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夜,皑皑白雪,千里江陵,一片苍茫。
寒江,洁白的冰下江水滔滔东去。
无那大师已过花甲之年,须发俱白,但披着蓑衣带着斗笠的身躯依然挺直。
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他手中的一杆长长的钓竿伸向破冰的江水中。
“无那大师,有鱼吗?”
我问。
“有,肯定有,鱼儿也想出来看看这么美的月色呢。”
“哈哈,二爷,你还是这么有趣。”
我大笑起来,不用手摸,我都知道我脸上的皱褶就像山坡上的沟壑,密密、横七竖八地排列着。
笑罢,擦掉眼角迸出的泪水。
我凝望着远方苍茫的虚无,低声道:“二爷,看见你我的眼前总是能够浮现吟玉小姐的音容笑貌。”
那是多么遥远的事情啊!
他的鱼竿轻轻颤了一下,布满沧桑的脸庞却未动丝毫,“只要我没死,她永远活在我心里。”
我没有诧异,我都说不清这句话我到底听了多少遍,可是我还是想听,我还是想知道...“二爷,那孔小姐呢?
芳儿呢?
晴儿呢?”
我实在忍不住,尽管我很久以前就想知道,但一直没开口问过。
如今我们已到花甲之年,此次不问,不知还有没有下一次机会。
其实,还有一句话我想问,但此生我永远都不会问出来。
那句话就是:那我呢?
1我有过许多名字:海芭清、小薇、姜小琴、巧儿、碧儿,最后是孟家的,但我还是最想听二爷叫我碧儿。
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一段经历,每段经历都有苦有甜。
2当我叫海芭清时,那是一段无忧无虑的幼儿时光。
我出生于曲地,父母年逾四十才生下了我这个独女,视为掌上明珠。
海家是个县城里的书香之家,有些许家底,不多但也衣食无忧。
海老爷和夫人感情甚笃,生了我更是欣慰。
对我的教养更是十分讲究,家中聘请了女先生授课,内容有读书识字,更有琴棋书画。
但,天有不测风云。
在我六周岁的那年,在上元节的灯会上,乳母因太过专注看灯而忽略了我。
结果,我被拍花子给拍走了。
待乳母反应过来去找,茫茫人海、熙熙攘攘、月黑风高的夜晚哪里还有我的影子。
乳母既愧疚又恐惧,都没有回海家报信,连夜就逃走了。
待父母见我久久未归,赶紧发动人去寻找,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