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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隔壁隔间传来女生撕心裂肺的尖叫,马桶冲水声响个不停,水流撞击马桶的声音里混着干呕。
我低头看见卡其色裤脚糊着暗黄秽物,瓷砖缝里蜿蜒的粪便泛着油光,边缘的拖拽指痕不再是精心设计的扇形,而是慌乱的抓挠印,指甲缝里甚至嵌着几丝阴毛——这不是整蛊道具,是真正的人体排泄物,带着体温的、属于某个癌症病人的最后尊严。
隔间门被猛地撞开,保洁阿姨举着手机冲进来,镜头正对着我赤脚站在粪水里的狼狈模样。
她鬓角的白发滴着粪水,手背上三道烫疤在补光灯下格外狰狞——那是去年冬天,她打翻消毒水桶时留下的,当时直播间里有人说“伤疤直播更真实”,打赏金额翻了三倍,却没人给她买烫伤膏。
“对不起对不起!”
她边哭边喊,“凌晨在后巷看见有人从医疗废物箱里偷排泄物,说是能卖流量……”手机屏幕上,“金融城精英踩真屎现场”的直播标题格外刺眼,打赏特效像烟花般炸开,“火箭游轮”不断刷屏。
弹幕如潮水涌来:“呕呕呕这也太真实了!”
“主播赶紧闻一下,闻了算我输!”
“求男主微信,想送他除臭剂”。
我认出其中一条绿色字体的评论,和父亲视频里的一模一样:“穿西装的就该遭点罪,不然以为自己人上人呢!”
此刻的我,确实像个人偶,被流量的线吊在马桶上方,任人观赏。
商场广播突然响起,机械女声带着刺耳的电流声:“三楼洗手间发现不明排泄物,经检测含有诺如病毒,请立即撤离!
请立即撤离!”
走廊里传来慌乱的脚步声,有人撞开洗手间门,疾控中心的工作人员穿着白色防护服冲进来,护目镜后的眼神像看某种病原体。
穿连帽衫的男生被按在墙上,卫衣口袋里掉出五张病危通知书,最新一张写着“陈桂花,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癌细胞扩散至消化道”——和父亲的诊断书编号只相差三位,连主治医生的签名都一模一样。
“让开让开!”
疾控人员推着消毒设备进来,高压水枪的水流冲在我腿上,粪水混着消毒水溅在墙上,形成诡异的抽象画。
我看见男生的行李箱敞在角落,夹层里露出半瓶呕吐物收集瓶,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