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架整齐排列。
主管是个中年女人，叮嘱我搬货时小心点。
我推着小推车，一箱一箱往货架上码。
搬到腰酸背痛，才堪堪码完半排。
凌晨两点，终于下班了。
我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家。
躺在床上，腿像不是自己的。
眼皮一闭，就沉沉睡去。
三小时后，闹钟响了。
我爬起来，继续出门送餐。
这样熬了整整一周。
一天送外卖，晚上理货。
累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但每晚数着钱包里的钞票，心里又觉得踏实。
父亲见我憔悴，劝我别太拼。
我笑着说：“还能坚持。”
母亲晚上帮我按摩酸痛的腿。
手上起了泡，她也没叫苦。
有一天早上，电动车爆胎了。
我推着车走了三公里，才找到修车铺。
师傅叹着气帮我补胎。
“这么拼干啥？”
我低头笑了笑，没说话。
补好胎，继续出发。
那天，送了二十七单。
破了自己的纪录。
晚上回到家，母亲在厨房等我。
桌上放着一碗热腾腾的鸡汤。
“奖励你的。”
我咧着嘴笑了。
喝着汤，心里暖得发烫。
月底，我数着卡里的余额。
付了家里的电费和网费。
还剩下几百块，给自己买了一双新鞋。
鞋子很便宜，但我穿着它走在大街上，觉得特别挺胸。
有一天，父亲叫住我。
“跟我去趟亲戚家。”
我换了衣服，跟他出门。
到了亲戚家，他们寒暄几句后，很快把话题转到我身上。
“听说还在家混？”
“学那么多年有什么用？”
“啃老，真丢人。”
我低着头，不敢辩解。
父亲闷着头抽烟，一句话也没说。
回家的路上，我们一言不发。
到了家门口，父亲突然停下。
“别人怎么说，不重要。”
我愣了一下，眼眶一热。
回到家，母亲正在收拾屋子。
她看着我笑了笑，“我们自己知道就行。”
我走进房间，关上门，靠着墙慢慢坐下。
窗外的风吹进来，吹得人心里发紧。
但我知道，我不能停。
第二天，天还没亮。
我戴上头盔，骑上电动车，重新出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