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每世都会梦见自己弹断琴弦,却救不了你。
二十年前那场火,我本想抱着你一起死,可你师傅……”<他卷起袖口,小臂上的刺青赫然是完整的《往生调》曲谱,每个音符旁都刻着小蝶的名字,而在“祭魂”二字上方,新刻了“云袖”二字,墨迹未干:“这一世,我终于等到你。”
三、戏中人劫七月十五,中元节。
长生戏班的门楣挂着九盏白灯笼,照得戏台像座浮动的棺椁。
八抬大轿抬来的富商们各个面色青白,眼尾都贴着极小的红梅金箔——那是镜灵“点魂”的标记,专吸看客前世最珍贵的记忆。
顾承砚的琴箱缠着白麻,琴弦换作了人发搓成的血红色,弹响时,梅香里混着铁锈味。
云袖扮上柳梦梅的戏服,对着青铜镜描眉,笔尖刚触到眉心,镜中倒影突然变成了男装,却是百年前小蝶反串的书生扮相,腰间系着的,正是顾承砚此刻握在手中的断弦琴。
她下意识摸向鬓角,现实中的红梅绢花不知何时变成了银簪,簪头“替”字闪着冷光,正是疯婆婆说的剜魂法器。
“今日唱《牡丹亭·拾画》。”
她捏着檀板的手沁出冷汗,看见顾承砚站在幕布后,指尖的红梅胎记与她腕间的印记正在共鸣,琴箱上的“小蝶”二字泛着微光。
琴音响起时,台下李老爷突然抱住头惨叫,云袖在镜中看见,他的记忆正被抽离,化作光点飘向青铜镜,每个光点里都映着一个穿戏服的女子——与她长得一模一样。
唱到“则见风月暗消磨”,镜中突然浮现出师傅的记忆:民国七年,二任班主沈长华收养孤女小红,她腕间同样有红梅胎记;光绪十九年,头任班主沈长生收养小蝶,在镜前刻下契约。
而在这些画面之间,穿插着二十年前的火场:师傅抱着青铜镜冲进火海,镜面上渐渐浮现出云袖的胎记,而他的鬓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
“班主的镜能照见轮回。”
顾承砚的琴音突然如刀,“你师傅姓沈,头任班主也姓沈——他们是亲兄弟,为了长生,哥哥剜了弟弟的魂续灯。
而你,是第三任灯芯,镜灵等这一天,等了三十年。”
台下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李老爷的脸崩裂成镜面,露出底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