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扣,扣环处缠着半根红绳,正是她十七岁时编的。
原来早在宋母病逝前,两家就已定下聘礼,而父亲心梗那晚,他冒雪去的,是替她求来最后一支进口药。
“休庭三十分钟,合议庭评议。”
法官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苏挽月走出法庭时,暴雨已停,天际泛着青灰色的光。
程遇时站在廊柱下,白大褂口袋露出半张检查报告:“挽月,你的心脏负荷已经到极限了。”
他顿了顿,掏出个小盒,“这是你母亲临终前缝在枕头里的,说等你找到砚之,就交给他。”
盒子里躺着片干花,是 “覆雪” 白菊的花瓣,背面用蝇头小楷写着:“砚之替你换了三个月的真药,卖了手表和自行车,别怨他。”
墨迹边缘有泪痕,像极了她在花房找到的草稿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 “对不起”,最后一句是:“挽月,你扔了镯子那天,我去喷泉捞了整夜,捞起三十七片碎玉,每片都刻着你的名字。”
她忽然转身,朝候审室跑去。
宋砚之正靠在窗台上,望着远处苏氏旧宅方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西装袖口的砖灰 —— 和废墟里捡镯片时一样的颜色。
阳光忽然穿透云层,在他发梢镀上金边,像那年花房里的午后。
“砚之。”
她的呼唤惊得他转身,眼中闪过转瞬即逝的惊喜。
他看着她手中的小盒,喉结滚动:“阿姨连这个都留着……” 声音突然哽咽,“其实我早该告诉你,父亲断了原料药后,母亲把陪嫁的翡翠镯当了,给阿姨买药,后来镯子被父亲赎回来,重新刻了字 ——是‘砚之挽月,永以为好’。”
苏挽月打断他,从口袋掏出拼好的镯片,十七岁的刻痕在阳光下清晰可见,“我在废墟里找到所有碎片,拼起来时发现,镯心缺了块,像个未完成的圆。”
宋砚之的视线落在她掌心的镯片,忽然轻笑,笑声里带着苦涩:“因为父亲说,等你考上医学院,就找人补上,用我们的结婚照。”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腕,那里有道浅疤,“后来我去黑市买药时被抢,镯子碎了,可药瓶没丢,因为我想着,只要你母亲能好起来,碎了的镯子,总能粘成圆的。”
风掀起苏挽月的风衣,露出她脚踝处的红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