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在不是了。”
我把牛皮信封拍在门板上,“房卖了,钱捐给福利院。
你要心疼冯丽娟没处住,就把你那套瓦房腾出来。”
杨永强的脸瞬间涨红,扬手要抢信封。
我侧身闪过,他踉跄着撞上门框,中山装口袋彻底撕了个大口子。
我弯腰拎起最后一只网兜,“别忘了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签好字交给公社刘干事。”
“你敢!”
杨永强揪住网兜绳,“老子不点头,你哪都别想去!”
老张头甩着鞭子催我:“大闺女,再不走赶不上车了!”
我推开杨永强跑了出去,扒着车帮子就往上蹿。
他怒吼道:“高小芸!
你给我下来!
下来!”
驴车拐上大路时,我摸出内兜里那张结婚照,撕成两半扔进了路边的灌溉渠。
火车喷着黑烟进站时,卖报小贩挥着《农业日报》乱窜。
头条照片上,西疆的棉田望不到边,戴草帽的姑娘们笑得灿烂。
我把蓝布包袱甩上肩,突然听见身后扑通一声。
杨永强摔在月台水泥地上,膝盖蹭出了两道血印子。
“小芸......”他嗓子沙哑,“那个抗旱棉种,真是你育的?”
检票员吹响了哨子。
我一步跨上了车厢踏板,“问你的金凤凰去。”
绿皮火车吭哧吭哧启动时,杨永强还在月台上追。
我把车窗关严实,西疆的风混着煤渣味儿,把过去的十年一股脑吹散了。
4 西疆新芽火车轮子碾过铁轨的声响震得我牙根发酸。
我把蓝布包袱垫在硬座底下,对面大娘递来块烤馕:“闺女,往西疆支边去?”
“种棉花。”
我掰了块馕塞嘴里,碱面子味儿呛得直咳嗽。
大娘拍着腿笑:“那边日头毒,你这细皮嫩肉的......”她忽然噤了声,瞅着我露在袖口外的手,我手心的老茧硬得能搓下皮。
三天三夜后,戈壁滩的风卷着砂石往车窗里灌。
接站的老卡车锈得掉渣,车斗里堆着化肥袋子。
司机老马扯嗓子吼:“高小芸?
抓紧车帮!
颠断骨头可没人抬!”
卡车在搓板路上蹦跶了四个钟头,远处突然冒出排灰扑扑的矮房。
老马一甩方向盘:“到了!
试验站大半年没来女同志了,那帮愣小子准得炸锅!”
果然没等车停稳,七八个黑脸汉子围了上来。
有个穿劳动布工装的伸手要接包袱,我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