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曾以为,坐拥天下便可护住所爱。”
他望着怀中女子渐渐透明的人形,知道她的狐丹即将碎裂,“直到看见你为姜皇后流泪,才明白孤想要的,从来不是俯首称臣的美人,而是能与孤共饮毒酒的疯子。”
妲己笑了,指尖抚过他眉骨的伤疤:“那疯子现在要陪您喝酒了。”
她摸出袖中早已准备好的鸩酒,正是帝辛当年在酒池让她饮下的“玄鸟醉”,“这次,咱们不醉不归。”
酒爵相碰的脆响中,她看见他眼中倒映的自己,耳后绒毛已完全显出原形,而他的冕旒,不知何时换成了她亲手绣的狐纹缎带。
雪片落在酒爵里,化作小小的冰晶,却融不了两人掌心相扣的温度。
“来世,你想做什么?”
帝辛将她护在怀中,任由火舌舔舐后背,“孤想做冀州城外的桃树,这样每年桃夭宴,就能看见你穿着茜纱裙,蹲在树下捡青梅。”
妲己将脸埋进他胸前,听着逐渐微弱的心跳:“不,妾要做你冕旒上的金箔,这样每一次你低头,就能看见妾在你眼前。”
话音未落,鹿台的飞檐在火中坍塌,将两人的身影卷入漫天风雪,只余下交叠的血痕,在雪地上画出永不分离的双生图腾。
6 归劫鹿台的火,烧了三天三夜。
周军登上废墟时,漫天大雪终于停歇,露出中央那对交缠的身影——帝辛的衮龙袍已被烧得只剩残片,却仍紧紧裹着怀中的白狐,尾尖三缕焦枯的狐毛,正缠着他冕旒上最后一片金箔。
他的右手握拳抵在胸前,掌心是两半拼合的玉珏,玄鸟与狐尾的纹路间,凝固着早已发黑的血渍。
姜子牙持着封神榜登上高台,榜尾的空白处突然泛起金光。
他望着两人胸前交叠的胎记,忽然想起三日前在女娲庙看见的幻象:千年前的青丘山顶,玄鸟神君与白狐妖君因争夺天道本源双双坠地,濒死之际,他们将精魂融入玉珏,约定在轮回中尝遍爱恨,直到学会何为“舍”。
“原来,不是灭国,不是复仇,”他长叹一声,将封神榜投入火中,“是你们用三千年,教会天道何为情。”
火光照亮帝辛眉骨的伤疤,此刻已与妲己腕间胎记完全重合。
周王的士兵试图分开两人,却发现他们的手指已被高温熔在一起,指甲缝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