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南城的秋雨裹着潮湿的铁锈味渗进校服领口时,林晚正靠在男厕所的隔间门上。
指尖夹着的薄荷烟明明灭灭,耳边是隔壁传来的压抑闷哼——傅沉舟又在揍人了。
“傅少,求你……”求饶声被拳头砸在瓷砖上的闷响截断。
林晚碾灭烟头,抬脚踹开虚掩的门。
暗红色头发垂落额前,傅沉舟骨节分明的手攥着男生的衣领,白衬衫领口歪斜,露出半截冷白的脖颈,嘴角还沾着未擦净的血迹。
“看戏看到厕所来了?”
他松开发抖的男生,慢条斯理地掏出手帕擦指节,尾音裹着烟酒气的沙哑,“小时候霸凌别人的本事,现在只会躲着偷看?”
林晚倚着门框笑出声,眼尾的泪痣随着弧度轻颤:“傅沉舟,你揍人的样子,和你爸打你妈时一模一样。”
空气瞬间凝固。
傅沉舟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冰凉的墙壁上,薄荷混着铁锈味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再说一遍?”
“我说——”林晚踮脚咬住他的耳垂,在他吃痛松手的瞬间反手按住他的肩膀,“你装成混蛋的样子,真可怜。”
窗外的雨突然下得急促,雨水顺着傅沉舟的发梢滴落在两人交叠的锁骨处。
他望着林晚眼底跳动的火焰,恍惚间又看见十年前那个扎着蝴蝶结的小女孩。
她蹲在巷口扯他的书包带,看他被推倒在泥水里时,眼中闪过的不是恶意,而是某种近乎偏执的好奇。
“放开。”
他用力推开她,转身时撞翻垃圾桶,金属撞击地面的声响惊飞了窗外的麻雀。
林晚望着他仓皇逃离的背影,摸了摸被捏红的手腕,突然想起方才他眼底转瞬即逝的脆弱,就像那年暴雨夜,她偷偷看见他蜷缩在单元门口,怀里护着的作业本早已被雨水泡烂。
“有些人的恨是没有原因的,他们平庸、没有天分、碌碌无为,于是你的优秀、你的天赋、你的善良和幸福都是原罪。”
林晚在日记本上写下这句话时,窗外的梧桐叶正簌簌落在傅沉舟的摩托车头盔上。
他倚着黑色机车,修长的手指夹着烟,红色头发在暮色里泛着血色。
“跟我去酒吧。”
他扯下她的书包,里面掉出的素描本摊开在他脚边。
画纸上是南城废弃游乐园的摩天轮,还有角落里用铅笔反复描摹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