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务所——这家律所,是她之前为了咨询公司股权事宜,特意避开了陈雪(她也是律师)而预约的。
坐在明亮而严肃的会客室里,林晚星面无表情地播放了那段录音。
对面的资深律师听完,眉头紧锁,脸上是职业性的冷静,眼底却难掩一丝对人性的错愕。
“林女士,”律师放下笔,语气沉稳,“这段录音可以作为重要的证据。
结合您早期投入的资金、技术构想记录以及对公司创立的贡献,我们可以提起诉讼,为您争取到应有的股权和赔偿。
虽然过程可能会比较漫长,但胜算不小。”
林晚星却轻轻摇了摇头:“不,张律师。
我要立刻离婚,并且,我自愿签署净身出户协议。”
“什么?”
张律师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镜片后的眼睛里写满了震惊。
“林女士,您确定吗?
您现在情绪可能……我很清醒。”
林晚星打断了他“现在就撕破脸打官司,只会打草惊蛇。
江辰和陈雪都不是傻子,他们一定会立刻开始销毁、伪造证据,甚至转移资产。
到时候,就算赢了官司,我又能拿到多少?
我要的不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我要他们以为,我被这个打击彻底摧毁了,不堪一击,只想尽快逃离。
我要他们放松警惕,以为自己已经赢了。”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口袋里那张孕检单的位置,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
“我要的是时间。
是他们自以为是的胜利之下,滋生出的傲慢和懈怠。
张律师,请帮我准备最快、最‘干净’的离婚协议,注明我自愿放弃所有财产。”
张律师看着眼前这个身形单薄的女人,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林女士。
我会按您的要求办。”
江辰坐在对面,西装革履,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得意,眼神扫过林晚星时,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旁边的陈雪,妆容精致,依偎着江辰,她伸出涂着鲜红蔻丹的手,轻轻抚过协议上“自愿净身出户”那几个字,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她的声音娇柔:“晚星,想开点,以后东西都带走吧,免得睹物思人,对你不好。”
那语气,与其说是“好心”提醒,不如说是胜利者的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