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被暴雨冲刷的夜晚。
“你为什么会在急诊室?”
他开口,声音里带着浅浅的凉意。
周辞没有抬头,只把素描本护得更紧:“我爸……他……他总说医院里有鬼。”
沉默像潮水般漫过两人之间的距离。
顾淮忽然发现这个年轻人的耳尖还残留着雨滴凝结的水渍,在苍白的皮肤上泛着冷光,像是一枚褪色的标记。
“我送你回去吧。”
他转身欲走,却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定在原地。
“你能别靠近我吗?”
周辞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怕……我怕医院……”顾淮停住脚步,指节轻轻叩在铁栅栏上。
远处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在玻璃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像是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他忽然想起父亲今早递来的请柬,上面烫金的字体在阳光下耀目得刺眼——“顾淮先生,林家千金订婚宴恭候光临”。
周辞蜷在出租车后座,看着后视镜里那张几近透明的脸。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素描本封面上的裂痕,那是方才顾淮试图靠近时,他下意识挥出的防御造成的。
“先生,您要去哪?”
司机的声音打破沉默。
周辞僵在原地,喉结动了动,最终吐出一个地址:“……医学院解剖楼。”
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后退,像是被命运急速倒放的胶片。
他忽然想起素描本里夹着的那张旧报纸,泛黄的纸页上“名医手术失误致死”的标题在雨夜的车灯下隐隐发亮。
这是我能想到的初遇方式,周辞。
顾淮站在手术室的落地窗前,手中摩挲着那张被雨水浸透的素描纸。
画中的老人阖目沉睡,而握刀的手却似要穿透纸背,直抵观者心脏。
他将画稿别在白大褂的口袋,任凭消毒水的气味将纸张一点点侵蚀。
走廊尽头传来林悦清脆的高跟鞋声,那是未婚妻惯用的宣告领地的方式。
顾淮垂下眼帘,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腕间的订婚戒指——铂金戒圈内侧,刻着一行细小的英文:“To the light”。
(未完待续)第二章渐近的轨迹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医院走廊的瓷砖地面上切割出一道道光棱。
周辞抱着素描本站在美术治疗室门口,指尖摩挲着门框上被无数人摸得光滑的木纹。
他的心跳在听见室内嘈杂的交谈声时加速,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