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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烬夜陈杳梁昼沉结局+番外

YEER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婚礼倒数第三天。陈杳站在陈氏大厦前,看着自己在雨中的倒影。供应商断供。生产线停工。每一条都是死路。她缓缓闭上眼睛,耳边仿佛又响起父亲临终前的话——“杳杳,陈氏是爸爸妈妈一辈子的心血,交给你了。”可现在,她连最后一块地都没能守住。胃里翻涌的疼痛让她弯下腰,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她咬紧牙关,硬生生将那股腥甜咽了回去。不能倒。至少不能在这里。手机在包里响了两声,是橙子发来的消息:“杳杳,你在哪?李维斯刚刚签完合同,梁氏已经发了通稿。”“我知道我说的话难听,可你不能为了公司连身体都不顾,你说你有多久没有睡一个好觉了,叔叔阿姨肯定也不希望他们的乖乖女儿为了一句话就这样不把自己当回事。”她没回复,指尖划过屏幕,点开财经新闻的推送。梁昼沉和林昭昭的合...

主角:陈杳梁昼沉   更新:2025-05-09 14: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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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杳梁昼沉的其他类型小说《十五年烬夜陈杳梁昼沉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YEER”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婚礼倒数第三天。陈杳站在陈氏大厦前,看着自己在雨中的倒影。供应商断供。生产线停工。每一条都是死路。她缓缓闭上眼睛,耳边仿佛又响起父亲临终前的话——“杳杳,陈氏是爸爸妈妈一辈子的心血,交给你了。”可现在,她连最后一块地都没能守住。胃里翻涌的疼痛让她弯下腰,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她咬紧牙关,硬生生将那股腥甜咽了回去。不能倒。至少不能在这里。手机在包里响了两声,是橙子发来的消息:“杳杳,你在哪?李维斯刚刚签完合同,梁氏已经发了通稿。”“我知道我说的话难听,可你不能为了公司连身体都不顾,你说你有多久没有睡一个好觉了,叔叔阿姨肯定也不希望他们的乖乖女儿为了一句话就这样不把自己当回事。”她没回复,指尖划过屏幕,点开财经新闻的推送。梁昼沉和林昭昭的合...

《十五年烬夜陈杳梁昼沉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婚礼倒数第三天。
陈杳站在陈氏大厦前,看着自己在雨中的倒影。
供应商断供。
生产线停工。
每一条都是死路。
她缓缓闭上眼睛,耳边仿佛又响起父亲临终前的话——
“杳杳,陈氏是爸爸妈妈一辈子的心血,交给你了。”
可现在,她连最后一块地都没能守住。
胃里翻涌的疼痛让她弯下腰,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她咬紧牙关,硬生生将那股腥甜咽了回去。
不能倒。
至少不能在这里。
手机在包里响了两声,是橙子发来的消息:
“杳杳,你在哪?李维斯刚刚签完合同,梁氏已经发了通稿。”
“我知道我说的话难听,可你不能为了公司连身体都不顾,你说你有多久没有睡一个好觉了,叔叔阿姨肯定也不希望他们的乖乖女儿为了一句话就这样不把自己当回事。”
她没回复,指尖划过屏幕,点开财经新闻的推送。
梁昼沉和林昭昭的合影占据了半个版面,加黑加粗的标题刺眼:
《梁氏少东家为爱一掷千金》
她看着镜头下亲吻的两人,忽然笑了。
陈杳笑得肩膀发抖,笑得眼眶发红。
直到喉咙里溢出一声哽咽,才猛地攥紧拳头。
凭什么?
凭什么她拼尽全力,却还是输得一败涂地?
凭什么梁昼沉可以轻而易举夺走她的一切。
“陈总,董事们已经等了二十分钟了。”
吴特助撑着伞站在她身后,声音小心翼翼。
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机锁屏。
“走吧。”
会议室里的气氛凝重得像一潭死水。
二叔陈康拍着桌子站起来:
“三个亿的窟窿!陈杳,你拿什么填?”
“我会想办法。”
她的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想办法?”
三婶陈文艳冷笑,“你连维斯项目都保不住,还有什么办法?我当你会伺候人,能靠身体能讨梁昼沉欢心,谁知道你烂泥扶不上墙!”
“最后三天,陈杳,梁昼沉结婚那刻就是你交出公司股份的时候,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爷是死是活就是我们这些亲生儿女签个字的事儿。”
一直到两人坐上电梯,走廊里还能听见谩骂。
“蠢货,早点交出公司我们也能早点卖给梁家分钱。”
“不过就是苟延残喘,离了梁昼沉这棵大树,她算个什么东西。”
陈杳打开电脑,翻遍所有可能合作的名单,一封封邮件发出去,一通通电话拨出去,可得到的回复无一例外——
“抱歉,陈小姐,风险太大。”
“陈氏现在的状况,我们恐怕无法接手。”
“国内的纺织家居品基本已经饱和,您不如出口国外。”
最后一通电话挂断时,她的指尖已经冰凉。
她又何尝不知道往海外打市场,但现在的陈氏和破产无差,连将仓库里积压的货物运出去都是个问题。
洗手间的镜子前,陈杳看着自己泛红的眼眶,拧开水龙头拼命往脸上泼冷水。
手机突然震动。
她低头,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陈小姐,今晚十点,云水间2801,谈谈融资。”
没有署名,没有寒暄,只有一行冷冰冰的地址。
陈杳盯着那条消息,有一瞬间胆怯。
是陷阱,还是转机?
她不知道。
但她别无选择。
与此同时,梁昼沉将手机扔给前来谈合作的汪老板,轻轻勾画他递来的协议。
对方满脸不可置信。
这就完了?
还没等讨价还价,这个异常难搞的小梁总就答应了他所有要求。
真是走了大运。
......
晚十点。
陈杳站在云水间2801门前,指尖悬在门铃上方,微微发颤。
她深吸一口气,按了下去。
门开的瞬间,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梁昼沉倚在门框上,衬衫领口大敞,眼底带着几分醉意的轻佻。
“来了?”
他轻笑,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游移,“比我想象得准时。”
陈杳的背脊瞬间绷紧。
她早该想到的。
这世上哪有什么雪中送炭,不过是梁昼沉设下的又一个想羞辱她的圈套。
“梁总。”
她声音平静,指甲却深深掐进掌心,“融资的事,是你安排的?”
梁昼沉嗤笑一声,侧身让出一条路:
“进来谈。”
房间里的灯光昏暗暧昧,茶几上摆着几瓶开了的红酒,还有一份摊开的文件——
正式恢复梁家对陈家的帮扶协议。
陈杳的目光死死盯在那份文件上,喉咙发紧。
“条件呢?”


这一夜,梁昼沉回了栖上云端,陈杳又托橙子联系了那个不知道姓名的男人。
梁昼沉推开栖上云端的大门时,酒意已经散了大半。
屋内一片漆黑,他摸索着按下开关,灯光亮起的瞬间,一直以来飘摇不定的心突然静下半分。
衣帽间的门大敞着,梁昼沉的衣服依旧按照颜色深浅整齐排列,从浅灰到深棕,像一道渐变的虹。
他记得陈杳总爱这样挂,说看着舒服。
“矫情。”
他嗤笑一声,视线扫过梳妆台。
陈杳的护肤品还摆在老位置,连瓶盖的朝向都没变。
梁昼沉鬼使神差地拧开面霜,指尖沾了一点,熟悉的玫瑰香钻进鼻腔,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屋子里太安静了。
没有陈杳赤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没有她煮咖啡时勺子碰杯壁的轻响。
他想给自己煮一碗面,却发觉太久没回来,冰箱里什么都没有。
好似太久没住人了。
梁昼沉愣住了。
那陈杳这些天住在哪?
他顿住要去陈杳卧室的脚步,转身却看见玄关处那件被剪成两截的婚纱。
梁昼沉瞳孔紧缩,伸手去碰,指腹擦过参差的剪口,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终于意识到,陈杳是真的不要他了。
不是闹脾气,不是欲擒故纵,是彻彻底底地,从他的生命里退出。
梁昼沉抓起车钥匙冲出门,却在电梯口猛地停住——
他要去哪找她?
医院,公司,还是在港城数不清的酒店里一间间排查?
他突然发现,自己对陈杳的了解少得可怜。
这五年里,永远是她迁就他,等他,围着他转。
而现在,她抽身离开时,连个背影都没留给他。
夜风吹得他眼眶发涩。
梁昼沉想不明白,明明今天是想好好和陈杳沟通的。
最起码,先让人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可为什么在心底里打过无数遍草稿的事都能让他搞得一团糟。
......
凌晨两点,夜色浓稠,落地窗外是港城不眠的灯火。
而房间内只余一盏暗调的壁灯,将空气染成暧昧的琥珀色。
陈杳抿了抿唇:
“今晚......”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绞紧床单,“我需要确认一件事。”
“您说。”
“这个孩子对我很重要,我也很着急,我担心你......若是不行,我也好抓紧时间换人。”
这话对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来说简直就是挑衅。
她心里有些忐忑。
又或许是黑暗本就会放大人的不安。
想问问对方的名字,缓和下骤然僵下来的氛围。
但露水情缘,不问也罢。
她能感受到,男人的呼吸微微一滞。
随即低笑了一声,嗓音沉得像浸了夜的潮气:“担心我......不行?”
他的指尖落在她的手腕内侧,轻轻一勾,便扣住了她无意识蜷缩的手指。
掌心相贴,热度顺着脉络攀升。
陈杳脑子有些发晕,只是想面前的人指节修长,骨节分明,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却又在摩挲她虎口时放得极轻。
......像在安抚一只警惕的猫?
“陈总。”
他声音低哑,带着一丝危险的戏谑:“有些事,不需要眼睛确认。”
床垫微微下陷,他俯身时温热呼吸擦过她的耳垂,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您可以亲自......验证。”
说大话的下场大抵就是叫停也没用。
陈杳一觉睡到了快下午,吴特助已经派人将所有的货都整理好,等她回公司签合同。
她照例吃完男人留在餐桌上的餐食,一碗温热的艇仔粥和几样清淡小菜。
心里却突然冒出了一个诡异的想法。
要是能雇男人当厨子就好了。
这样贴合她口味的餐点,除了陈烬尧,没人能把鲜度和盐度掌握得这么精确。
念头一出,她自己都被逗笑了。
一番忙碌,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是第二天。
陈杳扶着酸痛的腰肢站起身,窗外的阳光刺得她眯起眼睛。
去办公室套间里冲了个澡才勉强有了活人样。
虽然未施粉黛,但蒸汽熏得她整个人像水蜜 桃一样饱满,精致。
“砰!”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二叔陈康带着几个董事气势汹汹地闯进来。
“陈杳!梁家婚礼都开始了,你还坐得住?”
他一把将股权转让协议拍在桌上,“签字!现在!”
三婶陈文艳也尖着嗓子帮腔:“就是,梁昼沉都不要你了,还死撑着,你贱不贱啊!”
陈杳缓缓抬眸,正要开口,办公室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与此同时,办公室电子大屏里,女主持人的声音陡然拔高:
“世纪婚礼突发变故,梁氏少东梁昼沉缺席婚礼现场,独留新娘林昭昭,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最新消息!梁昼沉刚刚出现在陈氏集团大楼!这......这到底......”
也就是这瞬间。
陈杳向门外望去,正对上梁昼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凌晨一点,陈杳到了陈老爷子的病房。
陈家那几位“大孝子”满脑子都盼着陈老爷子赶紧醒,趁着他脑子混抢夺股份,撵走陈杳。
连祖宅和陈父陈母的别墅都被他们二十四小时派人守着,不许陈杳靠近。
一夜无眠。
清早,陈杳掐断监控,扶着老爷子下床活动了几分钟。
如今陈家大部分被旁系架空,余下的也不知有几个是自己人,为了排查,陈老爷子策划了一起车祸。
虽然是按计划进行的,但他年纪太大,还是伤了脑子,醒来后只记得要装晕,能护着孙女一天是一天。
若是被那些人发现了,他们有无数种办法逼他签字,夺走公司。
陈老爷子看着陈杳,像是没认出来,过了一会儿,神色变得柔和:
“仔仔这几天不开心啊。”
她一怔。
枯枝般的手轻轻握着她的指节,满是眷恋与疼惜。
没什么好掩饰的。
从艺转商,她这条路走得急,不稳,身后也无人托举。
有无数次她都想放弃,但公司是爸妈留下来的唯一遗物,纵然委屈到极致,也必须顶着眼泪往前走。
没过多久,陈杳二叔陈康一脚踹开房门。
他最近正因为儿子开车撞断了腿,一肚子火气:
“那个老不死的怎么还没醒,你们医院到底用药了没?”
三婶陈文艳带着老公紧随其后,再看见陈杳从里屋走出来时,用力把杯子砸在她身上:
“还以为你藏起来了呢,怎么样,想清楚了没有,把公司交出来,我保证你和你爷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咱们家可有祖训,女的不享有继承权!”
平时她也没少拿这话点过陈杳,但没有一次,是像这样笃定的。
陈杳心里一沉,迎面就被梁昼沉妈妈姜丹一巴掌扇在脸上!
她抬头,看见姜丹甩了甩手,挽着林昭昭胳膊施施然走进屋。
对比陈杳一宿没睡的疲意,林昭昭显然是花了心思打扮的。
高高吊起的马尾,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边,笑起来嘴角的梨涡尽显清纯,区别于陈杳的明媚娇艳,她是姜丹最喜欢的那款好生养儿媳。
“小杳啊,阿姨劝你还是要点脸的好,我儿子马上就要和昭昭结婚,你别......”
她再次抬起胳膊,被陈杳一下握住。
那双面对她向来温暾内敛的眸子如今泛着冷光,惊得她不由打了个颤。
“别什么?占着茅坑不拉屎吗?我有洁癖,自然不是什么地方都愿意落脚。”
从梁家平安渡过危机后,江丹就没让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气得捂着胸直喊疼。
林昭昭也红着眼,委屈巴巴地指责陈杳说话粗鲁。
“你们欺负她干什么?”
走廊尽头,梁昼沉向来不喜形于色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看见陈杳白 皙脸颊上明晃晃的指印,连带声音不自觉抬高。
从昨天晚上陈杳第一次没和他知会,先一步离开的那刻起,他的心就隐约有些不舒服。
这种不安,在他给她打了十多个电话都没人接时达到了顶峰。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到家不和我报备,你......”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全然没顾姜丹和林昭昭,攥着陈杳的五指慢慢收紧。
直到盯见陈杳眼底的红血丝,对上她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脱口而出的质问瞬间哽在喉咙里。
梁昼沉转头,语气冰冷:
“妈,陈家的事轮不到你管。”
姜丹冷哼了一声,拉过林昭昭的手硬塞到他手里。
“咱家给了陈家这么多钱,就是养条狗也得冲我摇尾巴吧,一个被玩烂的破鞋还好意思......”察觉到儿子面色不虞,她讪笑了下:“还不是领着昭昭做婚前检查,你们努努力,抓紧给我生个大胖孙出来。”
“再一个,陈杳既没男人,又没孩子,陈家也该换个董事了。”
梁昼沉闻言不再说话,他漫不经心地捏着林昭昭的体检单,听她念叨她哪天是排卵期,时不时地摸摸她头发。
终于,等两人秀够了恩爱要走时,梁昼沉停在了陈杳面前。
他还没张口,便被陈杳打断:
“梁老板,五年,三个亿,和我耗在你身上的青春相抵了,从此我们一别两宽,婚礼我就不去了。”
她转身关上了病房的大门,没注意梁昼沉骤然阴沉的脸色。
外头的喧嚣渐渐隐去,陈杳一屁股栽在床上,拨了多年好友江小橙的电话。
“橙子,梁昼沉要结婚了。”
“帮我筛些基因优秀的男人资料,我需要一个孩子来护住陈氏。”


她应该感到屈辱。
堂堂陈氏集团的继承人,如今却要花钱买一个孩子来保住家业,但此刻占据她脑海的,却是那双手上传来的温度,莫名地熟悉。
唇从手背游移至腕骨,在脉搏跳动处停驻。
“陈总......”男人呼吸灼热,声音低哑得像砂纸碾过丝绸,“这样......舒不舒服? ”
陈杳指尖无意识蜷缩。
心脏跳动得太快,近乎无法呼吸。
“闭嘴。”
毫无威慑力的话,她甚至不知道男人叫什么,只是偏过脸,死死咬住嘴唇。
耳尖却瞬间染上绯红,连脖颈都漫开一层淡淡的粉色。
他的动作太轻又太稳了。
陈杳忽然有种错觉,仿佛这个男人认识她很久很久,久到熟悉她身体的每一寸。
“你......以前认识我吗?”她忍不住问。
男人的动作顿了一下。
也就只是那一刹那,如果不是她全神贯注,几乎察觉不到。
“不认识。”
他回答得极快,声音里有一丝她捉摸不透的情绪,“职业素养而已。”
窗外雨声渐密,水痕在玻璃上蜿蜒成透明的脉络。
跪着的影子扭曲变形。
“您抖得好厉害。”
低笑时胸腔震动透过衣料传来,“是冷......还是......”
她本能地想捂住他的嘴,却因为眼睛被遮着,触碰上他的眉骨。
“你......”
陈杳指尖快要碰到那道细小的疤痕时,男人顺势握住她的手,将她拥进怀里。
墙上的影子终于紧密地交织在一起。
而屋子里的男人仍恭顺地垂着头,只是喉结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剧烈滑动,像咽下一句滚烫的——
“对不起。”
清早,陈杳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换了套睡衣。
床单也被清洗干净,搭在椅背上。
像一场不真实的梦,男人的气息消失得一干二净,只有腰背的疼痛能证明昨夜那场荒唐。
他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陈杳洗了把脸,突然想到男人指腹擦过她手腕时,下意识用了拇指摩挲的力道。
小时候她每次摔倒,陈烬尧都会这样揉她的膝盖。
余光瞥到桌上还有余温的艇仔粥和冷掉的咖啡时,她深呼了一口气,心里那点怀疑化为乌有。
她咖啡过敏,那人最清楚不过。
另一边,梁昼沉给陈杳打了一晚上电话都没接通,天又下了雨,他心里闪过无数种可怕的猜想。
想回栖上云端看看,可林昭昭和姜丹看他像看犯人一样。
一个绞尽脑汁想讨他开心,一个在楼下数落了一整晚陈杳的缺点。
“昼沉哥哥,你说我们一会儿去试婚纱,我穿什么样的好看?”
“不要拖尾的。”
陈杳当年跳舞被裙边绊倒,伤了小腿的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明明最是爱笑的女孩天天绷着脸,像个闷闷不乐的小包子。
她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月,他就在坐在床尾的小垫子上哄了她一个月。
梁昼沉鬼使神差地回答,心里却平添几分烦躁,转身去了浴室。
水蒸气爬满玻璃墙,直到里面再也看不见外面的光景,林昭昭偷拿起梁昼沉的手机。
相册里数不清有关陈杳的照片。
她哭,她笑,她跳舞,她第一次说爱他。
每下划一页,她的心就更凉一分。
林昭昭阖上手机,眼神有些酸涩。
除了梁昼沉允诺给她的婚纱照,他们到现在,连一张合照都没有。
但那又如何,男人永远喜欢年轻的,懂得示弱撒娇的。
更何况,梁昼沉喜欢的是记忆里的陈杳,而不是现在这个为了点钱,低三下四地求人帮忙,还差点被人扒了衣服羞辱的陈总。
不然,梁昼沉也不会在她穿着和陈杳同款的白裙子时,一眼在人群中看到她。
明明身旁就有可以依赖的人,还偏偏要为难自己,什么事都要自己扛。
她林昭昭永远不会做这样的蠢货。
浴室水声戛然而止的瞬间。
林昭昭慌忙退出相册,却撞进一双淬冰的眼睛。
“谁准你碰的?”
梁昼沉两步走出来,攥住她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湿发滴落的水珠砸在手机屏上。
正好是陈杳十八岁生日那天的照片。
她站在聚光灯下,穿着他亲手织的有些拙劣的舞裙,台下是捧着鲜花和蛋糕的陈父陈母。
林昭昭疼出眼泪:
“你弄疼我了......”
“抱歉昭昭,我,我不喜欢别人私自动我的手机。”
他有些无措地松手,将人抱在怀里,眼睛却死死盯着屏幕。
良久,他把玩着女孩的发丝,笑意不达眼底:
“昭昭,你想不想进公司。”
“陈杳被我开除了,我缺个女秘书,你来当好不好。”
“作为奖励,所有的项目,只要你想要,我都给你。”
林昭昭一怔,转而眼睛弯得像月牙似的,之前的不愉快一扫而空。
这次,又是她赢了。


坐上计程车不过五六分钟,陈杳就接到了沈迴的电话:
“阿杳,你别生气,大家都在骂梁昼沉,这小子太不像话了,别说是你不知道,连我们几个都一直被他蒙在鼓里。”
“你放心,我们都只认你一个嫂子,钱的事儿我们再撺掇撺掇,虽然比不上梁家,但总好过没有。”
他们这一辈儿,不过才二十出头。
除了商业天赋异禀的梁昼沉,已经接手家业的,也只有陈杳。
动辄几千万的流水,着实不好凑。
陈杳摇下车窗,失神地望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第一次有了无家可归的实感。
电话那头一阵嘈杂。
“砰!”
包厢里,酒杯瞬间四分五裂,尖锐的碎片四散飞溅。
梁昼沉猛地抓起沈迴的衣领,五指逐渐用力:
“谁让你联系她了?我用你在这装好人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陈杳有什么心思!”
“我能对她有什么心思?我只知道她和我们一起长大,就算关系再不好也比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强!”
沈迴握紧了拳头,瞥到林昭昭颈间的红痕,眼里浮起几分讽刺。
能坐在这里的都是人精,谁听不出来林昭昭方才的弦外之音。
只是顾着梁昼沉,没人敢提罢了。
“话我就放这,我只认陈杳一个嫂子。”
风吹得人背后汗津津的。
陈杳打了个寒颤,缩回车内,只听清了最后一句。
她轻声道:
“算了。”
“算了沈迴,我想清楚了,梁昼沉说得对,是我想要的太多了。”
“你帮我转告他,新婚快乐。”
不等那头回话,她直接挂断。
也并不知情梁昼沉再听到这句话时,猛然挥开林昭昭递给他的创可贴。
陈杳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壳里藏着的照片——
二十岁的梁昼沉在烟花下对她发誓:
“杳杳,再等一等,我一定把那些蛀虫赶出陈家!”
她等啊等,等到了他亲手把刀递给欺负她的人。
余光瞥到一直置顶的黑色头像,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一只白色的,吹着泡泡的小兔子。
她眼前一片模糊,连手机都握不住,一下误触进对方动态。
「小的时候爱哭,认识你之后,改成宠哭了。」
五指紧扣的动图,蓝色钻戒夺目刺眼。
相恋五年,她从没碰过他的手机。
是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陈杳不过问,也不愿逾越。可这样突然的、连告别都没有的单方面分手通知,就算她接受,也难免觉得不甘。
动图明明只有五秒,可她就是能听出来,梁昼沉向来疏离的声线里全是宠溺。
“都依你,告诉她们,我是你的。”
她苦笑,一狠心干脆按下了“删除”。
几万条消息记录,几千张合照,那些曾经的期待和欢喜随风飘得无影无踪。
手机直到十分钟以后才清理完数据,司机看她脸上恢复了些血色,小心翼翼地问:
“已经绕了江边十圈了,您还没告诉我目的地。”
“抱歉,栖上云端。”
她所有的日常生活用品基本都在这儿,不是老宅,不是公馆,而是他们大学时靠创业攒下来的第一笔金库买下来的小家。
梁昼沉曾许诺过,要让他妈妈在他们结婚那天,以陈杳母亲的身份,在这个房间里为陈杳挽发,送她出嫁。
胃里翻涌的疼痛让她蜷缩在后座,司机大概怕她想不开,一路都在找话题:
“姑娘,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娃娃,想找什么样的人找不到?”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是遍地都有......”
他一个转弯,正好看见电视塔巨屏上,正循环播放着最新的财经访谈。
镜头里的男人随意地交叠着长腿,修长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叩击,明明是微微下垂的温柔眼尾,偏生被岁月淬炼成两泓幽深的寒潭。
表面浮着礼貌的疏离,内里却暗涌着经年不化的霜雪。
司机将车稳稳停到门口:“就算是陈烬尧那种级别的大佬,看见你估计也得一见钟情。”
陈杳看着他一副期待她能笑的样子,生硬地扯了扯唇。
陈烬尧,一晃快三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心中的那根刺始终没能消失,反而在经年的岁月里和血肉相连。
从当年她发觉一直当成长辈相处的陈烬尧对她并不单纯的心思时,两人的关系分崩离析,往日里最爱黏着男人的她,再也喊不出那句拉着长音的“小叔叔”。
陈杳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门,连鞋也没换就进了屋。
许是屋主人都散了,房子也没什么爱护的必要,她去衣帽间扯了两件衣服就要走。
再看见玄关门口挂着的拖尾婚纱时,她干脆拿把剪刀,将它拦腰剪了。
辛辛苦苦设计了半年,只可惜,没机会穿。
临走前,陈杳想了想,还是给梁昼沉留了一张纸条:
“这房子和里边的东西随意处置,不必问我。”
随后,转身坐上了去医院的班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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