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有龃龉，艳向阳董方明余英无删减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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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有龃龉，艳向阳董方明余英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已经和别人领了证，领不了第二张？”
董方明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脸红脖子粗地咆哮：“够了！”
“你在用什么态度和我说话，一个毫无人生追求的乡巴佬。这是我家，给我滚出去！”
他力气太大，将余英连拖带拽地扔出门。
裸露在外的皮肤被粗粝的地面擦出道道血痕。
余英眼眶酸胀，却没有泪落下。
她本来也有自己的房子，是爸妈死前留下的。
可为了尽快还上债务，她把它卖了。
远处传来雷鸣，雨顷刻间倾盆而下，眨眼就将她全身打透。
一道闪电劈开天空，霎那的闪光里，牙牙光着脚踩在地上，眼下有两道明显的泪迹。
小丫头从小就怕打雷，以前都有妈妈陪在身边，现在找不到自己，肯定吓坏了。
余英拍着木门大喊。
“董方明！董方明！”
可没有人给她开门。
雷雨间，一道女人的娇喘从屋里漏出来。
门缝间泄露的情景令余英倏地停下。
曾经，董方明也在那张床上占有了她。
他们是青梅竹马，念书时早上一起摸着黑起床打猪草，天蒙蒙亮就赶到学堂。
就为了走出这片黄土地，去看看外面的天空。
但高考那天董母突然昏倒。
董方明跪着求她带母亲去医院，说他们总要有一个考上大学。
余英去了。
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董方明说等他毕业，就风风光光地娶她过门。
他‘死’后，她毫无怨言地替他照顾母亲，到今天也不知道民政局的门朝哪开。
身上的凉意像是渗进骨头里，余英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再醒来，就看见董母愤怒的表情。
一口含着痰的唾沫吐在她脸上。
“贱骨头，装什么死。”
“还不快去社里食堂打饭，你想饿死我们全家吗！”
她毫不怜惜地用脚踢踹女人的头部，余英忍着疼站起来，抓着董母的衣领。
“牙牙呢！我的牙牙呢！”
董母被她的神情吓到，磕巴道：“在，在卧室。”
余英放开她就跑进卧室。
令她没想到的是，董方明也在。
牙牙似有感知，回头看见她，高兴地比划起来。
妈妈，我也有爸爸了吗？
牙牙小的
明塞给院长一笔钱，眼前惨白的门就合上了。
“血不够，还有吗？”
“快点，孩子头出来了。”
她的身体被人牢牢禁锢，只有头一下一下磕着，染红一片地砖：“放开我，求你们放开我...”
“不行，再抽这孩子就没救了。”
“闭嘴，抽！”
眼泪混进血里，她苦苦哀求：“我女儿在里面，放过我们吧，她只有六岁啊...”
他们像是聋了，哑了，没有一点反应。
她突然听见一道尖锐的哭啼。
“妈妈，救我！”
沙哑难听，像是这辈子都没开口说过话。
“生了，生了！”
“董爷是个男孩，恭喜你！”
婴儿嘹亮的啼哭和人们喜悦的祝福掺杂在一起，只有她格格不入。
余英抱着经过的医生的脚，仰头问他：“医生，我女儿呢？”
他默了默，领着她到一间小房间里。
里面连灯都没开，黑黝黝的，只有走廊施舍的灯光照亮了一小方天地。
牙牙就躺在那，一动不动。
余英腿一软跪下来：“医生，求求你救救她吧，她还那么小。”
医生似有不忍，问道：“你有几个孩子？”
她记得这个声音，刚刚就是他说要再抽血孩子就没救了。
“一个，我只有她一个。”她答道。
他指了指门外：“那个不是你老公？”
“不是，我们没结婚。”
他像是长叹一声：“怎么就生一个呢...回头再生一个吧。”
眼泪哗哗地流，余英什么都不敢想，膝行后退了几步接着磕头，语无伦次。
“求你了医生，她特别乖的，从小就聋哑，但是特别乖，求你把她救活了吧，我只有她了...”
“她不会说...”医生欲言又止，改口道，“孩子已经没了，你去和她道别吧。”
他弯腰将她扶起来，走到病床边。
余英‘扑通’一下跪在病床前，泪爬了满脸。
“牙牙你睁开眼看看妈妈吧...”
她哽咽出声，嗓子里像卡了把刀，将她的喉咙割得鲜血淋漓。
“妈妈买了车票，我们走，离这里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好不好？”
“妈妈还给你买小猫了，白白的特别可爱，你睁开眼看看吧？你肯定会喜欢
被当驴肝肺就算了，我要是摔倒了孩子怎么办，他都没见过这个世界...”
余英还要争辩，男人一掌打在她的嘴上。
牙牙被他拉开，随后拳脚便毫不客气地砸在她的身上。
董方明脸色怖人：“余英，我说过不准再欺负冰冰，你还敢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以为我不敢打你吗？”
余英抱住男人的手臂，指甲抓破皮肤渗出血珠。
她大喊：“董方明，牙牙也是你的女儿，你不分青红皂白地听别人的污蔑，自己就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吗！”
董方明霎时愣住，兰冰冰见形势不对，捂着手臂哭道。
“老公我的手臂好痛，是不是伤到了骨头。难道我要做残疾人了吗，你怎么和我爸妈保证的，我要回去找我爸妈！”
董方明的拳头砸在余英脸上。
是非有什么用？比起兰冰冰，还是余英更安分。
实在不行，之后“恢复记忆”再道歉就好，余英爱他到死，怎么可能怪他？
余英被打得痛得呼喊不出，呕出一口鲜血。牙牙哭着去推他，被他一脚踹飞。
小小的身体坠在地上，余英哭叫一声，手脚并用地爬过去。
二十多年的感情终于在这一刻碎了干净。
董方明早就不是那个红着脸将草编的戒指戴在她无名指上的人。
她爱的那个人在五年前就已经死在刺骨的河水里。
董方明还不解气，兰冰冰环住他的手臂：“够了老公，和两条土狗争什么气，也不嫌惹得自己一身骚。”
“好。”董方明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都听老婆的。”
他带着兰冰冰走了。
牙牙躺在余英的臂弯里，倔强地伸起小手一遍一遍摸她的脸。
有个婆婆步履珊珊地走到她们身边。
她重重叹了声：“姑娘，你要不介意，晚上来我家过夜吧，别回去了。”
余英欣然应允，和牙牙一起对她道谢。
晚上牙牙在被窝里侧过身，面对余英，打手语问她疼不疼。
本来余英已经不想哭了，却在这一刻忍不住呜咽出声。
疼，太疼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牙牙也哭着将脑袋埋进她怀里，比划道。
我不要爸爸也不要小猫了，我只要妈妈
余英答应她
用的东西生没用的女儿。”
“两个废物，在我家白吃白喝，连端一盆水都不会！”
血汩汩地留下来，盖着余英的半边脸。
董方明站起来，咬牙道：“还以为你是个好女人，没想到这么心眼这么小，居然敢欺负冰冰。”
他把她的头按进洗脚水中，见人呛水也不松手。
快窒息时，头上的力道才撤去。
“咳咳...”
余英控制不住地趴在地上呛咳。
“装什么，还不赶快起来？”
嘴角的涎水被狼狈地擦掉，余英爬到他面前道：“方明，牙牙发烧了，我要带她去医院。”
他睥了一眼：“急什么，又死不了。把水端来再去。”
见她不动，董方明脸一黑，一脚踹在余英的腰上。
身体撞到屋里的木桌，发出闷响。
“拉着个脸给谁看？要再让冰冰有半点不舒服我就让你们母女生不如死！”
眼眶酸胀，却没有泪流下。
余英重新端来水，伺候他们睡下后才抱起牙牙往医院跑。
医生骂道：“再多烧一会就傻了，有你这样的母亲吗！”
她连连道歉。
牙牙挂水的间隙，余英眼睛都不敢眨，但思绪已经飘远了。
她蓦地起身找到公用电话亭，花掉身上仅剩的钱拨出一串号码。
“喂，哪位？”青年清越的声音在电话亭内响起。
“周岱川，”余英握着听筒，一字一句道，“你说要带我和牙牙离开这，还算数吗？”
那头答得很快，甚至有些急切。
“算，等我三天。”
等牙牙退烧，天已经大亮。
余英抱着她回去时，董方明他们都醒了。
她无视厅里热络的气氛，转身进了房间。
董方明后脚也跟了进来。
牙牙还在睡，他用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
“这丫头长得真好，不愧是我的女儿。”
余英定定地看着他，问道：“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知道这是你女儿？”
“哦，妈刚刚和我说的，让我过来看看。”
他随口解释。
余英追问：“还有呢，董姨还和你说什么了？”
“现在你知道我们有孩子了，董方明，你什么时候能和我领证？”
男人被问得一噎，余英依然不肯罢休。
“还是你
的，你睁眼看看吧...”
她颤抖地用指腹抹掉牙牙脸侧溅到的血，手指被凉得抖了一下。
小丫头还是那么乖，不哭不闹的，看起来只是睡着了。
她的牙牙，是真的没了。
她只有那么一点点，这会抱起来，也觉得和一只猫差不多。
走出门，余英看见董方明高举着刚出生的，脸色红润的婴儿。
兰冰冰的床也从产房推出来，脸上红扑扑的，看起来很高兴。
反衬得牙牙脸更加青白。
擦身而过间，余英一把拽住兰冰冰的床沿。
“兰冰冰，你满意了吗？”
她脸上毫无血色，手关节泛白。
兰冰冰被她吓得惊叫，下一秒，余英被人按着头撞在墙上，牙牙也摔在地上。
顾不上疼，余英弯腰就要重新把她抱起，谁想董方明快她一步，将裹着牙牙的包被拎起。
随即，重重砸在地上，砸出一小圈的血花。
“我没看错吧？这赔钱货都死了，你这个心思歹毒的女人，是不是要给我儿子和冰冰下咒？”
他像踢垃圾一样将脚边的尸体踢开。
兰冰冰也撑起身子坐起来，抱着她的儿子大笑：“余英你还不懂吗？”
“要不是这死丫头和我是同一个血型，方明才不会让她活到六岁。”
“现在她没用了，死就死了又怎么样。要是吓到我儿子我跟你没完，还不快滚！”
争执声引来了门外的张姨，她沉默着抱起地上的牙牙，拉着余英就要走。
余英死死盯着眼前的两个人，声音嘶哑：“董方明、兰冰冰，”
“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出了门，三轮车边已经站着一个身量欣长的男人。
见人出来，他忙走上前：“英子，我来迟了。”
余英摇摇头，没有说话。
今天正是第三天，周岱川没有迟到，只是牙牙先走一步。
张姨又叹了一声，没有多话：“英子，姨一会要走了，你们呢？”
“走吧，姨。”
去哪都可以，她要带牙牙离开这。
三轮车里，那只白色的猫仔探出头来，用脑袋蹭了蹭余英的裤脚。
周岱川笑道：“这小玩意喜欢你啊。”
“就是忒安静了点，这么久了也没听它叫一句，估计肚子还不饿。”
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