凡人。
夕阳漫过车顶时，媳妇忽然醒了，揉着眼睛望向后视镜，镜中映出她眼下淡淡的青影：“刚才梦见太奶了，她说清水要搁琉璃碗，令旗爱听晨钟。”
说话间抬手敲了敲车窗，玻璃上的叶影碎成光斑，落在她腕间的令旗纹上，像是老仙们在人间留下的印记，正被尘世的阳光温柔抚摸。
6 顺其自然后视镜里的阳光斜斜切进车窗，将媳妇的侧脸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她正对着光抬起手腕，指尖轻轻划过内侧那抹淡青纹路，像在触碰一封写了半生的密信。
阳光穿过皮肤时，四面小旗的纹路忽然活了过来，旗角仿佛在光影里轻轻颤动，惊飞了停在窗沿的一只白蝶。
她望着自己的手腕笑了，那笑容不是新婚时的羞怯，也不是上个月总说梦见画符时的惶惑，而是一种尘埃落定的妥帖，像漂泊的云终于找到了该停驻的山坳。
我握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