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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布衣,我从打猎到黄袍加身陆行舟沈清荷

陆行舟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陆行舟回来的路上还在想那帮土匪说的几句闲话,不只是邻村盯上元山村,就连附近的土匪也没什么好心思。他们还要等风头过了,衙门不再盯着元山村再来。难不成他们跟衙门有熟识的人通风报信?现在还有衙门的人盯着元山村?意识到这件事,陆行舟打算修筑村寨的事情就得暂时放缓。虽然元山村离城比较远,但城中衙门要是盯上他们,肯定会发现围寨子,到时候借此生事就不好了。“就这么回事,我本来去村东头看看云舒她们娘俩,结果遇上土匪,我可是把半辈子的积蓄都给了他们几十两银子!”几十两银子。怎么可能满足土匪的胃口?只能说那帮人哄骗着周大娘离开,至于周大娘口中的云舒娘俩....陆行舟有种不好的预感。“周大娘,你等会给我领路,咱们去东头看看。”陆行舟拿起一柄砍刀,先回家跟...

主角:陆行舟沈清荷   更新:2025-05-08 01: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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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行舟沈清荷的女频言情小说《寒门布衣,我从打猎到黄袍加身陆行舟沈清荷》,由网络作家“陆行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行舟回来的路上还在想那帮土匪说的几句闲话,不只是邻村盯上元山村,就连附近的土匪也没什么好心思。他们还要等风头过了,衙门不再盯着元山村再来。难不成他们跟衙门有熟识的人通风报信?现在还有衙门的人盯着元山村?意识到这件事,陆行舟打算修筑村寨的事情就得暂时放缓。虽然元山村离城比较远,但城中衙门要是盯上他们,肯定会发现围寨子,到时候借此生事就不好了。“就这么回事,我本来去村东头看看云舒她们娘俩,结果遇上土匪,我可是把半辈子的积蓄都给了他们几十两银子!”几十两银子。怎么可能满足土匪的胃口?只能说那帮人哄骗着周大娘离开,至于周大娘口中的云舒娘俩....陆行舟有种不好的预感。“周大娘,你等会给我领路,咱们去东头看看。”陆行舟拿起一柄砍刀,先回家跟...

《寒门布衣,我从打猎到黄袍加身陆行舟沈清荷》精彩片段


陆行舟回来的路上还在想那帮土匪说的几句闲话,不只是邻村盯上元山村,就连附近的土匪也没什么好心思。

他们还要等风头过了,衙门不再盯着元山村再来。

难不成他们跟衙门有熟识的人通风报信?

现在还有衙门的人盯着元山村?

意识到这件事,陆行舟打算修筑村寨的事情就得暂时放缓。

虽然元山村离城比较远,但城中衙门要是盯上他们,肯定会发现围寨子,到时候借此生事就不好了。

“就这么回事,我本来去村东头看看云舒她们娘俩,结果遇上土匪,我可是把半辈子的积蓄都给了他们几十两银子!”

几十两银子。

怎么可能满足土匪的胃口?

只能说那帮人哄骗着周大娘离开,至于周大娘口中的云舒娘俩....陆行舟有种不好的预感。

“周大娘,你等会给我领路,咱们去东头看看。”

陆行舟拿起一柄砍刀,先回家跟沈清荷交代一声,然后带着周大娘往村东头走。

路上周大娘还在说:“云舒她们娘俩就是倔,非要在家里等她丈夫回家,不听管家小姐和花娘的话,跟大家伙去里面住。”

“我下午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那帮土匪欺负人,我是好说歹说才把那帮土匪劝走,取了银钱给他们。”

很快,他们来到东头的院子,里面黑漆漆一片,安静的很。

隐约能听见小声的祈求,“娘,你怎么了?长生害怕,阿娘跟长生说句话.....”

听到这话,周大娘赶紧推门进去,陆行舟紧随其后。

只见屋门大敞,月光之下,一个女儿敞着怀躺在地上,身上衣衫破烂,虽睁着眼,目光却空洞如死灰。

陆行舟当即转过身,脱下外套递给周大娘。

“云舒妹子!”

周大娘着急的跑过去,也忘记接陆行舟手中衣服,“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云舒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随着周大娘的靠近,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滑落。

小儿徐长生大哭起来,“周奶奶,那帮土匪跟您走了一会,没多久就回来了,他们把阿娘抓到屋里打娘,长生好害怕!”

徐长生年岁还小,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被吓坏了一味的哭。

而地上的云舒连哭都哭不出来。

陆行舟迎着月光抬起头,他知道古代对女子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贞洁,但他不想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寻了短见。

“云舒妹子,你家男人被抓壮丁没法活着回来,这件事你信便信,不信也得信。”

“现在家里就剩一个孩子,你要是寻了短见,孩子在村里没法活下去。”

“你、”陆行舟停顿了下,还是坚持的说道,“你若是信我,我教你手段,教你亲手杀了欺辱你的土匪。”

黑夜中,陆行舟背影伟岸,字字恳切真挚。

始终没反应的云舒听到这番话,死灰般的眼眸终有了波澜。

...她的孩子长生....报仇.....

云舒裹紧了身上破烂的衣服,在周大娘的支撑下坐起来,眸中恨意越发涌动,“你说....我能亲手杀死他们?”

“只要你信我。”陆行舟笃定道。

“我信你!”

这一刻,徐长生的娘亲云舒再也不是温温和和的模样。

而年少的长生并不知道报仇雪恨,但他只记住一句话‘杀土匪’。

当夜,家中被抢劫一空的云舒带着徐长生住到了周大娘家中,也就是陆行舟家旁边。

……

翌日清早。

陆行舟生物钟准时醒来,怀中沈清荷乖巧顺从,依偎在怀中。

原本打猎,拉拢关系,增进村里人感情,都是为了让沈清荷以后生活更好些。

可现在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在推动他走,给沈清荷带来更好的生活成为其中的一部分,陆行舟身上在无形中增加更多的责任。

“唔——”

沈清荷无意识的呢喃出声,带着些许可爱,“夫君——”

陆行舟稀罕的凑上去亲了亲,“昨夜辛苦,多睡一会。”

安抚一阵,陆行舟看着沈清荷还往自己怀里拱,差点忍不住,凭借强大的意志力下了塌。

家中地窖已经被堆满了猎物,足以过冬。

现在不着急围村寨子,陆行舟看着院子里堆放的一些木头,打算劈开留着烧火。

这时,家门口出现一道身影,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是你。”

陆行舟看向她。

昨天被救下的云舒穿着粗麻衣袍,目光漠然,“你说要教我,我想快点去报仇。”

“看你的努力,我没办法保证你多久可以出师。”陆行舟坦白说。

云舒面无表情的回:“我明白,但我想知道你一个人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陆行舟并不意外她的想法,自己要是想教她,必须有足够的能力,才能为人师。

想到这,陆行舟抬头问道:“你知道昨天那帮人是哪里的土匪吗?”

提起昨夜,云舒眼底恨意不绝,嘴唇都咬破流出鲜血。

陆行舟注意到那抹红,提醒道:“你若是无法提起昨夜,就永远没办法面对敌人,就算你有能力杀掉他们报仇,在真正面临敌人时,也会腿软无法动弹。”

听到这话,云舒眼中闪过诧异,不得不说,陆行舟说中了她的情况。

她就连梦中面对那些土匪也是腿脚不受控制的僵硬。

此时的云舒对陆行舟已然有了信服,“他们是龙虎山寨的人,我听他们说龙虎山寨是最大的寨子,没人打得过,是山中的大王。”

“他们还说过几天要来元山村,到时候整个村子都是他们的。”

同虎威山那伙人说的一样,看来这件事八九不离十。

陆行舟正打算开口,又一伙人浩浩荡荡的来了。

“小娘子,你说的没错,虽然我不想承认,但龙虎山最近的势头很猛,哪个寨子都打不过他们。”

说话的人是昨天被土匪头,说完,他看向陆行舟,“我是来要行头,昨天你撂下话就把我们的砍刀带走,是不是不太仗义?”

陆行舟神色平静,淡声道:“你们要是归顺,行头还你们,要是不......”


“谢谢你。”

陆行舟虽是跟官月笙说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榻上的沈清荷。

在官月笙施针结束后,陆行舟叫住了她,“其实,你昨天的话没说完吧。”

官月笙停住脚步,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而陆行舟眼底闪过痛楚,轻轻握住了沈清荷的手,小心翼翼生怕捏疼了她。

“我略懂些医术,昨天为清荷号了脉。”

说到这,官月笙身体一僵。

她没打算在这个节骨眼告诉他,包括沈清荷。

这对他们来说,不是一件可以轻易能接受的事情。

陆行舟动作有些颤抖,开口竟带着几分祈求,“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你...不是都知道吗?”官月笙也不想直接说出来,神色复杂。

陆行舟喉咙动了动,带着些许哽咽,“我更想相信是我医术不精。”

话说到这,已经很明显。

这幅毒药不仅带走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还让沈清荷再也无法有孕。

陆行舟不敢想象,要是清荷醒来知道这件事,该如何去接受。

官月笙思来想去还是说出了口:“我师父是誉为神医,我不可以,他未必不行,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尝试。”

“我愿意。”陆行舟脱口而出,却没注意到官月笙眼底酸涩。

原来,你为了沈清荷连当初的隔阂也能容忍。

当初不让她跟师父去学医,甚至到退婚的地步,丝毫不顾及官家,以及官月笙的名声。

现在却为了妻子,愿意忍下当初的难堪,去寻医。

一时间,官月笙也不知道该如此反应,没再说话,直接离开了这里。

此时的陆行舟已经顾及不到官月笙,他只想先照顾沈清荷醒来,然后去查下毒之人。

不然,他实在是放心不下让沈清荷一个人在家。

时间一点点过去,烛火从明亮到暗沉,陆行舟守了三天,沈清荷才醒过来。

“夫、夫君....”

沈清荷虚弱的叫着身边的陆行舟,“我这是怎么了?”

她的记忆还在几天前,明明还在绣花样,怎么突然躺在这里?

陆行舟听到声音醒来,担心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清荷在陆行舟的搀扶下坐起来,陆行舟又端来一碗参汤,一口一口的喂着沈清荷。

慢慢的,沈清荷回想起绣花样之后的事情,慢声道:“夫君,清荷是生病了吗?清荷记得自己好像吐血了.....”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上,却发现是干干净净。

这时周大娘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补药,“清荷妹子真是受苦了,昏睡三天总算醒来,你不知道行舟一刻都没离开过你啊。”

沈清荷面露意外,“什么?我昏睡了三天?怎么会这样?”

“夫君?”

沈清荷着急的拉了拉陆行舟的手,想要知道原由。

“清荷,你被人下了毒。”

陆行舟想了下,还是决定告知她真相,毕竟有些事不能告诉清荷,其他事还是瞒不住的。

听到下毒,沈清荷更为惊讶,“下毒?”

周大娘说起这事就生气,“是啊,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人,竟然会给你下毒,可把我们大家吓坏了,还好,还好你没事。”

本来周大娘还想说孩子的事情,话到嘴边忽然想到陆行舟还没提起这事,自己没准会误了事,便咽了回去。

光是下毒就已经让沈清荷缓不过来,她低头喃喃自语:“我平日从未得罪过人,怎么会有人对我恨之入骨,还到下毒的地步呢?”

陆行舟见她忧心,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孩子没了的事情。

只得将人搂到怀中安慰,“是我的错,是我最近做事太过火,可能让人盯上了你。”

“清荷是我害了你。”

听到他的话,沈清荷渐渐明白过来,她伸手搂住陆行舟,“夫君,我不怪你,夫君很厉害,是大人物,大人物肯定不会顺风顺水,肯定会被人妒忌。”

“我作为夫君的妻子,应该有所防备,不应该像平日那样。”

“夫君你别担心,我现在已经好了,没事啦。”

沈清荷笑盈盈的抱紧陆行舟,虽然感觉身体还有些不舒服,但这种疼痛对她来说稀疏平常,往日有更加疼痛的事情都能忍过。

看着俩人依偎在一起,周大娘竟动容到落了泪。

这时,官月笙背着药箱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脚步微顿,并未停下。

“我来施针。”

话音传出,沈清荷从陆行舟怀中挣脱出来,面容虽苍白,眸光却亮着光。

“肯定是官家姐姐救了清荷,只有官家姐姐才会这么厉害,嘻嘻。”

官月笙眸光微怔,看着沈清荷笑容可掬的模样,明明被下了毒,身体虚弱,仍绽放着笑容,心里也不由心疼起来。

她扶着沈清荷,让她坐下,温声道:“你刚刚小产,身体很虚荣,应当好好修养,不要随便乱动。”

“小、小产?”

刚刚还笑着的沈清荷,身体僵住。

沈清荷不敢相信的看向官月笙,嘴唇颤抖,“官家姐姐说我,小产了?”

她的反应让官月笙意识到什么,瞥向陆行舟带着几分责怪。

这件事都不说,难道想让沈清荷一下子知道日后无法生育?

那样沈清荷一定经受不住打击,不如先让她适应。

官月笙是这样想的。

于是官月笙难得温柔的宽慰,“清荷放心,你年纪还小,以后还会跟陆行舟孕育孩子,现在不能伤心伤身,好吗”

听到她的安慰,沈清荷虽乖巧的点头,但眼泪确实止不住的往下掉。

陆行舟心疼的伸手擦掉小娘子的眼泪,可眼泪越擦越多。

他心中不免在想,这件事已经让小娘子接受不了,那件事绝对不能让小娘子知道。

就算他陆行舟这辈子没有子嗣,也不能让小娘子接受那样的打击。

“放心清荷,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只要你在,我们的家就在。”

陆行舟拉着沈清荷的手,一句一句的哄着她冷静下来。

过会,在官月笙施针下,沈清荷渐渐平静下来,躺下休息一会。


听到陆行舟的这句话,刘莺儿彻底僵在原地。

昨夜出手的难道不是陆行舟?

如果不是他,为什么今早又要出现帮她?

刘莺儿心里更混乱,她问:“陆大哥想要怎样的感谢?要是陆大哥不嫌弃,当牛做马莺儿都愿意。”

陆行舟退后半步,跟她保持一定距离,强调道:“你愿意我不愿意,我有娘子,更不需要你当牛做马。”

“没事你就走吧。”

陆行舟并不想这个刘莺儿有什么牵连。

因为他知道,刘征是她杀的。

陆行舟对自己出手很确定,轻伤就是轻伤,重伤就是重伤,不可能打死人。

而刘征身上的刀伤,处处狠辣。

能做出这等手法的人,不会是个简单的人。

他也不想解除复杂的人。

听到陆行舟的话,刘莺儿愣在原地好一会没反应过来。

这么多年,只要她出手,从未有男人能扛得住。

之前是为了营生,为了活着去赔笑脸,任由那些臭男人嘴上讨嫌,只要能把菜卖出去就行。

可现在,自己主动上门,却换不来陆行舟一句好听的话?

“夫君?有人来了吗?我好想听到有人说话。”

里屋传来询问,陆行舟回头说:“没人,我这就回来。”

陆行舟自己都没察觉到,回头跟沈清荷说话时,语气不自觉的温柔下来,同刚才的冷漠形成鲜明的对比。

屋门关上,刘莺儿看着陆行舟毫不留情的关上门,留她一个人在黑夜中。

整个人被冷风吹的僵硬。

她不甘心的攥紧了拳头,为什么沈清荷这么好命!

沈清荷的丈夫就可以幡然醒悟,可以改过自新!

为什么自己辛苦生活,却换不来一个好日子!

彻骨的黑暗,连星星点点都没有。

榻间传来陆行舟的低语:“明日是阴雨天,上不了山,我和娘子晚些睡吧,白日多睡些。”

对于陆行舟的暗示,沈清荷一点没听懂,懵懵懂懂的问:“夫君怎知明日事阴雨天?”

于是,陆行舟用一夜的时间来告诉小娘子阴雨天的预兆。

而两人折腾到后半夜,一觉直接睡到晌午才醒。

之所以醒来,还是被周大娘着急的喊声。

“清荷娘子,清荷娘子快开门!”

陆行舟先一步醒来,安抚住沈清荷,快步走出去开门。

外头下着雨,周大娘连把伞都来不及,看到陆行舟便道:“赶紧上山躲起来!官兵来村里抓壮丁!”

“昨天刘征的事儿还是闹出来,咱们村没有征兵一说,只要年轻壮实的男丁都得抓走当兵!”

周大娘从村头说闲话,意外撞见官兵来抓人。

一会功夫已经抓了五六个人。

“还好你们家住的偏远,但他们肯定能搜到这来,你赶紧去山上躲!”

陆行舟眉心一紧,“清荷?”

官兵来抓整个村子的人,肯定要派出少说百人来押送,自己就算功夫了得,也没办法一拳敌百脚。

周大娘没想到这时候陆行舟还在担心沈清荷,赶紧说道:“你放心吧,我有经验,我帮你顾着清荷娘子。”

说着,周大娘朝着屋里走去,经过锅沿,摸了把灰,全都蹭到沈清荷白白净净的小脸上,连脸都看不清了。

看到这一幕,陆行舟也确定周大娘有法子,拿着武器直接奔袭上山。

这个年头,给军队当兵就是送命,去平定那些起义的人,当官的压根不把兵的命当命。

多日上山,陆行舟早就习惯山上的一草一木,绕过岩石峭壁,来到一处偏僻之地。

意外发现一处木屋,门口还种着花花草草,还有....草药?

注意到草药,陆行舟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里住的人。

“陆行舟?”

明白的同时,他也被人发现了。

陆行舟回头便见到官月笙乘着一柄纸伞,看着他淋雨,丝毫不在意的扭头进了木屋。

误打误撞的来了她的地方,想来看到自己受苦,她应当很爽利。

古代被退婚的女子,后半生很难再寻觅良君。

原主真是可恶。

没事陆行舟就骂两句。

“这山后面还有人家吗?”

不远处传来官差的动静,陆行舟心里一紧。

他们都追到这来了?动作倒是挺快。

左右看去全是草药丛林,陆行舟刚打算爬到悬崖峭壁躲一躲,木屋的门打开。

“进来吧,有密室。”

看来官月笙也听到官差的话,这木屋不怎么隔音。

陆行舟没二话,直接走进木屋,在官月笙的推搡下,跳进地下密室,上面的木板盖住,密室黑漆漆一片。

“没想到她会帮我。”

陆行舟有些诧异,还以为官月笙会像刘莺儿一样记仇,看来在大是大非上面,还是有自己的分寸。

不知过了多久,上头出现一道光线,接着官月笙冷声道:“出来吧,官差已经走了。”

陆行舟三两下从密室爬上来,刚欲开口:“谢——”

“闭嘴,滚出去!”

感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骂走了。

此女子,真是奇女子。

陆行舟心中只有这个念头。

为了避免官差杀个回马枪,陆行舟打算在山里待一晚上。

刚下过雨的地上很潮湿,他发现一些兔子的踪迹,还有野鸡飞过,还看到野猪的脚印。

“看来雨后是个大丰收。”

雨后的足迹十分清晰,大大的帮助了陆行舟。

陆行舟在三四个兔子窝边设下笼子,等着兔子们自投罗网,然后去寻找野鸡,打算用弓弩射下野鸡。

没走几步,意外撞上一只体型彪悍的野兽,老虎!

陆行舟心里已经!

没想到能碰到老虎,尤其这只老虎看起来很壮硕,很难对付。

那双冒着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陆行舟,显然已经将他化为盘中餐。

“想吃我?也得看看你能不能吞的下。”

陆行舟收起弓弩,左手拿着看到,右手拿着锋利的剔骨刀。

一步一步的往左挪,打算找出这只老虎的弱处。

老虎在他挪动的时候,也同样在向右挪动,那双褐色瞳孔正冒着血性。

“吼!”

忽然,老虎大声嚎叫出声!

猛虎嘶吼震天响确实名不虚传!


夜色未尽,苍茫的晨雾尚未完全散去,山林中透着一股深沉的冷意。

泥泞的土路上杂草丛生,偶有几只野兔窜过,激起一片枯叶翻飞。

陆行舟行走在林间,脚步轻盈而稳健,仿佛天生就是这片山林的主宰。

他前世身为雇佣兵,野外求生的经验已刻入骨髓。

虽说如今身处异世,身体孱弱了许多,但本能依旧存在。

陆行舟低伏着身子,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

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中中,微风拂过树梢,带起隐隐的腥气。

毫无疑问,那是野兽留下的气息。

应当是……野猪。

陆行舟心中一动,迅速翻身攀上一旁的树干,目光如鹰般锁定远处泥泞的地面。

果不其然,那里残留着深深的蹄印,还有翻动过的泥土,显然是野猪拱食留下的痕迹。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握紧了手中的弓。

野猪虽不像猛虎那般凶残,但在饥荒年景下,连野兽都变得格外疯狂。

稍有不慎,被野猪冲撞,非死即伤。

陆行舟悄然跟上蹄印,步伐沉稳无声,神色中尽是谨慎。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他终于在一片灌木丛后发现了猎物。

只见一头足有两百斤的野猪正埋头拱着泥土,寻找可食的根茎,獠牙在晨曦下反射着寒光。

陆行舟不慌不忙,反而蹲伏在地,调整着呼吸,让自己的心跳慢慢沉稳下来。

他握紧弓弦,缓缓拉开,肌肉瞬间紧绷。

眼神死死盯住野猪的要害,见识对准野猪脖颈下方的动脉。

嗖——

随着破空声响起,锐利的箭矢瞬间穿透晨雾,笔直地朝野猪射去。

噗嗤!

箭矢精准无误地插入野猪脖颈。

下一秒,只见野猪惨叫一声,猛地在地上翻滚挣扎,溅起大片泥土。

陆行舟迅速又搭上第二箭,趁野猪痛苦翻滚时,瞄准它的心脏再度放箭!

噗——

这一箭彻底了结了野猪的挣扎,庞大的身躯抽搐几下后,终于倒地不起,鲜血染红了地面。

陆行舟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他前世猎杀的可不只是野猪,能精准掌控猎物的行动轨迹,这点本事对他而言只是小试牛刀。

“有了这头野猪,至少能让她不至于再跟着我挨饿了。”

想到那个瘦弱的女子,他的神色复杂了一瞬。

但陆行舟也很快收敛情绪,弯腰割下野猪的前腿,用藤蔓捆好,再将尸体扛上肩,准备下山。

然而,刚走到山脚,他便看见一群熟悉的身影。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村里的混混,之前跟他混在赌场里的一帮泼皮无赖。

“哎哟,这不是陆公子嘛!”

为首的秃头汉子嘿笑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陆行舟肩上的野猪,“好大的猎物啊,怎么,你一个人扛着,不嫌沉?”

旁边几个混混也都露出贪婪的神色,眼中满是算计。

“最近日子不好过,我们兄弟几个也饿得慌,不如把这野猪分了吧?”

“就是啊,凭你一个人,能吃得完这么多肉?”

看着眼前这群人贪婪的嘴脸,陆行舟冷笑一声,没有说话,而是缓缓放下野猪,反手抽出背后的弓。

见到陆行舟这副模样,混混们先是一愣,随即大笑出声:“哈哈哈,陆公子,怎么,想射我们不成?”

“你恐怕连弓都拉不开吧?”

“可不是嘛,别到时候弓还没拉满,自己手先脱臼了,哈哈……”

然而,笑声尚未落下,箭矢便已经破空而出,夹杂着森然杀意。

嗖——

下一秒,一支箭精准无比地钉在了领头汉子脚前的泥土中,箭尾微微颤动,寒光闪烁。

一时间,众人顿时脸色惨白,如遭雷击,纷纷倒退数步,额上冷汗直流。

陆行舟淡漠地扫了他们一眼,声音冰冷:“想抢东西,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命。”

说完,他手指便已经缓缓搭上第二支箭,脸色平静而冷漠,宛如死神在凝视。

看到陆行舟真的有两把刷子,一众混混哪里还敢多言,连滚带爬地逃了开去,只留下几句恶狠狠的威胁:“陆行舟,你给我们等着,这事没完!”

陆行舟不屑地勾唇,将弓背回身后,扛起野猪,大步朝家中走去。

与此同时的破败屋舍内,沈清荷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焦急不安地坐在床沿,眼神慌乱地望向门外。

她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沈清荷的心猛地一揪,指尖冰冷如雪。

果然,还是要被卖了吗……

她咬住下唇,手中悄然握紧一柄生锈的短刃,心中已做好最坏的打算。

如果……夫君真的要把她卖了,那她宁愿死。

下一秒,门被推开了。

她猛地抬头,眼神绝望而悲戚,然而映入眼帘的却不是一群恶汉,而是……

扛着野猪,满身泥土的陆行舟。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沈清荷呆住了,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陆行舟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眉头微微一皱,将野猪放下。

他微微颔首,随手抹去额角的汗水,淡淡开口说道:“看什么,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生火?”

沈清荷的唇微微颤抖,眼中透着深深的难以置信,结结巴巴的开口说道:“夫君……你……你没有……”

她的声音哽咽,眼底浮现一抹惶恐与期待交织的复杂情绪。

他居然没有卖掉自己?

反而是带着猎物回来了?

“没有什么?”

陆行舟走到她身旁,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难得放柔:“我说了,出去弄吃的,你不信?”

敏锐如他,又这么可能看不出来沈清荷心中的想法?

从前她过的是什么日子,自己管不着。

但从今往后,自己绝对不会再让她受半分委屈。

一时间,沈清荷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颤着手抚上陆行舟的衣袖,声音微不可闻:“夫君……是不是在做梦?”

陆行舟失笑,眼神复杂地望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子,轻声道:“不是梦,我回来了。”


“第三,守护村子,谁都得刻在心里头,要是谁敢欺负咱们村子,包括你们每个人,我肯定不会放过他们,你们也不能放过!”

“咱们从今往后就是一家人,明白吗?”

陆行舟的话掷地有声,让人听后莫名心头震撼。

刘守义几乎是本能的喊:“明白!”

老大都有动静,其他人纷纷喊道:“明白明白明白”

也就老二一个反应迟钝,还在那嘿嘿笑,“我听大当家的。”

这个称呼一出来,刘守义便给了他一杵子,“以后他是大当家的,叫我二当家的吧。”

老二愣了,“那我呢?”

刘守义道:“你就三当家的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陆行舟本来还想纠正他们的称呼,还以队长论。

但仔细想想,反正都是些虚名,他们也不一定能记住。

大当家的就大当家的吧。

元山村是个靠山靠水的村子,一面是高耸陡峭的山脉,要说进村,只有两边,还有一边是望不到边的河流。

山脉有一户屋子,河流有两户,剩下就是村东头和村西头两边屋子比较多。

陆行舟将这帮人安排在四边住下,算是四面都安排人。

但凡出点啥事,大家招呼一声,就能挨个传消息知道。

一户安排两个人住,也是有个照应。

安顿好这帮人,日头也落了山。

陆行舟还没感觉做啥,天就要黑了。

“今天就这样,大家好好休息,明天拿着上山打猎的武器,去我家找我。”

扔下这句话,他直接让各回各家了。

等陆行舟回家,正好能看到炊烟袅袅,沈清荷在屋里忙碌的声音。

他心头一暖。

“回来了?”

沈清荷听到脚步声,扭头看了过去。

陆行舟点了点头,拿起扫把,把院子里的灰和渣子,碎木头铲到推车里,找个地方埋了。

这种垃圾玩意,倒进河里,都觉得脏了水源。

屋子里。

沈清荷已经摆上做好的菜肴,有肉有素看着很有食欲。

“清荷,你的手艺真不错。”

陆行舟尝过一口,由衷的称赞道。

被夸的沈清荷小脸微红,垂了垂眸,“夫君喜欢便好,清荷以后会做的更好!”

瞧着她坚定的小模样,陆行舟心里只觉可爱,便提起之前打算的事情。

“清荷,我打算在城里给你盘个铺子,开个饭馆怎么样?”

“饭馆?”沈清荷有些意外,又有些怯懦,“夫君,开饭馆是很厉害的事情,清荷相信夫君一定可以的。”

陆行舟无奈的纠正:“不是我开,而是给你开。”

“给我开?”

刚才沈清荷就有些不敢相信,现在被确定之后,依旧是怯怯的样子。

“夫君,清荷觉得自己不行.....”

饭馆是很大的买卖,要是自己弄不好,银子就白花了。

陆行舟看着沈清荷低下头,心里大概能猜到她心中所想。

这段时间的相处,陆行舟自认对小娘子不到了如指掌的地步,也是了解的十有八九。

于是他问:“你在担心银子的事?还是不敢?”

沈清荷快速抬头看他一眼,又赶紧低下了头。

都有.....

虽然没说话,但陆行舟已然明白。

他朝着沈清荷伸手,握住她纤细的小手,稍稍用力拉起来,拽到自己面前。

看着已经走到自己面前,仍然低头不看自己一眼的小女人。

陆行舟轻叹了声,将人拉到怀里,“我既然要你去做,便是有底气,你不相信自己,也该相信我吧。”

沈清荷坐在陆行舟腿上,感受着夫君近在咫尺的气息,更加不好意思起来。

小脸更是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

陆行舟将这些尽收眼底,勾唇笑道:“我家娘子做饭的手艺如此精良,只要将法子写出来,找个信任的伙夫去做,娘子只要当个掌柜便好。”

提到掌柜,沈清荷还是不吭声。

其实她最害怕的就是当掌柜,人来人往,要面对很多,她想想便心生畏惧,还不如在后厨做些饭菜来。

可她不说,陆行舟也不知道她此刻心中在想什么。

只觉得眼前的人儿惹人怜爱,始终低着小脑袋,将心事藏起来。

看了一会,陆行舟莫名动了动喉咙。

“娘子,我饿了。”

闻言,沈清荷抬起头,“饿了?那夫君便吃——”

话还没说完,身体忽而腾空,她本能的搂紧了陆行舟的脖颈。

“夫君....”

“娘子,吃饭之前,我先帮你上上药,上药间隔时间太长,就没有药效了。”

沈清荷眼睁睁看着帷帐拉下,说上药的人却没有拿药来,反而解开了她的衣衫。

一夜春宵。

翌日清早,门口围了一群穿着麻衣的汉子,手里拿着砍刀,斧头,还有匕首。

武器各种各样,就是没有一个趁手的打猎工具。

陆行舟为劳累一夜的沈清荷掖好被子,穿衣服走了出去。

看着院门口等着的一群人,他的目光落到那些武器上面,微微蹙眉,“你们,平时打劫就靠砍刀吗?”

老三点头:“是啊大当家的,除了砍刀,别的也不行啊,拿棍子没人害怕。”

他说的理直气壮,陆行舟有些沉默。

现在去做,也来不及。

于是,陆行舟从怀里掏出一个银锭子,递给老三,“你去城里的铺子,买二十把弓弩,箭矢,还有剔骨刀。”

“得嘞。”老三答应的痛快,见到钱高兴极了。

没走出去,就被一拳头捶在脑袋上。

刘守义反复强调:“听大当家的话,让你去买啥就买啥,你要是敢吞钱,老子弄死你!”

“是是是,二当家的,我早就不敢拿偷鸡摸狗的事儿了!”

老三说的信誓旦旦,一溜烟就跑没影。

等老三期间,陆行舟带着其他人削木头竹子做箭矢。

过会,没等到老三回来,反倒等来一位不速之客,赵忠良。

“陆行舟?”

赵忠良站在门口,一身平常衣裳,没着官服。

其他人倒是没认出来,只有陆行舟认出了这位差爷。

“赵大人?您怎么来了?”

陆行舟确实很意外,赵忠良找他能有什么事?


翌日清早,当陆行舟醒来时,发现外面的雪已经下过小腿。

“按照这个架势接着下,晚上就能过膝盖,凌晨就能大大腿。”

陆行舟看着远处雪白一片,喃喃自语:“难不成我刚到这的冬天,就赶上天灾吗?”

念叨归念叨,正事还得干。

陆行舟二话不说拿起院子里的大扫帚就开始铲雪,先把院子里的雪铲干净。

过会,陆福踩着雪来了,“唔,早啊大当家的。”

看见他在铲雪,陆福拿起另一把扫帚跟着扫起来,“大当家的你还真说对了,今天这雪下的真大。”

“嗯,昨天晚上的天就能看出来。”陆行舟说着,起身看向不远处村子小路上厚厚的雪,“等会咱们把东村路上的雪扫出来,让大家走道能方便些。”

“吃完早饭我跟花姐去城里,你在村子用周大娘的推车,把边上这些积雪清干净,扔到那边河里去。”

积雪就算是堆在路边,时间长了也不会自然融化,只会越堆越厚。

不如在一开始好清理的时候,把他们清理干净。

就算之后再下,也不会多到成灾。

“没问题!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

陆福拍着胸脯子,埋头就是干。

天还没彻底亮,陆行舟和陆福已经把东村清出来一条过马车的路。

挨家挨户的门也纷纷打开,准备去陆行舟家里吃饭。

开门看到一条清理干净的路面,大家惊了。

花姐惊喜的喊着其他人,“姐妹儿,还是咱们命好,遇见陆行舟这样的大善人,人有本事还勤快呀。”

旁边的女人也跟着笑起来,“是啊,我这昨天吃的肉还没消化,现在又要去吃早饭喽。”

本来东村和西村离的就不远,加上花姐她们还故意大声喊。

旁边屋子里西村的女人们躺在被窝里还没起来。

黄兰花气得咬牙,“她们在得意什么?不就吃一顿饱饭吗?好像没吃过饭一样!”

刚说完,被子里传出咕噜噜的叫声。

她和另一个女人住在一个屋里,两人饿的饥肠辘辘。

“早知道前天的狼肉我就不一下子吃光,当时撑的到处走路,现在却饿的连树根都想吃。”

黄兰花心里头也不是滋味,她越想越气。

穿上衣服奔着刘莺儿家就去了。

可刚推开门,没过小腿的厚雪堵了路,连走出去都费劲!

等她走到刘莺儿家,裤子都得湿透!

“人要是倒霉,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另一边,被骂的刘莺儿缩在刘守义的怀里,来回翻身睡的不舒服。

昨天晚上刘守义吃完饭折腾到后半夜,像是半辈子没见过女人一样,本来刘莺儿就没吃饱饭,折腾大半夜更饿的不行。

再加上后半夜刘守义打呼噜磨牙,刘莺儿压根睡不好。

刘莺儿熬了一夜都开始后悔,早知道当初不弄死刘征,刘征是喝酒打人,都不是天天打,而且也不经常折腾她。

可这刘守义倒好,一天天没完的折腾,拢共睡到一块两天,刘莺儿没睡一个好觉!

“你醒醒,外面下大雪了,出去看看啊,今天别再没饭吃了。”

刘莺儿不满的把刘守义推醒。

谁料刘守义醒来,听到外面下大雪,喜上眉梢:“好啊,瑞雪兆丰年,下大雪也没法上山打猎,今天歇一天。”

他咧着嘴,盯着刘莺儿眼睛放光,

刘莺儿心下不好,刘守义直接翻身压住了她。

……

西村死寂一片安静,雪下的越来越厚。

而东村已经飘起炊烟,大家伙在陆行舟和周大娘家里吃饭,因为下雪没在外面吃。

“香……好香……有肉味……”

门口突然传来着急的声音,还是陌生男人的声音。

陆行舟当即警惕起来,拿起路边的剔骨刀就走了出去,陆福紧随其后。

刚走到门口,就撞见两个当兵的跌跌撞撞跑来,整个狼狈不堪,没等走进就倒了下去。

“这难道是元山村被抓走的壮丁?”

陆行舟疑惑的看着两个人,他们倒下以后没再起来。

“大当家的,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陆福问。

陆行舟点头,“过去看看。”

不管是谁,都不能看着他们死在自己家面前。

陆行舟二人上前扶起两人,手触碰到鼻息,“还有气,带进去。”

他扛起一个人,陆福也学着他的架势,可力气太小,没扛起来,只能扶着往里走。

官月笙刚好吃完饭,看到这一幕赶忙走过来,为他们号脉。

“他们受了外伤,饿了很久。”

陆行舟神色肃穆,点了点头:“这两个是走丢的士兵?可跟着队伍怎么会走丢呢?”

这时,花姐端着饭碗走过来,一边吃一边说:“他们这穿着可不是朝廷的兵,应该是哪个起义兵被打散了吧。”

“起义兵?”陆行舟眼底闪过疑惑。

他对现在这个朝代并不了解,自然不知晓什么起义兵和朝廷兵。

见陆行舟问,花姐接着解释道:“朝廷不管百姓们,很多地方的百姓连饭都吃不上,当官的却吃香的喝辣的,所以很多地方都有起义军。”

陆行舟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

这是他穿越以来,头一次接触到这个朝代的战争,转念一想也能明白过来。

元山村既然能被抓壮丁,抓走一个村子的男人,朝廷肯定也是腐败不堪,不把百姓当人。

这样的朝廷怎么可能让百姓们信服呢?

“民乃水也,君为舟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不以百姓民生为先,这样的朝廷不会长久。”

陆行舟思索后的一番话,令周围的人惊讶不已,其中最为诧异的难免官月笙。

官月笙没想到陆行舟能说出这番有道理,有远见的话来。

花姐也很惊讶,“行舟,你真的很像一个能为百姓造福的领袖,不然你也起义好了。”

她本是一句玩笑话,却遭到了陆行舟的否定。

陆行舟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算了,我能护着你们已是大幸,整个天下太大了,我没那个能力去管理。”

“我陆行舟只想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一世。”


沈清荷像是被发现了秘密,手足无措的往后退,慌乱摇头,“没..没有。”

见她后退,陆行舟便倾身靠近,一退一进,反倒成了步步紧逼的架势。

沈清荷心头慌乱,眼眶不知不觉酸涩起来。

“别哭。”

陆行舟瞧着小娘子又要掉眼泪,无奈开口制止。

怎么感觉自己有种逼人就范的感觉?

算了。

她胆子小,凡事不能逼的太紧。

“吃饭吧。”

陆行舟放弃追问,走到木桌前,看着热腾腾,冒着香气的饭菜,心里一暖。

曾经,他腥风血雨中闯过,最期许的就是平平淡淡的生活。

两人的饭桌上,陆行舟不开口,沈清荷便不会说话,小口小口的吃着饭,像个小仓鼠一样。

“明天我要上山一趟,时辰断不了。”

陆行舟放下碗筷,暗自思斟,接着道:“你乖乖在家,要是有事就用火点燃这个。”

他将一个木管放到桌子上,这是他磨刀顺手做个简易烟花,只要点燃就能放到天上。

白天虽然把那群人收拾一通,但也难以保证他们会消停,不趁着自己上山,过来欺负沈清荷。

交代完,陆行舟捡起碗筷,打算去外面洗。

沈清荷见了赶紧伸手阻拦,“夫君,夫君别动这些,让清荷来。”

她力气虽小,却懂得用巧劲拿走陆行舟手里的碗筷。

陆同舟敏锐的注意到这一点,眼底闪过诧异,他的小娘子似乎没有看上去这样柔弱。

罢了。

他不打算问,自己也有秘密,怎么能强求别人坦诚相待呢?

“碗筷我来收拾,你有别的事要走。”陆行舟再次夺回碗筷,放到水盆后,拿起院子角落的小碗,回来放到沈清荷手心,“这是去除身上痕迹的草药水,你等会涂抹全身,一月肌肤就能恢复原样。”

沈清荷低头愣愣看草药碗,惊讶的抬起头,“夫君还懂医术?”

“我懂的很多,日后你可以慢慢习惯。”

陆同舟扔下这句话,便到院中刷起碗来。

空留在沈清荷站在原地,白净的小脸难得出现复杂的情绪,半天没有反应。

陆同舟还担心沈清荷因为自己在,不好意思,刷完碗筷,打算继续去摸箭矢和剔骨刀。

可没等他走几步,身后传来柔柔的呼唤,“夫君.....背后....清荷擦不到....”

话音落下的瞬间,陆同舟背脊一僵,脑海中不自觉联想起来,喉咙也动了动。

这话说的真是糟糕。

陆同舟心里犯起哭来,明知道这时候不能碰小娘子,可这小娘子总是无形中勾着他。

月挂枝头,已然是深夜时分。

屋内只点着微弱的烛光,时不时晃动两下,床榻处映照出一对依偎着的两人,气氛日渐暧昧。

床榻上的沈清荷褪下衣衫,只着藕粉色的鸳鸯肚兜,细细的带子穿过腰际,明明是引人遐想的画面。

陆行舟却没有任何萎靡的想法,他的目光落在沈清荷的后背,雪白的肌肤上处处是被鞭打的痕迹。

瞧着触目惊心,新旧痕迹叠落在一处,他甚至无法想象,这么弱小的女人怎么扛得住如此狠毒的鞭打。

畜生!

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死的不冤!

粗糙的手指沾着草药小心翼翼的涂抹在痕迹上,每次落下都会引起瘦弱身子的颤栗。

陆行舟动作很快,涂抹完为沈清荷搭上衣衫,眼底满是怜惜。

沈清荷感受到陆行舟的动作,微微侧头看她,水汪汪的眸子闪烁疑惑,似乎很是不解。

小娘子的情绪流于表面,陆行舟一眼便知,抿唇道:“清荷,我不是畜生,你这幅受伤的样子,还能对你做那档子事。”

话落,沈清荷眼里疑惑多了些,“那档子事?”

说出口不久,她一下子明白过来,脸蛋刷的红了,支支吾吾的说:“是,是清荷的错,清荷实在没有那个意思。”

她实在怜人,陆行舟没忍住逗弄一句,“那你是什么意思?”

“清荷只是惊讶夫君对我很好,就像对待珍宝一般,”沈清荷垂着眸解释,声音还弱下几分,说到后面越来越弱,“清荷实在没有那个想法,也不敢有。”

这回陆行舟纳闷:“为什么不敢有?夫妻之间做这种事不是很正常吗?”

难道小娘子不喜这种事?

要是她真的抵触,日后便要多注意一些,反正陆行舟习惯自给自足,有没有媳妇其实无所谓。

可下一秒,陆行舟懵了。

因为沈清荷说的特别认真,“夫君忘记了吗?夫君从来不跟清荷做这种事,以前公婆想要清荷生下一儿半女。”

“每每清荷提起,夫君都会打清荷,让清荷不要再提此事。”

听完事情原委,陆行舟惊诧不已:“所以,你身上的伤都是这么来的?”

原以为沈清荷是个被随意驱使打骂的受气包,结果是原主掩盖自己不行的遮羞布?!

这下陆行舟瞧着小娘子,更觉得可怜,不由摸摸她的小脑袋,“放心,以后我绝对不会动你,也不会让其他人动你一根毛发。”

这是他的承诺,也是对沈清荷一生的承诺。

……

翌日,黎明还未破晓,天边才泛起丝丝亮光。

陆行舟利索起床,背上弓弩,砍刀和剔骨刀别在腰间,还拎着两个水壶,朝着山上走去。

他先来到昨天摘草药的地方,把一个水壶放到石头上,里面装着鹿血。

然后朝着昨日发现黑熊的地方找去。

很快,他发现地面黑熊新鲜的掌印,寻着掌印果然找到趴在树下熟睡的黑熊。

陆行舟心里一喜:点子不错,赶上黑熊没有防备,很容易得手。

正想着,不远处的草丛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陆行舟眸光微变,定睛一看,对面草丛藏着个人!

显然,他也是奔着黑熊来的。

只是他的动作太粗糙,几步道走过来,就算是熟睡的野猪也会被惊醒啊。

陆行舟刚打算提醒一下对面人,却见对面人忽然站起身,拉弓射箭,直愣愣射在黑熊屁股上!

“吼!”

熟睡的黑熊被疼痛惊醒,当即嚎叫起来!


之前还觉得此人敦厚老实,就算没什么本事,做个伴也是好的。

不想带回个狼子野心的。

“怎么?大家难不成一边骂我,怀疑我,还要依仗我不成?”

陆行舟压根不怕撕破脸,直接说道:“不只是村子里的女人,你们刚进来的这帮土匪也是,谁愿意跟我,谁跟我走。”

这时,花姐开口:“陆行舟,过来的人不多,村子里还有一半人没来。”

闻言陆行舟思索片刻,淡声道:“那大家跟我去村子中心,花姐把没来的人都叫来,咱们就此分寸!”

扔下这句话,是陆行舟径直走了出去,直奔村子中心。

不多时,乌泱泱的人走了过来,还有零散几个人后过来,以及最后来的老先生。

“官家小姐说她懒得来看这些破事。”花姐原话转达,看似只是转达,实际上也是讽刺刘守义一行人。

明明占着陆行舟便宜,还要闹出这些事情来,令人作呕。

刘守义脸色有些难看,“我叫你一声花姐,虽然我刘守义是个粗人,但我也能听懂话,你当我听不出你在嘲讽我?”

“是是是,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花姐根本不接他的话茬,“按照陆行舟说的,大家分村子吧,反正我已经把事情给你们讲明白了。”

话音落下,陆行舟神色镇定,淡声道:“我再重复一遍,此事由我指认刘莺儿是害我娘子的凶手,而刘莺儿说我杀她丈夫,还要轻薄她。”

“刘守义相信刘莺儿,对了,两人白日宣淫还被我撞上,如今事情清楚明了,大家可以选择了。”

“你!”刘守义气得眼睛都瞪圆了。

陆行舟神色一凛,冷眼扫过去,“怎么?我说的不是真的?不是句句属实?”

刘守义被怼的哑口无言,因为他无力辩驳,陆行舟说的都是实话。

不管是村子里的女人还是那群土匪都开始议论起来。

谁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分村子的地步。

这时,刚为刘莺儿说话的杜梅花看见老先生,灵机一动,“老先生,您说句话啊,当时闹起来,大家都在分辨对错,谁也不想闹成这样的。”

方才还义正言辞的指责陆行舟,现在又开始说软话。

陆行舟最见不惯这种虚伪之人,刚欲说话,便被老先生打断。

“杜家的,我老头子就是个见证人,说不上什么有用的话。”

老先生摸了把胡须,笑道:“既然你们都商量出来,那便这样做吧。”

本来老先生就是来看热闹,怎么能参合进去呢?

这时候老先生也有点后悔,官月笙不让他来瞎参合,结果老先生闲着无事,便非要来看看。

不成想被拽出来说话,好在老先生早有预料。

“诶呀,磨磨唧唧半天,要干什么就干,心里一套,面子一套的。”

来福第一个憋不住,直愣愣走到顾星卓面前,“大当家的,我信你,你收我不收?”

预料之中,顾星卓点头道:“收。”

有人起了头,其他人也耐不住,纷纷动弹。

还是土匪动作快,却不想一帮土匪,除了第一个站出来的来福,其他人都走到刘守义身边。

个个炫耀一般仰着下巴,好似多瞧不上陆行舟一样。

他们小人得志的模样,给陆行舟看笑了。

陆行舟按住来福的肩膀,神色莫名,“来福,去周大娘家取推车来,把前几日我买的弓弩,箭矢,剔骨刀全部取走。”

说完,陆行舟看向刘守义一行人,“你们的砍刀不用找我,在你们老大刘守义家。”

“你!你这样做是不是太狠了!”

刘守义很是不满,“送人的东西还有要回去的道理?”

“送?”陆行舟目光狠厉,冷声呵斥:“那些是我给跟随我的猎人准备的武器,你们算什么东西?”

说到这,花姐想起一件事,凑到陆行舟身边,小声提醒:“行舟,他们身上穿的衣服,还有脚上踩的鞋都是你花钱买的。”

看似小声,实际声音一点都不小,足够让对面这伙人听到。

瞬间让一群人面如菜色,个个气愤不平的样子。

眼睛要是能杀人的话,陆行舟看面前这群人都要将他千刀万剐。

村子里女人们还没开始选,刘守义心里有了心思,他必须要争回一口气,便朝着女人们喊道,“婶婶姐姐妹子们,今天我把话放下,你们今天的肉怎么吃到饱,以后我也能让你们吃到饱!”

“他陆行舟身边就一个爷们,我身后十几个爷们还喂不饱你们?”

他说的话说中了很多人的心思。

其实村子里的人对分村子没什么想法,主要还是平时吃食的事儿,现在临近冬天,家里储藏的吃食根本不够。

以前家里有丈夫去打猎,去卖货,换来粮食。

现在没了丈夫,她们自然要找到其他依靠。

见刘守义这么说,杜梅花一咬牙,“我相信守义兄弟,就像我相信刘莺儿妹子一样,有些人心怀不轨,对咱们有歪心思。”

“要是继续待下去,指不定咱们都被陆行舟给祸害了!”

她说的义正言辞,好似已经发生这样的事情一样。

陆行舟只是扫了她一眼,并未在意。

无关人等已经用不着他理会。

有杜梅花站出来,加上花姐和周大娘站到陆行舟身边,其他人纷纷动弹。

更多还是站到陆行舟身边,相比较进村没多久的土匪,大多数人还是愿意相信陆行舟。

但还有十几个人走到刘守义和杜梅花身边,这十几个人基本上都是方才凑热闹去刘莺儿家的那伙人。

陆行舟松了口气,还好那伙人没来到自己身边,不然他很难做到诚心相待。

其实对面十几个女人也是这么想的,她们都觉得陆行舟在刘莺儿家说的话太重,压根不在意她们。

“行,村子分好,井水不犯河水,咱们走。”

陆行舟带着三十多人往家走,没走几步,被刘守义喊住。

“陆行舟!昨日我们上山打到那么多猎物,你难道想独吞不成?”


所以一个寨子出事,其他寨子也会听到风声,要么帮忙,要么跑路。

可昨夜龙虎寨子出事,周围两个山寨都没听到任何风声。

这件事蹊跷到大家都觉得出现了鬼神之事。

可虎威山的土匪,却觉得这是十有八九就是他干的。

面对他们的质问,陆行舟镇定自若的看着他们,“我一个人去的。”

“不过一个寨子而已,八十多号人?犯事儿的我都给弄了。”

“剩下无关紧要的人该跑的跑,寨子现在应该空了吧。”

“……”

伴随着陆行舟的话,周围死寂一片安静。

来之前没人敢相信是元山村的人干出了这件事。

来之后,大家感觉像做梦一样。

“怎、怎么——”

大当家的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话,他怎么也不敢相信。

陆行舟不以为然:“你想说怎么可能?为什么不可能?我能收拾掉你们十几个人,自然也能收拾掉他们几十个人。”

“对了,你们今天过来,是想好要来村子生活?契约我现在让村里人去准备。”

“……”

在场的人左顾右盼,互相看着对方,谁也没敢说来。

见状,顾星卓直接去周大娘,让周大娘把村里人都召集过来,尤其是花娘和官月笙。

周大娘惊疑的看眼聚堆站着的土匪,脚步不停的往村里走。

陆行舟也进了屋。

“大当家的,怎么回事?咱们来之前不是说好不卖身到元山村吗?”

“是啊,这怎么要把咱们留下的意思呢?”

兄弟们都很着急,把大当家的给围住。

而大当家的也没了法子,“你们没瞧见他刚才说的,还有这堆!”

他小声吼着,指着地上被烧成灰。

用小木棍巴拉巴拉,还能看到骨头。

这下,土匪们谁也不敢吭声。

在他们心里,陆行舟实在是太吓人了!

村里的女人们动作很快,不一会便全都来到陆行舟家。

左边村里的女人们好奇的看着对面的土匪们。

“啥情况?听周大娘说这帮土匪要卖身到咱们村子?”

花娘听后,笑了起来,“我就听过姑娘卖到青楼,还是头回听到男人卖到村子,还要签卖身契是不?”

官月笙微微蹙眉,余光瞥眼屋里,若有所思道:“元山村现在女人多,没有男丁总归不是办法。”

“我想陆行舟这个法子,也是为了元山村好。”

清冷的话音刚落,对面的土匪头便大声喊道:“姑娘说得对!你说的陆行舟就是那个大兄弟吧?”

“他就是担心你们村子,是周围几个土匪寨子都商量好,等过了这阵风头就来抢劫你们村子,还要霸占你们村子呢!”

他说完,旁边小弟也跟着应和,“是啊,所以这位大哥跟我们商量,让我们虎威山的土匪到你们村子生活,我们寨子也有女人和孩子,也有老人。”

两人一唱一和的说,目的是为了证明他们寨子不是奴隶,而是加入到她们村子一块生活。

不过也间接为村里女人们解释了陆行舟的目的。

女人们互相看看对方,纷纷议论起来。

直到陆行舟拿着一沓纸走了出来,“他们确实是加入到村子,但进村前要签下卖身契,这是你们大当家的之前跟我的约定。”

“谁要是不愿意,现在就可以走。”

说完这句话,人群中似乎蠢蠢欲动。

没等有人动作,陆行舟补了句:“谁要是离开,从今以后就是土匪,而我陆行舟跟土匪不共戴天,早晚会铲除所有土匪,下场,你们知道。”

大当家的:“……”

这是恩威并施。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他算是看出来,陆行舟已经做好将他们全都收到村子里的打算。

一句话,成功让蠢蠢欲动的土匪们,消停下来。

谁要是再有想法,就看看旁边烧成灰的土堆。

那些就是下场。

大当家的作为土匪头,上去拿走一张卖身契,看半天,一声没坑。

其他人都等着信儿,陆行舟看了会,问:“你识字么?”

大当家的:“……”

已经好像丢了很多脸....

“老二,你过来看。”

他一把将瘦小的手下拽过来,老二看到卖身契,一个字一个字读:“卖身契,自愿卖身到元山村,从此以后生是元山村的人,死是元山村的魂。”

“陆行舟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陆行舟给我衣食无忧的生活。”

“嘿嘿,这些字我都认识。”

老二美滋滋的仰头说,对于自己识字还挺骄傲。

旁边听完的土匪们和村里女人们反应都不小。

他们都是头回听到卖身到村子,仔细想想,似乎也不难,只是让他们听陆行舟的话,吃喝不愁。

这跟他们在山寨没什么区别。

可能最大的区别就是头儿从大当家的,变成陆行舟。

“大当家的,听着意思,他以后要当老大,这....这咋办啊?”老二有些为难的问。

大当家的没说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陆行舟开口,“以后你还是他们的头儿,只是你们这批十八个人,我给你们起个名字,就叫远山队,你以后就是他们的队长。”

闻言大当家的愣了下,“队长是啥?”

“队长就是你们这支队伍的老大,长者,称呼为队长。”

陆行舟解释完,又问道:“你叫什么名?”

“我叫刘守义。”大当家的说。

陆行舟点了点头,“是个忠义的名字,怪不得能当他们的头,以后你是他们的队长,但我是你的头儿,明白吗?”

刘守义低头想想,“意思是,兄弟们是官差,我是衙役,你是县令,对不?”

“是这个意思,”陆行舟说着,把卖身契发下去,“你们挨个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纸下面,然后按个红手印,打今儿起就是元山村的人了。”

陆行舟是个干实事儿的,能做,从来不废话。

一堆土匪还迷迷瞪瞪,就看着自家老大按下手印,还生疏的描着自己名字。

老大都同意,其他手下自然没有不同意的。

有陆行舟在,他们也不敢不同意。


“花姐,去把你家的马车拉来,”

陆行舟回头跟花姐说完,抬头看向门口的云舒,“云舒帮我收拾一下屋里的东西,今天晚上搬去城里。”

幸好,他今天已经买下铺子。

免了明天流落街头。

其实转念一想,陆行舟发现这一系列都是连锁反应。

从下午这帮人知道自己在城里买下铺子,就起了心思,不然花姐也用不着把自己的钱散出去安抚她们的情绪。

云舒点头,转身扣上门锁,然后搬箱子开始收拾。

沈清荷躺在榻上,也是听到外面的对话。

她刚要起身便被云舒察觉到,云舒及时说:“我来收拾,你躺好。”

见云舒强加要求,沈清荷没再动。

因为他们家东西本来就没多少,当初带来的家具早就被卖的差不多,现在除了被子和锅碗瓢盆,也就没啥了。

可能最值钱的还是地窖的那些猎物。

云舒收拾的很快,陆行舟家里有三个大实木箱子,只放满一个,剩下两个空空如也。

“那边收拾一下我和花姐的吧。”

云舒自顾自的说着,还不忘提到官月笙:“不知道官家小姐什么想法。”

沈清荷及时插了句话:“官家姐姐也是要去城里,因为她要跟夫君开药材铺子。”

闻言,云舒点点头:“那应当是不够,官家小姐的东西都在山里,明日再来取吧。”

说着云舒打开门,看向院子里的陆行舟。

院子内,陆福和二壮三壮把院子里的东西全都搬到马车上。

等他们将屋里的搬出来,就剩下两个地窖里的猎物。

陆行舟看了眼陆福,“你们三个去后院,把里面的猎物搬到车上,我搬前院的。”

猎物二字提出来,地上的三个人一激灵。

她们也报不准陆行舟要干什么。

难不成真要费了她们?

黄兰花心里有些害怕,伸手掐了一把刘莺儿。

刘莺儿也慌了,扫过乌泱泱的人群,气不过的骂:“你们还在等什么?等陆行舟把咱们的猎物和粮食抢走?等着大家一块饿死吗?”

刘莺儿拿准了陆行舟不敢动村里的女人们动手,便蹿腾一群人躺了下来。

不一会,一群人都乌泱泱倒了下来。

站在门口看热闹的老三没憋住偷笑,“大当家的,这刘莺儿损招儿还挺多。”

旁边屋的周大娘睡的再死,也被闹哄哄的动静吵醒。

可染了风寒,实在是不乐意动弹,便喊着官月笙,“官家小姐,你知道清荷妹子家发生啥事了吗?”

此时的官月笙正站在院子,安静听着旁边动静。

她很想知道陆行舟会怎么处理。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越发觉得陆行舟不像当年,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啊!”

正想着,旁边忽然传来尖叫声,简直要撕破长空。

就连官月笙心里都是一抖。

“我的胳膊!”

这回官月笙等不了,她疾步走到别院,刚到门口便看到黄兰花扶着胳膊疼得龇牙咧嘴。

黄兰花一看到官月笙着急的喊道:“官家小姐快帮我治治,陆行舟要杀人!”

地上的其他女人看到黄兰花,心里都慌了。

谁也没想到陆行舟很敢动手啊!

官月笙并未动弹,而是看向陆行舟。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在场的每个人都惊了!

村里唯一一个医者还是向着陆行舟?

那她们不完了吗?

“啊!”

没等她们多想,刘莺儿晃神间胳膊已经剧烈的疼起来,“我!我的胳膊!”

一个两个都疼得站不稳,地上其他人再也躺不住,赶紧爬了起来。

见状,陆行舟才看向官月笙,淡声道:“只是脱臼,给她们接上就行。”

说完他掀开木板开始往马车上搬。

一整个马车很快叠的又满又高,已经快到半个屋子。

在场的每个人都又嫉妒又气愤。

刘莺儿咬牙切齿的瞪着陆行舟,眼睛都在冒火,“陆行舟,你真是狠心,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搬完东西,陆行舟心情总算好些,正眼看向刘莺儿,冷笑:“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都不怕天打雷劈,我怕什么?”

“今天是你们赶我走,连一夜都等不及,连夜将我赶走。”

提到这事,刘莺儿总算有件得意事儿平复下来,翻个白眼:“你活该,村里人都赶你走,难道还是大家的错?也不想想你自己心里那点龌龊的事儿!”

事已至此,王丽芳也知道留情面没什么意义。

彻底撕下脸皮,骂道:“没错,就你这种人到了城里也是祸害,今天你村里声名狼藉被赶出村子,明儿我就到城里闹,看你怎么营生!”

“反正我们靠绣工还能活,我们不止要闹,还要去衙门告!”

看着她们振振有词的样子,陆行舟耸了耸肩,回屋扶着沈清荷出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从村里人面前走过。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刘莺儿就带人里里外外检查一遍,没发现任何猎物,气得直接砸了陆行舟的家。

夜晚漆黑一片,还飘着雪花。

陆行舟将沈清荷搂在怀中,官月笙,花姐,云舒坐在马车前头,陆福,二壮和三壮哆哆嗦嗦的坐在叠高的猎物上面。

陆福还咧嘴笑:“真幸福啊,做一堆肉上面。”

二壮和三壮冻的都说不出来话,听到这茬,也僵硬的笑起来。

他们还真觉得挺幸福的,坐在吃不完的饭上面。

官月笙沉默半路,终是没忍住,问出口:“你为何,任由她们污蔑,将你赶出来?”

官月笙问出了其他人的想法。

花姐也奇怪:“是啊,我看你一直忍气吞声,连句话都没说。”

怀中沈清荷也点着小脑袋,表示疑惑。

陆行舟架着马车,闻言冷笑道:“当然是不想继续当冤大头,山上自从没了猛虎,猎户多起来,猎物少的可怜,怎么够一村子人吃?”

“现在世道乱,城里营生都不好做,更别提外面,吃食是最大的问题。”

“我没什么远大抱负,妻儿老小,知己兄弟好友结伴而行,共度余生便好,至于其他事?没那么大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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