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恩之趾高气昂的走到沈碧面前,神态满是傲慢:“沈碧,搞搞清楚,你是陆家的媳妇,吃着陆家的饭,用着陆家的钱,别总想着胳膊肘往外拐。”
沈碧闻言,脸都憋红了。
她娘家只是工薪阶层,自己又只是个小护士,年轻的时候,曾照顾过生病住院的陆礼之,两人互生情愫。
陆忠倒没说什么,反而是李淑华多次嫌她出身卑微,配不上陆家。
再加上她嫁进来没过多久,陆礼之就因车祸瘸了一双腿,身体每况愈下。
不但失去了公司的继承权,就连她,也多次被骂丧门星,克夫命。
所以,当陆恩之劈头盖脸的羞辱她的时候,沈碧是不敢还嘴的。
“瞎说什么呢?还不快给你嫂子道歉!”陆孝之握紧了妻子的手,出言训斥。
陆恩之不以为意的切了一声:“我说的是实话,难不成大哥不爱听,就想站起来打我啊?”
对一个瘸子,说站起来打我。
多大的羞辱!
作为小妹,谁家敢对自己的大哥如此说话?
可陆恩之就敢。
一个瘸了腿的病秧子加一个落魄户,一辈子都不可能在陆家掌权了,她怕什么?
再说了,他过阵子就要被千悲大师拿去当阵饵,引诱白清清呢。
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在这充什么掌家大哥?还教训她?
不自量力。
“你,你……我……”陆孝之被她一激,撑着轮椅就想站起来打她,却被身后的一只手,按住了肩膀。
陆孝之扭头,就看到白芷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好好养着,别动怒。”
陆孝之三针已过,正是重溯骨骼血肉的时候,决不能贪功冒进,强行磨损新生的骨骼。
陆孝之知道她的意思,气红了的眼满是歉疚。
“我,我这就让礼之再开一辆车过来。”
“不用。”白芷看向别墅大门:“还有一分钟。”
陆恩之翻了个白眼:“整天神神叨叨的,脑子有病。”
而话音刚落,大门外,便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
一辆加长版的劳斯莱斯缓缓驶入院内。
那扎眼的海A9999正宣告着它主人无比尊崇的身份。
果然,车子停稳后,随着副驾驶车门的打开,何管家西装革履的走了下来。
对着不远处的白芷微微躬身,道:“白小姐,我来接您了。”
白芷:“迟了十三秒。”
何管家浅笑不语,对于白芷的吹毛求疵,也不生气,也不解释。
陆恩之破防了,想质问,却不敢,有些刻薄的脸上就扭曲成一道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何管家,你们还真派车来接啊,她算什么东西,她凭什么啊?”
何管家不卑不亢:“主家交代的,我只管照做,至于凭什么,陆四小姐若好奇,便去问我家老爷子吧。”
礼貌又不失疏离的回答,一下子把陆恩之怼的无话可说了。
问夜老爷子?她哪敢啊?
若侥幸能见到,她还不得上赶子的巴结?敢放一句臭屁吗?
何管家亲自开了后车门,迎白芷进去。
白芷却顿了一步,眼角夹着身后的陆恩之,道:“一会记得别让我见到她们,我脾气臭,耐性差,一言不合爱动手,怕会搅了你家姑爷的寿宴。”
何管家:您还蛮有自知之明的。
陆恩之叫嚣道;“你这话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了。”
白芷撩了撩垂在鬓角的青丝,悠悠道:“被狗咬了,总忍不住的,想打回来。”
…………
暴怒的陆恩之想冲上去狂扇白芷的臭嘴,却被夜家的保镖拦下了。
白芷坐进车中,看着后视镜中上蹿下跳的宛如大马猴一般的女人。
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亏得看在阿忠的面子上,没处理了她,否则,得少了多少乐趣啊。
“十三秒,白小姐还真是分秒必争。”
突然,一道清冽悦耳的声音从背面传来。
白芷惊讶回头,这才发现,夜九暻竟然坐在自己身边!~
加长版的豪车空间非常大。
若是寻常人,看戏看的深了,没能第一时间发觉,也算情理之中。
可白芷她,毕竟不是人啊!
面对任何不属于自己的气息,都能做到明察秋毫的。
怎么会……
淡淡的紫气,环绕在夜九暻周围,纤细修长的手指放下杂志,男人抬头,轻笑一声。
“怎么,我说的不对?”
白芷若听不出来他言语中的揶揄,就是个傻子。
她收起心中的疑惑,端正了姿态,又是一副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模样。
“对不对的,待下次你夜氏旗下的哪个商场哪个电梯在出了故障,我也迟个十三秒,夜先生就知道了。”
夜九暻:……
他就不该多话。
十三秒,得死多少人啊。
夜九暻重新拿起杂志,心里在‘嘴巴毒,脾气怪,性子傲,手段邪’之后,默默的加上了一条——不吃亏。
…………
一路无言。
抵达夜家老宅的时候,院落外已是门庭若市。
珠光宝气,觥筹交错。
那些价值百万的腕表、千万的豪车。
无不显示着他们不可一世的尊崇身份。
穿过喧闹花园,古色古香的后宅,便显得极为寂静。
用着上好的百年梨花木雕刻的镂空牌匾,上面小楷书写的‘修正堂’,苍劲有力,气派非凡。
“九暻回来了?”厅内,传来了陌生老者的声音。
白芷抬眼望去,偌大的正厅,已坐满了人。
正中为主的老者八十有余,深紫色对襟苏绣中山装,衬的他威严中又不失喜庆,虽两鬓白发,却器宇轩昂。
应是夜家的老爷子,夜九暻的父亲。
在他的身边,依次坐着大姐夜明珍,二姐夜明玥。
夜九暻先叫了声“爸”,将风衣递给了身边的佣人,随后,才看向围坐在四周的年长者。
“几位大师都到了?”
“一年未见,九少气色越发好了。”紫色道袍的白胡子老者率先起身打了招呼。
“劳各位天师惦记。”夜九暻礼貌的寒暄着,官腔且疏离。
紫袍道人也不在意,而是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白芷,打量了须臾之后,摸着胡子一阵喟叹。
“这位姑娘好面相,好气质,不知是哪家的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