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永安侯府,二人走了进去。
迎面碰上了方雨柔和夏敏丽。
韩若雪立刻迎了过去。
“夏姨娘,雨柔,怎么就你们两人,雨绵呢?”
说着,她似是刚刚想起一般:“哦,我忘记了,雨绵生病了,不能来了,不过也无妨,有你出面,也没方雨绵什么事了。”
话音落下,她等着方雨柔像往常一般,应和她的话。
结果夏敏丽和方雨柔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韩若雪正不解,身后传来一声冷飕飕的声音:“是吗?”
韩若雪一转头,看见方雨绵站在自己身后。
她穿着淡紫色的襦裙,裙摆处绣着纷繁的花纹,戴着一整套的黄金翡翠白玉头面。
面若芙蓉,美艳夺目。
站在方雨柔旁边,一瞬将她衬托得有些黯然失色。
“韩若雪,你在将军府借住这么久,就是学到了这种规矩,嫡庶不分?”
韩若雪有些尴尬。
不是说方雨绵毁容了么?
怎么出现在这,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秦流烟走过来。
“雨绵,我就知道这身衣服适合你,果然好看!”
“那也比不上你。”
秦流烟姿色更在她之上,今日她穿了条石榴色的襦裙,头上简单戴了一些玉簪,便已经让人移不开眼。
她拉住秦流烟的手。
“还是你会说话,不像韩若雪,嫡庶不分,在你家借住这么久,规矩一点没学。”
“毕竟是个表姑娘,你别与她一般计较。”
二人一唱一和,韩若雪的脸色顿时愈加难看。
其他的贵女频频看过来。
秦流烟和方雨绵都很少出来,这几年来,众人都知将军府的表姑娘端庄温柔,也见过方家庶女方雨柔的知书达理。
可今日秦流烟与方雨绵一出现,立刻衬得二人黯然失色。
要不说,嫡女毕竟是嫡女,骨子里的气质是掩不住的。
不多时候,永安侯夫人田婉便带着人过来了。
她已经四十岁,但是保养得当,看起来不显年纪。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姿挺拔,面容英俊的年轻男子。
正是她的儿子,永安侯世子,楚落衡。
田婉笑着与众人应酬。
之后目光落在方雨绵身上,一瞬变得温柔。
“雨绵,我都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了,听闻夏姨娘说你病了,可好了?”
“已经好多了。”
方雨绵有些感动。
田婉与她娘亲曾是手帕交,对她也很好。
娘亲死去之后,唯一关心她的长辈,估计就是田婉了。
田婉看向楚落衡。
“落衡,你也好些日子没见雨绵了,带她一起去后院看看吧。”
楚落衡微微垂眸。
“母亲,我还得去前院,今日来了不少的贵客,我得去迎接。”
方雨绵立刻道。
“落衡哥哥先去忙吧,我不要紧的。”
楚落衡点点头,转身走了。
方雨绵有些失落。
她今日打扮得这么好看,可是楚落衡好像压根没多看她一眼。
方雨柔站在一旁,看见方雨绵这般被无视,心中的不快顿时被扫开,十分愉悦。
嫡女又如何,有婚约又如何?
方雨绵心爱的男人,还不是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正得意,突然感觉身侧似是有道冷飕飕的目光。
一转头,看见秦流烟坐在不远处,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方雨柔蓦的有些心虚。
“你笑什么?”
“就准你笑得贼兮兮的,不准我笑?”
“……”
懒得与她多话!
……
前院。
慕离忱穿着天青色的锦袍,坐在小榭中,看着对面俊美冰冷的男人,面色是掩不住的惊讶。
“皇叔,您不是一向不来这种场合么,今日怎么过来了?”
慕淮祈端起茶水:“散散心。”
“散心?我看您是过来见秦流烟的吧?”
“你既然知道,还多嘴问什么。”
啧,还直接承认了。
“我真是纳闷,您到底被秦流烟下了什么降头,怎么就对她这么死心塌地呢?”
慕离忱不放过任何给慕淮祈洗脑的机会:“今日来的贵女估计不少,您仔细看看,比她强的多的是,说不定就有入您眼的了。”
话音落下,却不见慕淮祈说话。
他凤眸掀起,看着一个方向。
慕离忱跟着看过去,却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沈清安么?”
此时,永安侯楚帆带着楚落衡,态度恭敬的走了过来。
“见过璟王殿下,见过六皇子。”
慕淮祈:“起来吧。”
“是。”
楚帆拱手:“今日没想到璟王殿下光临寒舍,实在是蓬荜生辉,不知您有没有什么忌口的,我让下人注意一些。”
他态度十分谦卑恭敬。
毕竟这位实在是权势滔天,功高慑主。
大夏的江山,是这位年轻的小皇叔打下的。
皇上才能平庸,在位时敌国不时来犯,被迫一直忍让割地,慕淮祈十六岁便挂帅,请命去了战场。
五年时间,便带着秦家兵收复失地,逼迫敌国进贡归降。
他一人给大夏带来了长久的安定和平。
群臣敬服,万民敬仰。
说句难听的,若是他愿意,如今皇位上坐着的,还指不定是谁。
慕淮祈端着茶水,一直没说话。
俊美的脸上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冷肃,让人察觉不到喜怒 。
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压迫。
慕离忱开口:“我皇叔不喜辣,其他的没什么忌口的。”
“是,那我让人安排。”
楚落衡注意到了什么。
“璟王殿下,您在看沈清安吗?”
慕淮祈眸光微动。
他瞥了一眼楚落衡。
此人倒是敏锐。
“你也认识他?”
“今年的贡士中,当属他最亮眼,今日母亲寿宴,便也请了这些新晋的贡士。”
最关键的,与慕淮祈有婚约的秦流烟痴恋沈清安,闹得人尽皆知。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此人。
“璟王殿下,我这就安排人让沈清安离开。”
“不必。”
慕淮祈缓缓饮着酒:“你请的客人,因为本王赶出去,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本王仗势欺人。”
“是我失言了。”
楚落衡立刻低头。
慕淮祈收回目光。
沈清安这种人,还犯不上他为此费心。
况且秦流烟说了……她如今在乎的,只有他。
沈清安也看见了慕淮祈。
男人一身玄色蟒袍坐在亭中,即使隔得很远,也能感觉到他身上矜贵逼人的气势。
看着围在慕淮祈身边的楚家父子,还有等着上前去问候的一些权贵们,沈清安轻嗤一声。
有什么得意的。
慕淮祈不过是命好,出生在皇家。
若他是皇叔,能比他更有一番作为!
“沈兄,那不是璟王殿下么?”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大人物,璟王殿下比传言中的更加俊美贵气啊。”
沈清安不悦。
“他是皇叔,自然比别人养尊处优,若是你处在这个位置,说不定更强。”
“沈兄慎言,这话可不能乱说……”
有人打趣。
“璟王殿下确实风姿过人,但是看中的未婚妻,却一心痴恋沈兄,说不定他内心还羡慕你呢,沈兄。”
这话算是说到了沈清安的心坎上。
他有些得意的勾了勾唇。
但是忽然间想到最近秦流烟对自己突然转变的态度,一时又有些笑不出来。
他看向后院的方向。
今日,秦流烟应该也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