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连连点头,“只不过,这后头难不成一直拖着?”
贺李氏笑道:“急什么,且等赏春宴过了再看吧!”
“赏春宴后?”
后跨院,李云雅止不住怒气地看向对面的珍珠,“赏春宴后,我这肚子可就三……两个月了!她就不怕事儿闹出来,我与她儿子鱼死网破?”
喜鹊忙朝门口瞧了眼,又赶紧地扶住李云雅,低声道:“大娘子息怒,您如今的身子动不得气儿。”
将人扶着坐下,倒了一盏茶放在她手中,又道:“姑老夫人何等聪明之人?只怕早筹算好了,就算您真的不管不顾地将事儿闹开,表少爷顶多落个风流多情的名声,可您就真的活不了了。您可千万别中了她的计啊!”
旁边的珍珠扫了她一眼。
李云雅深吸了一口气,自然知晓这是那老虔婆的歹毒算计!
将那茶盏撂在桌子上,美丽清新的脸上满是愤恨:“难道就要任由她这般拖延着不成?”
这回却不等喜鹊说话,又看向珍珠,“乔氏说让芳姨娘做贵妾?”
珍珠点了点头。
李云雅的眉头又拧了起来,很是不解,“这个时候,不仅将中馈交出去,还要抬一个贵妾?”
忽然脸色一变,“她莫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喜鹊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大娘子是说,她知晓您……”当下一慌,“那可怎么办?她若是知晓了您有孕的事儿,只管闹开,那您可就真的……”
“闭嘴!”
李云雅不耐听这种话,喝了一声,又烦躁地将桌上的茶盏推倒。
茶水汨汨地顺着桌子流淌开。
一直面无表情站着的珍珠忽然道:“夫人想必还没发现。”
李云雅眉头一皱,朝她看去。
“若是夫人发现,只管以此事要挟了老夫人与大郎君便是,何必又是送铺子又是抬贵妾?这分明是要讨好大郎君的意思。”珍珠道。
李云雅看着珍珠,须臾,露出个嘲讽的笑容,点点头,“你说的不错,若她当真知晓什么,以她那种乡野村妇的性子,此时只怕早打到我头上来了,哪里还会这般小意讨好姑母与贺郎?”
这么想着,她的神情又放松下来,“那这般看来,她抬贵妾只是是想保着自己的身份罢了。呵,这样的蠢妇,不足为惧。”
说着,朝喜鹊瞥了一眼。
喜鹊立时将一个金镶玉的手镯塞进了珍珠的手里。
珍珠看了眼,眉头微皱——这是乔婉晴的镯子,本是极好的和田暖玉。却因着有次被贺秀莲推了一把,撞出了一道裂纹,便成了残品。后乔婉晴便让工匠干脆敲成了两段,做成了金镶玉的款。
虽依旧是价值不菲,可到底是个破旧改制的物件儿。
李云雅居然拿这样的东西来糊弄她?
李云雅自然注意到珍珠的神情,坐在桌边高傲地笑道:“眼下我手头紧,能给你的也就这些。不过你也别着急,等我进门后乔氏的嫁妆自然都是我的,到时自然有更好的给你。姑母那儿,还需得你多盯着。”
珍珠看了眼她头上那枚金钗,微微一笑,将那镯子掩进袖子里,福身道:“是,奴婢明白。”
待她出了门后,李云雅将胳膊往桌子上一搭,不想却被茶水浸透了衣袖,顿时恼怒抬头。
喜鹊吓得一哆嗦,赶紧地上前收拾。
李云雅看着喜鹊的动作,片刻后,道:“老虔婆想拖着不让我进门,无非就是想让祖父再许他们好处,另一头又能把住乔氏的财产。贪心不足的毒妇,当真打得一手好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