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云歌沈云嘉的其他类型小说《替嫁冷面太子后,她靠读心术赢麻了沈云歌沈云嘉小说》,由网络作家“匪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万容本就还在意沈云歌与陈征私相授受一事,见此更是心中燃气一股怒火。气的万容不由得攥紧了手帕:“卿意呢?”青崖回复:“大小姐由小师傅带着去解签文了,方才见扶桑,应是还在禅房里。”万容缓和了几分,转身往寺门走去:“让人去将如意带出来,卿意解了签文便叫她快些出来。”而后万容离开了人群,并不想参活这档子烂事。官兵走到陈征身后,从陈征后腰扯下一块墨玉色玉佩。陈征在玉佩被扯下来那刻才知道自己后腰上有玉佩。“大胆贼人,竟敢偷盗太子殿下玉佩!”陈征即刻反驳:“我没有偷盗,我也不知道这玉佩为何会在我手上!”沈云歌见围观人越来越多,慢慢挪动,往陈征身后躲。这一举动激起了陈征的保护欲,将沈云歌护在身后:“你们动动脑子,谁会偷了东西别在后腰!”陈征对着身后...
《替嫁冷面太子后,她靠读心术赢麻了沈云歌沈云嘉小说》精彩片段
万容本就还在意沈云歌与陈征私相授受一事,见此更是心中燃气一股怒火。
气的万容不由得攥紧了手帕:“卿意呢?”
青崖回复:“大小姐由小师傅带着去解签文了,方才见扶桑,应是还在禅房里。”
万容缓和了几分,转身往寺门走去:“让人去将如意带出来,卿意解了签文便叫她快些出来。”
而后万容离开了人群,并不想参活这档子烂事。
官兵走到陈征身后,从陈征后腰扯下一块墨玉色玉佩。
陈征在玉佩被扯下来那刻才知道自己后腰上有玉佩。
“大胆贼人,竟敢偷盗太子殿下玉佩!”
陈征即刻反驳:“我没有偷盗,我也不知道这玉佩为何会在我手上!”
沈云歌见围观人越来越多,慢慢挪动,往陈征身后躲。
这一举动激起了陈征的保护欲,将沈云歌护在身后:“你们动动脑子,谁会偷了东西别在后腰!”
陈征对着身后的沈云歌柔声细语:“如意别怕,我保护你。”
官兵似乎丝毫不在意,青崖上前,同为首的官兵细语。
只见官兵点头,青崖便来到沈云歌面前:“小姐,主母在外头等您。”
沈云歌皱眉,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陈征倒是通达,将沈云歌推出:“你先回去,没事的。”
沈云歌气愤:你可真是阴魂不散,竟然也来了净居寺。
沈云嘉离得不算远,能听得到沈云歌的心声。
听着这“阴魂不散”,沈云嘉抬眼,刚好男子侧脸。
沈云嘉正觉得似曾相识,脑袋像是被人打了一般,一阵疼痛。
沈云嘉咬紧牙关,剧烈的痛感使得沈云嘉靠向男子怀里。
随着沈云歌离开,官兵将陈征带走,命其配合官府。
主角不在了,周围看戏的人也渐渐散去,只是不少人开始谈论方才站在竹林里的一男一女。
“怎么了?”
男子出声,沈云嘉缓了会,缓缓抬头。
看着沈云嘉满是疑惑的双眼,男子松开双手:“都走了。”
沈云嘉回神,迅速离开男子的怀抱。
拉开距离后,沈云嘉看清男子面容,正是自己到后院时路过的禅房里,坐着的男子。
“多谢。”
看着这张脸,沈云嘉总觉得万分熟悉。
“日后小心些!”
沈云嘉原本已经准备转身离去,听了男子说的话,身子一愣。
日后小心些!
日后小心些!
沈云嘉再次回头,想起来了,前世零星记忆浮现。
宫道上,宫中宴席散的晚,沈云嘉疾步走在宫道上,夜里看不清路,险些滑倒。
本以为要与地面碰撞之时,一只手拦在沈云嘉身前,沈云嘉稳稳落入男人的怀抱。
起身后,便见男子如沫春风的笑颜:“日后小心些!”
起初沈云嘉对这段记忆里男人的脸十分模糊,总记得有这件事,却想不起来长什么样子。
今日看到这人的脸,沈云嘉试探的开口:“太子?”
裴穆显略有诧异:“记起来了?”
前世有沈云歌的耳边风,沈云嘉便觉得太子也并非善类,甚至对于这位太子,是厌恶的态度。
如今记忆里的脸变得清晰,仔细想来,太子每次出现,似乎都帮到了沈云嘉。
而自己对于太子的诸多恶意,都是自己杜撰出来的。
脑海里回忆起沈云歌的话。
“姐姐,我听说那太子面冷心冷,全然不似寻常男子。”
“姐姐,我怕我嫁妆少了,那位太子会瞧不起我!”
“姐姐,太子宫中虽然没有侍妾,可他也不来我屋里。不似姐姐,嫁了陈征兄长,也算是相敬如宾了。我真羡慕姐姐呀!”
“姐姐,听说上回宫宴你遇见太子了?莫不是看你貌美,想要欺辱你,才刻意接近你?”
如此云云。
别的或许会假,可这冷面太子名满都城,想来是错不了的,还是避开些好。
“臣女有眼无珠,不识得太子尊驾。”
沈云嘉本欲跪下请罪,奈何话还没说完,面前男子便拉住沈云嘉双手,阻止沈云嘉下跪。
“孤也是闲来无事,碰巧偷窥他人幽会。与小姐,别无二致。”
沈云嘉听着这话,心中不喜,却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今日多谢殿下出手,来日,臣女自当报答。”
沈云嘉不过是客套两句,身为太子,一人之下,还有什么是需要沈云嘉一个闺阁女子报答的。
“听闻那陈小将军从前与小姐有婚约,如今见自家姐妹同他郎情妾意,不知小姐心中感觉如何?”
沈云嘉冷脸:“殿下,这是臣女家事,请恕臣女无可奉告。”
说完后沈云嘉才发觉怪异之处,自己从前十七年应是没见过这位太子,怎的他能知晓自己曾与陈征有婚约。
沈家几位小姐,偏能确定自己是沈云嘉。
“殿下,臣女同您,可曾见过?”
听了沈云嘉说出的话,裴穆显失笑:“小姐觉得呢?”
沈云嘉一时看不透眼前人,也是,毕竟是太子,城府深些。
沈云嘉毕恭毕敬:“臣女愚钝,应是不曾。”
裴穆显叹气,又将话题引到沈云歌身上:“小姐就这么走了,不怕明日流言满天?”
“太子殿下公务繁忙,应是没有这等闲心的。”
沈云嘉又悄悄抬眼,裴不说话时,确实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冷冽感与说出的话似乎不太合。
或许是位高权重的人,都有些寻常人理解不了的意趣吧。
沈云嘉重来一世,想要扳倒沈云歌和陈征,便不能叫陈征篡位成功。
若是太子不死,阻止陈征篡位,或许对于沈云嘉的复仇,也算是一种助力。
两人僵持时,扶桑的声音传来。
扶桑被人拉着衣领,拉着扶桑的人,便是方才要赠沈云嘉汤婆子的男人。
沈云嘉忙道:“殿下,这是臣女的侍女,不是小人。”
“屠风。”
裴穆显面无表情,当真是冷脸了,与方才同沈云嘉说话的太子,差距不小。
被唤作屠风的男人听了话,松开了扶桑。
扶桑跑到沈云嘉身侧:“小姐,方才来了好些官兵,你没事吧?”
“我没事。殿下,家母还在外头,臣女先告退了。”
沈云嘉只是不想陈征问鼎皇位,故而觉得裴穆显活着也挺好的。
可就方才一会儿的相处,沈云嘉便觉得不太舒服,好似站在太子身边,就有种无形的威亚,即便裴穆显笑脸相迎。
“唉。”
或许前世的厌恶,与这股莫名其妙的威亚也有关吧。
没有听到身后之人阻拦,沈云嘉松了口气。
原来那就是太子啊。
扶桑暗自感慨。
沈云嘉一顿,偏头回望,看着站立于竹林的男子。
方才靠那么进,为何我,半点心声都没听到?
不知是不是沈云嘉“欲拒还迎”的态度吸引了裴穆显,身后二人竟也没有立即离开。
“大小姐,主母已在外头等候许久,特派婢子来寻小姐。”
青崖的声音打断了沈云嘉继续看着裴穆显的想法。
“走吧。”
来到沈府马车前,万里早早侯在车边,看来沈云歌已经见着万容了。
沈云嘉坐到马车内时,万容手中拿着书册翻阅,沈云歌看似十分不服气,将腰上的香囊拽下来揪着。
“都来了救回府吧。”
万容靠着车窗说了句,马车很快驶离净居寺。
车内
沈云嘉坐下后又想起方才的疑惑,不由得盯着沈云歌。
看我作甚?
不出意外听见了沈云歌的想法。
可又将目光转向万容,也许是全身心都在书册里,沈云嘉听了许久,耳边只有沈云歌断断续续的抱怨。
祖母真是,偏要我来这什么寺庙拜,难得见一个陈征,还叫那太子的人瞧见了。
这若是传出去,叫我名誉何存呐?
听了沈云歌心中顾虑:“母亲,我方才见着许多官兵,可是寺庙出事了?”
万容漫不经心的样子:“似乎是有位贵人,丢了贴身之物。”
沈云嘉故作震惊:“净居寺来往的都到达官显贵,竟也混进了无耻贼人吗?”
话是对着万容说的,眼睛却看向沈云歌。
万容不说话,是默认了。
从万容的表现,不难看出万容生着气。
方才沈云嘉出来时粗略扫了眼,但是记得的人,便有不少的都城重臣的家眷。
沈峰的仕途自然不会因为女儿幽会情人有太大起伏,可万容作为主母,为了族中还未议亲的儿女,不知又要操多少心。
沈云嘉也没打算藏着:“不知是不是瞧错了,好似见着了陈家那个负心汉的身影。”
一句话果然引起沈云歌注意,正想开口,又想起自身处境。
沈云歌默默低头:罢了,先忍下,此刻不宜声张,待我回府,有了爹爹和祖母了再说。
万容自从退婚时,便对沈云歌失望,即便次日厉家人登门,万容对沈云歌也是淡淡的。
仿佛只想赶紧尽了母亲之责,不愿有过多纠缠。
沈云嘉不禁怀疑,前世万容对沈云歌算不上捧在手心,还是慈眉善目了,怎的今生,如此决绝?
末了又补了句:“多谢卿意妹妹,妹妹有心了。”
沈云嘉勾唇,上前将厉宛肩上还未整理好的外衫拉上,双眼直勾勾盯着厉宛。
“是吗,那往后可要注意了。厉小姐总不能,每日都穿错衣裳吧?”
厉宛扶住沈云嘉的手:“衣裳穿了就是给人看的,何来对错?我若是说错了,还请卿意妹妹赐教!”
“赐教谈不上,只是有些衣裳,过时了便可放在箱底,也不必常常拿出来,引人追思。厉小姐也无法肯定,从前爱着衣裳的人,如今也情意不改吧!”
风过,厉宛单薄的衣裳紧紧贴在身上,冬季来临前的刺骨寒风,叫厉宛一阵颤抖。
小丫头,拐着弯点我呢!
“卿意妹妹说的是,不过我还是觉得,有些东西,承载着多数情意,无论何时取出,都有用!”
二人拉着对方的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闺中密友。
沈云嘉见厉宛如此肯定,想来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成现实。
半开玩笑的松开对方的手:“厉小姐是如意妹妹的小姨,是我不懂事,该同如意一般称呼你一句小姨。小姨也别妹妹妹妹的唤了,乱了辈分!”
小姨?我要做你沈家未来的当家主母!
“说的是呢,是我糊涂了,多谢卿意妹妹提醒!”
厉宛说完立马捂上嘴:“瞧我,还没改过来呢!”
好啊,我到要看看,这沈家主母的位置,你有没有本事坐上去!
“没事,小姨若是得空,去看看如意妹妹吧,我方才见她,哭的很伤心呢!”
“我也是才听说,这不正准备过去呢!”
走在回栖霞院的路上,扶桑显然也闻到了厉宛身上的味道。
“小姐,方才厉小姐身上香味好浓,那不是夫人特地为老爷制的,放到书房养神的吗?”
“她在父亲书房待久了,不就粘上了。这也没别人,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扶桑得了许可才低声开口:“厉小姐,莫不是打了老爷的主意?奴婢失言!”
沈云嘉并未停下责罚:“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扶桑更加疑惑:“那小姐和夫人,为何不阻止?”
“多养个妾罢了,他放着正头娘子不做,非要到沈府里来做个妾,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为何要阻止,改日父亲新鲜劲过了,便只能在后宅孤独终老。”
“那今日在净居寺遇到的人,可要呈报主母?”
沈云嘉想起初见时裴穆显的笑颜,加上面对扶桑时的冷脸。
“不必,你去将上回为我看病的大夫再请来,近两日我总觉得难受。现在就去吧,我自己回去便是。”
“是,奴婢这便去。”
栖霞院
扶榆端上茶:”小姐,今早三小姐院里的阿兰来问,老太太寿辰小姐备了什么礼。”
沈云嘉原本揉着太阳穴的手一顿:“婉儿的人?”
扶榆都点头。
沈云嘉出嫁早,除了沈云歌,后面几个妹妹的婚嫁都不太了解,只记得,沈云婉嫁人苏家后传过被婆母欺压之事。
“二叔母不是着手给三妹妹商讨婚事了吗?怎的还有精力这么早准备祖母寿辰。”
”阿兰说,三小姐担心出嫁后来不及回府给老太太过寿,所以先预备着。”
“嗯。”
嗯?所以我该怎么办?
扶榆一听沈云嘉的话没有后文,心中焦急。
“同往年一般便是。”
扶榆应下,眼神却在沈云嘉身上扫着。
感受到后,沈云嘉对上扶榆双眼:“还有何事?”
扶榆一阵紧张,慌乱低头:“没。奴婢告退!”
沈云嘉挥手,扶榆急忙起身离开:也不知怎的,总觉得她最近看我的眼神不怀好意。难不成,真叫她瞧出不对劲了?
沈云嘉在院里坐了会,扶桑便带着大夫来了。
“数日不见,小姐气色好了许多。”
“您的药奇效,确实好了不少。”
“在下分内之事,鄙人姓程,小姐唤我程大夫便是。”
二人简单寒暄,程大夫便给沈云嘉把脉。
“劳烦小姐,换只手。”
“小姐近日,可是会头疼?”
“是,忽然头疼,可是有什么隐疾?”
“小姐多虑了,稍后我开几个方子,小姐先喝药调理一阵。记得少食寒凉之物,冬日多添衣。”
“有劳了,只是晚间总觉得难以入睡,开药时,可否加些助眠的药材。”
沈云嘉故意提高音量,站在门外恰好能听见。
......
秋林院
“诶呦,死丫头,轻点!”
“下手轻点!”
沈云歌趴在榻上,疼的眼泪在眼眶打转。
“不是只叫你去主院书房找爹爹吗?怎么叫二房三房的人也知道了。也不知道防着点沈云嘉的人,我养你,有何用?”
沈云歌打不到身后涂药的万里,只能将气都撒在身下靠着的枕头上。
“奴婢害怕去晚了小姐受罚,这才顾不得其他,小姐恕罪。”
万里被沈云歌打枕头的动作吓了一跳,不敢再涂药。
沈云歌感受着身上源源不断的灼烧感:“继续啊,停下来干什么?”
陈妈妈端着盆进屋:“小姐受苦了,洗洗手吧。”
沈云歌瞪了眼万里,重新趴回塌上,任由陈妈妈擦拭自己的手。
“拿个铜镜来我瞧瞧。”
洗完手沈云歌又在意起自己的脸,看着铜镜里左右不对称的脸,沈云歌又气又恨。
二房,我不去找你们麻烦,你们到是上赶着在我眼前甩脸子!
沈云歌还在气头上,厉宛急匆匆进门:“如意,你怎么样?伤的这么重啊!”
沈云歌再也憋不住,扑倒厉宛怀里:“小姨!二房三房那两个老婆子,就知道落井下石欺负我!还有沈云嘉,定是她将消息传给二房三房的!”
厉宛轻轻拍打沈云歌的背顺气:“好好好,小姨知道了,将来小姨一定给如意出气哦!哪里疼啊,让小姨看看!”
厉宛原本打算瞧瞧沈云歌身上的伤,又见沈云歌脸上的泪痕,心疼的拿起手帕擦拭。
沈云歌静静等着厉宛给自己擦脸,恰好万里也上完了药。
“小姨,你那边如何?爹爹这次禁我的足,有二房三房在,怕是短期不会放我出来。线下云唤又去了私塾,你一个人,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厉宛拨开沈云歌额前发丝:“我好好的,没被欺负。你且待在院子里好好养伤,你放心,皇后千秋宴,我定想法子让你出门!”
“嗯,好。你也多留意下二房的婚事,还有,我如今在母亲那里的地位大不如前,前两日我说的事,便劳烦小姨去做了!”
沈云歌眸光暗淡,厉宛会意,但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沈云歌也察觉了厉宛的犹豫,抓住厉宛手腕:“小姨,如果不是他,小娘也不至于诞下云唤便早逝,你也不用到沈家来。千错万错,都归结于她!”
“况且,她本就不喜欢相府繁杂的事务,早就身心俱疲,我们此举,也算是助她脱离苦海。”
沈云歌又说了一番话激励厉宛,厉宛最终下定决心:“好,我回去便叫人着手去办。”
沈云歌此刻顾不上身体上的疼痛,贴近厉宛:“小姨,小娘不在了,你是我唯一的依靠了。往后在府里,我们一定要相扶相持!”
厉宛点头:“小姨知道的,小姨也只有如意和云唤了。”
厉宛身子骨差,早就错过了不少好人家,这次虽说是养好了些,可终归是天性不足,都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不会要一个病秧子掌家。
“只是如意,你总说陈征能成大事,可如今你受了罚,也不见他出现。上回也是,被赶走后再没什么表态。这样的人,真的值得你这般奋不顾身吗?”
沈云歌从未同厉宛提过重生之事,作为旁观者的厉宛,自然无法理解沈云歌为了嫁给陈征多次惹恼家人。
沈云歌牵着厉宛双手:“小姨,往后你便会懂的,值得。”
沈云歌眼里,只有对至高权利巅峰的渴望,看不出一丝真情。
“也罢,总归你不后悔便是。”
“对了,万里,去将我新买的衣裳取来。小姨,爹爹今日偏爱嫣红色,这身衣裳,刚好适合小姨!”
万里取来一身嫣红与浅红搭配的衣裳,衣裳用的是都城线下时兴的样式,一旁还附带着一套首饰。
“小姨,往后我与云唤如何,可就指望小姨了!”
沈云歌一遍遍拉着厉宛灌输上位思想,厉宛看着沈云歌身上的伤,点头如捣蒜。
深夜账房
万容安抚好孟氏后,又被姚氏拖着,三人纠缠到日落,万容才回到主院,用过晚膳又埋进账房。
沈云嘉将即将燃尽的蜡烛换下,端来了暖胃汤:“夜里寒凉,母亲先暖暖身子再算吧。”
沈云嘉用过晚膳便陪着万容待在账房里,府里的账目繁杂,万容这些年都是来来回回算三遍,确保不出错。
沈云嘉能做的,只是完成账目的第一遍测算。
一旁的青崖和扶桑一手账本,一手算盘,持续拨动着手中的算盘,珠子间的摩擦碰撞声声回荡在房里。
沈云嘉刻意冷落扶榆,今日也只带了扶桑一人出门。
沈云嘉呼吸顺畅:“离开正殿后,确实没了头晕目眩的感觉。咱们再走走吧,晚些再回去,母亲也是没这么快。”
二人路过继续走着,前头一间禅房打开,榫卯木门发出的声音,在此时此刻安逸的环境下格外突兀。
沈云嘉不由得注视着前方。
年迈的僧人走来,沈云嘉记得,这样的穿着应该是净居寺的方丈。
方丈停下:“施主,别来无恙!”
方丈的话说的毫无头绪,我上一回来净居寺也有好些年了,样貌大不相同,这方丈怎的还记得我?
沈云嘉内心不解:“方丈,您认得我?”
方丈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小姐,您不也记得老衲吗?”
沈云嘉警觉:这个人,难道与我重生有关?
正想开口询问,方丈却抬手打断沈云嘉。
“小姐,缘分未到,老衲告辞。”
不管沈云嘉如何呼唤方丈,方丈都不回头,径直走向正殿。
“小姐,这位方丈好生奇怪啊!”
扶桑感叹。
沈云嘉赞同:“出家人都爱讲缘分,也不知这缘分何时到?罢了,随他吧。”
二人继续往前走,方才方丈走出来的禅房门没关,路过时沈云嘉侧眼瞟了一眼。
只见一男子低着头伏在书案上,手上不停的写着什么。
佛经吧
沈云嘉心想。
又往前走了几步,一阵大风刮来,吹起了沈云嘉的衣裙和掉落在地上的秋叶。
落叶随着风离开而失去引力,有不少落叶落在沈云嘉身上。
扶桑赶忙上手将沈云嘉身上的落叶取下:“小姐,风大了,要不咱们回去吧。”
沈云嘉点头,转身后便见一男子恰好停在身后。
二人皆吓了一跳,扶桑率先发问:“你是何人?怎的走路都没声的?”
沈云嘉瞧着眼前男子一身青衣装扮,应该是个侍卫。
可普通侍卫,也不应该在满是小水坑的地上,行走时不发出一丝声响。
若要解释,想来是个功力深厚的暗卫了。
男子将手中的汤婆子递上:“深秋风大,我家主子命我将这汤婆子交由小姐。”
看着男子手上红色外包为主,绣着花样的汤婆子,沈云嘉犹豫了:“你家主子是何许人?”
“小姐见谅,无可奉告。”
男子态度强硬,沈云嘉看着,是问不出什么的。
“替我谢过你家主子好意,但既然无法告知身份,恕我不能接受。扶桑,走了。”
禅房内
男子将汤婆子放回桌上:“殿下,我都说了,您这般突兀,沈小姐是不会接受的。”
被男子唤作殿下的人,只是埋头继续抄书:“急什么,现在用不到,不代表晚些用不到。”
沈云嘉回到正殿时,万容身边只有青崖,全然不见沈云歌身影。
“青崖姑姑,如意去哪了?”
万容还在前头摇签,沈云嘉不好打扰。
青崖起身回禀:”方才二小姐抽出了签文,小师傅引二小姐到后院兑签文了。”
点头之际,万容也摇出了签。
一旁守着的小师傅走来,接过青崖捡起的签文。
沈云嘉上前,同青崖一左一右扶起万容。
“施主,请随我来。”
万容叮嘱沈云嘉要摇个签,自己则跟着小师傅到后院解签文。
沈云嘉跪在垫子上,心中默念:
神佛在上,小女子忽然重生,心中疑惑千万,还望解惑。此外,每每提及一人,便头疼欲裂,不知可是受了诅咒,求神佛解答。
随后正殿里又传来一阵摇签文的声音。
扶桑捡起掉落的签,上签。
小师傅照例引沈云嘉往后院走去。
“施主稍安勿躁,里头有一位施主在兑签。”
小师傅将沈云嘉引到禅房外便离去。
沈云嘉等在外面,忽然,禅房内传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你这老秃驴,莫要在此胡言乱语。本小姐命格贵重,日后有大把好日子等着,你别在这咒我!”
而后推门而出,映在眼前的,赫然是沈云歌的脸。
沈云歌看着十分生气,连带着望向沈云嘉也没好眼色:“姐姐也来找这秃驴兑签?可小心点吧,净说些让人抓不着头脑的话。”
沈云歌语毕气冲冲的走了,万里在后面小跑都追不上。
沈云歌离开,沈云嘉才看到禅房内的僧人,可不就是方才见到的方丈。
“你在外头等我便好。”
嘱咐扶桑后,自己进入禅房,脸上带着淡淡笑意。
“方丈方才说的缘分,此刻可是有了?”
方丈示意沈云嘉坐下,沈云嘉将签文交到方丈手中。
方丈看着沈云嘉手中的签文:“上天让我来给小姐解惑,便是缘。人说今年胜旧年,也须步步要周旋。一家和气多生福,萋菲谗言莫听偏。不知小姐,想要问什么?”
“近些日子受姻缘困扰,便问问姻缘吧。”
沈云嘉也不确定眼前人知道多少自己的事,重生之事本就玄乎,若是随意脱口而出,恐会被人当做疯子。
想起自己前世的遭遇,一半来自自己蠢笨,一半来自那处处漏雨的婚姻。
“按照签文,小姐的姻缘,可成!”
听着方丈的回答,沈云嘉也不觉得奇怪,只是低头笑道:“那看来这签,我是抽错了。我一个才与人退婚之人,姻缘如何能成?”
方丈却不认同:“小姐此言差矣!一段姻缘没谈成,或许只是双方命格不合,可小姐又怎知,另一段姻缘,不是在前方等着了呢?”
“那便借方丈吉言了。”
话虽如此,沈云嘉却觉得,若自己当真住到庄子里去,好像也并非不可。
本就没有过多信奉,问完后,沈云嘉起身走到门边时,身后方丈忽然开口。
“既是有缘,老衲便赠小姐一言。”
沈云嘉停下脚步:“方丈请说。”
“勿听谗言,坚走正道,所愿可成。”
“多谢方丈赠言。”
沈云嘉记下后便推开房门。
二人走在回正殿的路上,路过一处放着假山的小竹林时。
竹林深处隐隐约约传来男女对话。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妹妹盛情邀请,怎能不来?”
沈云嘉越听声音越觉得熟悉,示意扶桑仔细脚下,二人小步移动,往声音来处靠近。
移动到一处假山后面,沈云嘉瞧瞧探出头,映入眼帘的是沈云歌和陈征。
二人拉着对方的手,含情脉脉的对视,身边也没见着个把关的人。
沈云嘉心跳漏了半拍,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他们是这样的恩爱吗?
仿佛心里又被人狠狠扎了一刀,对这两人的恨意再次被激发。
想到一旁的扶桑,生怕扶桑一激动,做出些事来。
“你先去正殿,我马上就来。”
沈云嘉推了扶桑两次,扶桑才一步三回头离开。
“我又命人打探了一番,那位太子就是个不知冷热的,嫁给他,那不活生生的守活寡吗!”
陈征原本拉着沈云歌的手,有一只已经攀上了沈云歌的腰带。
沈云歌轻笑,趴在陈征胸膛:“可姐姐这样的,情意和地位不可兼得。太子侧妃虽说是妾,也比许多正房夫人好过了。重要的是,待姐姐嫁入东宫,在那太子耳边吹吹枕边风,也能祝你扶摇直上。”
“小妖精,你姐姐知道你这么坏吗?”
陈征抚摸沈云歌鬓角,看着沈云歌一脸痴迷。
好一个郎情妾意,情投意合,佛法重地,竟也公然幽会。
沈云嘉只恨此时此刻不能上前在那两人脸上留下一巴掌解气。
正在一筹莫展之时,一群官兵带着武器冲进竹林。
原本还在相拥互诉衷肠的两人顿时慌了神,沈云歌反应快些,急忙从陈征怀中抽离。
可再快,官兵也已经围住二人。
“你们是何人?佛门重地,怎能兵剑相向?”
陈征想着沈云歌还在,表面功夫不能落下,否则丢了颜面。
“太子殿下的玉佩丢了,特命我等寻找。若有打扰之处,望二位见谅!”
为首的官兵一声令下,其余官兵开始在竹林里翻找。
沈云歌和陈征二人靠得极近,站在原地呆愣。
在官兵下令搜寻玉佩时,沈云嘉正担忧被发现后如何面对二人。
腰间突然出现一只宽大的手,嘴巴也被人捂住,转了个圈面朝男人怀里。
“别出声。”
男人的声音从上头传来,脑后的手死死按着沈云嘉。
官兵搜到二人所在的假山后时,见到男子面容,愣在原地。
男子朝着另一处偏头,官兵会意,离开假山向为首的官兵复命。
官兵搜查一圈,全都无功而返。
“既然没找到东西,还不速速离去,相府小姐也是你们冒犯的起的吗!”
沈云歌见官兵跑一圈回来还是两手空空,正想拿沈峰压人。
一名官兵眼尖,指着陈征后腰上的东西:“那不就是太子殿下的玉佩吗?”
众人齐刷刷看向陈征,彼时官兵搜查,已将寺庙里为数不多的香客引来。
万容才解完签,便见人群涌动,本着凑热闹的心态跟了过来。
哪知一来,便见沈云歌与陈征,被一群官兵围住,二人都快要贴在一块了。
“啊!”
沈云歌没了理智,嘴里念念有词:“沈云嘉,我过不好,你也别想好过。大不了,再死一次。黄泉路上,我们一起走!”
沈云嘉被掐住,呼吸困难,一双细手艰难的想要扒开沈云歌的手。
万容和沈云唤见状急忙上前,各拉一人试图拉开二人。
陈征见事情出乎意料,即刻上前,靠着一身武艺,将二人拉开。
面对沈云歌疯癫的举动,众人显然是吓着了。
陈征拉住沈云歌,看到沈云歌癫狂的举动,不免怀疑,眼前的女人是不是他倾心的大家闺秀。
但相比于疑惑,心疼涌上心头,陈征更愿意相信,这不过是沈云歌为了嫁给他才出此下策罢了。
沈云嘉脖子上烙下了好几条红印子,能够继续呼吸后,猛烈咳嗽,耳根子都红了。
“沈云歌,这是你亲姐姐!”万容吓坏了,掰开二人后,扶上沈云嘉手都在颤抖。
都是自己养大的,如今却互相伤害,怎能不心痛。
沈峰最终不忍心还是将沈云歌逐出家门,深思熟虑后:“来人,二小姐病了,扶二小姐下去。派人,将陈小将军今日所言告知陈信,两家退还庚帖,婚事就此作罢。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万容看着怀里艰难喘息的女儿,再看看偏袒的丈夫,深感不值:“扶桑,带小姐回去。扶榆,去请大夫给大小姐瞧瞧。”
沈峰自觉没面子,叹了口气:“都散了吧。”
二房三房看够了戏,有了饭后闲谈的话题,自然离去。
沈云嘉缓过气,靠着扶桑,走出前厅时,缓缓勾唇:沈云歌,不嫁陈征,我的命运,改变了!
沈云歌眼泪没断,苦苦哀求:“爹爹,不是这样的,爹爹,你听我解释,女儿没有!爹爹!”
却仍旧被拖回院子。
沈云歌和万里小步走在回秋林院的路上,沈云歌攥紧双手。
万里虽然扶着沈云歌,身子却忍不住颤抖。
沈云歌察觉到万里有异样,随即一巴掌打在万里脸上:“没用的东西,方才为何不拦着扶桑,废物!”
万里吓得跪下:“小姐息怒,奴婢当时只顾着小姐,实在没留意扶桑,小姐息怒!”
沈云歌看着万里的样子,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
不行,我不能认输,我已筹谋多时,怎能此刻叫停?
沈云歌恍然大悟,拉住万里,在其耳边低语,而后沈云歌便一人回了庭院。
“爹!”
沈云唤得了万里传话,思觉可行,再次回到前厅。
“云唤,回去。”万容此刻还无法平静心绪,对着沈云唤冷漠许多。
沈云唤见苦求无用,也不再对万容使好脸色:“我与姐姐并非主母所生,也不如大姐姐得主母喜爱,主母自是不愿我们过得好的。只恨小娘去得早,我们这种没娘疼的孩子,做什么都不如意。”
沈云唤说的伤心难过,果然引起沈峰回头。
万容知晓这对姐弟要打感情牌,一有不顺心的事,就要搬出他们那不幸离世的娘。
眼不见心不烦,索性离开前厅,只剩两父子。
“爹,小娘与爹爹夫妻恩爱,若不是为了生我,小娘也不会早逝。我与姐姐有幸得爹爹和祖母疼爱,幼年远盛其余庶出子弟。姐姐难得遇到心意相通之人,也想如同爹爹与小娘一般一世恩爱,求爹爹成全姐姐吧。”
沈云唤试图利用姐弟二人的亡母厉舒柔博取同情,偏偏沈峰爱厉舒柔如命,每每提起,总是热泪盈眶。
果不其然,沈峰一听厉舒柔,再也狠不下心责骂沈云歌,对打沈云歌那巴掌,也是懊悔不已。
扶起跪在地上思念母亲的沈云唤:“不是你的错,是你大姐姐不懂事。”
“你姐姐温婉贤淑,你勤学善思,都是你娘的好孩子。”
沈峰拍拍沈云唤肩膀以示安慰,随后独自一人往书房走去,看着沈峰孤独的背影,沈云唤内心只有姐姐不会再被责骂的喜悦,马不停蹄的往秋林院跑。
栖霞院
扶桑拿着药膏小心翼翼的为沈云嘉上药,心疼的流泪。
“傻丫头,我都没哭,你哭什么?”沈云嘉轻轻擦拭扶桑的眼泪。
扶桑察觉失态,赶忙擦干泪水:“奴婢心疼小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只怕老爷又要偏袒二小姐。”
“无妨,至少你家小姐,不用嫁到那个虎狼窝里去,你应该高兴。”
沈云嘉早知沈云歌姐弟会拿稳厉舒柔那张免死金牌,没有大利益损失,沈峰自然舍不得责罚这对姐弟。
沈云歌,来日方长,你既一门心思要进陈家,做为姐姐,我自会助你一臂之力。
扶桑一想,忽然凑近:“小姐,您怎么知道秋林院里有二小姐和陈小将军的书信?”
沈云嘉自然不会告诉扶桑:“从前偶然发现的。”
沈云歌也算谨慎,前世便将书信都藏在秋林院院角的桐树下,院角联通后门,万里常常将书信藏在夜香车里送出。
“柜子里那支钗子你拿去戴吧,旁边那个手镯拿去当铺当了。”
沈云嘉指着桌山的妆奁盒底层。
“这是小姐的东西,奴婢不敢拿。”
沈云嘉示意扶桑上前:“你家小姐受了剧烈打击,卧床不起,这镯子是定亲时做的,既然亲事作废,这就是废镯子了,当了也好。”
扶桑不蠢,懂得沈云嘉的意思,随即拿走发钗和手镯。
扶榆端着点心进门,不知是不是凑巧,便见扶桑将发钗和手镯放入袖口:“小姐,这是厨房新做的糕点,邀小姐尝尝味道。”
沈云嘉扶着脖子,眉头微皱:“扶榆,方才在前厅,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如意扑上来也没反应?”
沈云嘉有些哀怨,对扶榆端上来的糕点置之不理。
扶榆抬眼扫过沈云嘉:今日的小姐,好生奇怪。
沈云嘉见扶榆不回,又听见了扶榆的感慨,绕有威严的盯着扶榆:“嗯?”
扶榆吓得跪下:“小姐,奴婢胆小,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小姐赎罪!”
扶榆手和头紧紧贴着地板,耳边全是心跳加速的声音。
沈云嘉静静看着扶榆,拿起一块糕点品尝,也听着扶榆的心声。
这么久不说话,难不成是发现了?
“味道不错,起来吧,我知道你胆小。从前如意说,不护主的奴才,定是生了异心。看来是错了,你觉得呢?”
沈云嘉的话叫扶榆如沫春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但还没调整好,说话不免磕巴:“回小姐,奴,奴婢自然是护主子的,小姐心善,宽以待人,奴婢便是终身报答也不为过。”
“我瞧这屋子里布置单调了些,你回头安排一下,好好装点装点吧,陈府送来的东西要么退还要么扔到库房。总之没让我见着!”
沈云嘉发话后,便以休息为由让二人退下。
二人才走到屋外,扶榆忽然凑近,眼睛紧紧盯着扶桑的袖口:“扶桑,刚才小姐赏你什么好东西了?”
扶桑叹了口气掏出手镯:“小姐是真的伤心坏了,这对镯子是当年定亲打的,小姐也不要了。”
除了手镯,扶桑不再说其他,扶榆到时追根究底:“扶桑,我明明瞧见,还有支发钗呢?”
扶桑还未开口,院外有人敲门。
“什么事?”
扶桑开门询问。
“老太太在主院,邀大小姐一同用晚膳。”
“知道了。”
秋林院
沈云歌刚坐下喝了口茶,实在气不过,又发了好大一通火。
我明明已经重生再来一次,为什么这一切没有按照我预想的发展?
沈云歌回忆起前厅的所有人,只剩沈云嘉。
一巴掌拍在桌上,吓得倒茶的万里手一抖,水溢出来不少。
沈云歌见万里的样子,心中有燃起一股无名的怒火:“陈妈妈!”
陈妈妈,沈云歌生母厉舒柔的陪嫁,厉舒柔死后就在秋林院主事。
“小姐。”
沈云歌管不得陈妈妈是生母的陪嫁,言语犀利:“陈妈妈,你怎么管事的,叫那小蹄子闯进秋林院!怎么,是打算告老还乡了?”
陈妈妈素来知道沈云歌私底下脾气暴躁,近来更甚从前。
陈妈妈可不敢惹这位祖宗:“老奴失职,请小姐责罚。那扶桑忽然大喊有贼,奴婢怕丢了昂贵物品,这才叫她钻了空子。”
“责罚?我的婚事被沈云嘉毁了,你同我说责罚?你别以为你是母亲的旧人,我就不会发卖你!”
沈云歌嘴上不饶人,人已经走到书案前开始写信了。
“若非我早有准备,否则,即便你是母亲的陪嫁,我照样不会手软!”
“是是是,老奴知道!小姐宽空大量!”
不多时,沈云歌将信件放入信封,转手递给万里:“送到陈府,这封信要是送不到,你也不用回来了!”
万里接过信不敢有片刻犹豫,拔腿就往跑。
沈云歌坐在梳妆台前,将明艳亮眼的妆容擦了不少,起身时,就成了病美人。
“陈妈妈,陪我去趟祖母院里。”
......
主院
沈云嘉到时,院里便传来沈老太太哄着沈云歌的声音,隐隐约约还能听见沈云歌抽泣。
难不成,万容还有事瞒着自己?
沈云嘉有这个猜测也并非毫无道理,这一世万容的处处表现,确实与上一世大有不同。
对沈云歌,说是听了沈峰和沈老太太的话而娇惯,不如说是放纵,有种各行己事,再不相干的感觉。
再者,厉家上门后,按照万容从前的做法,加上沈峰和沈老太太的偏心,万容理应顺着沈云歌些。
说不通,全都说不通。
沈云嘉实在是觉得荒谬,重生,偶尔能听见他人心声,身边人或多或少都与前世不同。
这不禁让人怀疑,难道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马车一路驶回沈府,停车时,天空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三人才下马车走到府门口,万容头也不回,只留下一句话:“到祠堂来。”
进了祠堂,万容只叫沈云歌跪下。
“母亲。”
沈云歌正想开口。
“我叫你跪下。”
沈云歌满脸委屈,但见万容一丝不苟的脸,沈云歌还是老老实实跪在列祖列宗面前。
心里大概知晓下跪的缘故,嘴里却不肯认错:“女儿不知犯了何错,母亲要这般责罚!”
语气听着委屈极了,仔细一听,还有稀稀疏疏的抽泣声。
沈云嘉印象里,万容没有发过火,况且如今这事,上一世是从来没有的,沈云嘉无法确定事情的走向,只敢默默站在一旁。
万容的声音里多多少少带着点气愤:“我是不是同你说过,不要与那陈征再有纠缠?陈征在前厅闹得那出,这些时日来,我和你父亲花了多少心思处理?你真当我是深宅怨妇,半点脑子都没有吗?”
沈云嘉见万容的样子,不免想起,沈陈两家退婚,首先是两家的各项联系受到波及。再者便是名声,两家长辈的名声,官场上的名声,儿女的名声。最后便是,此事宣扬出去,妇人们的嘴,也需要堵上。
短短几日,要处理这些,又要调和阖府上下,还要照顾沈云嘉。
沈云嘉想想都觉得累得慌,别说那两个不省事的叔母。
沈云歌那想的着这些,一贯的嘴硬:“女儿不知母亲再说什么。”
“你还狡辩!你当真以为,我方才在后院什么都没见着吗?”
怎么叫她瞧见了?
沈云歌心中一阵慌乱。
“如此大胆,你以为你能瞒得过谁?如意,你当真枉费我数年的教导!”
万容皱着眉,痛心疾首。
我分明避开了,难道是你?
沈云歌看向沈云嘉的目光极其不友善。
“发生什么事了,如此动怒啊?”
沈峰姗姗来迟,一见宝贝女儿跪在地上,急忙上前。
沈云歌冲着沈云嘉挑眉,扑进沈峰怀里:“爹爹,母亲忽然要罚我!”
沈峰边安慰沈云歌,边用责怪的语气:“夫人,这如意还小,犯什么错,非要这般责罚呀?若是跪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沈云嘉注意到沈峰还未来得及整理的后衣领,再想起从主院书房到祠堂不过数步,沈峰却姗姗来迟。
虽然下雨带着风,但沈峰身上若隐若现的香味,路过祠堂大门沈云嘉还是闻到了。
心脏仿佛被人揪着一般,跳动时都觉着有些疼。
当真不值得。
母亲为你养育孩子,在长辈身前尽孝,操持府内大小事务,维系官场人脉,却换来了......
沈云嘉不敢继续想,此刻的万容,又何尝不是上一世的自己。
沈云嘉也不知万容是否有注意到,只见万容继续:“为着陈征退婚一事,里里外外,妾身亲力亲为。本以为一切尘埃落定,只待为家中几个孩子寻门好亲事即可。怎料这孩子,今日在净居寺,福堂重地,私会外男。还是同家中退婚的陈征,这叫妾身如何不气?”
沈峰一听,便觉事情不简单,转眼正欲询问,便见沈云歌五官都皱在一块,委屈的不忍直视。
事态紧急,陈征,当我对不住你了。
沈云歌挽着沈峰:“爹爹,女儿不是有意的,真的只是凑巧遇见了,寒暄几句罢了。女儿也不知是何人,故意挑拨我与母亲的关系。”
沈云歌此言一出,沈云嘉无奈的笑笑,沈云歌都这么说了,那这挑拨关系之人,定然是非沈云嘉莫属了。
万容却不容沈峰猜测再开口,语气更加严厉:“老爷可知,陈家远在城外的主母今早才来信,要与妾身重新商议两家婚事。今日如意与陈征私会一事若是传了出去,将来无论家中哪个女儿嫁到陈家,难免受欺辱。便是没嫁陈家,议亲时也定是要被人挑剔的。妾身身为主母,管教孩儿,还望老爷莫要插手。”
还不等沈云歌求情,沈峰自觉维护起沈云歌:“夫人,如意这不说了只是凑巧遇见了,你将外头之事处理好便是,管教孩儿,我看就不必了吧。”
沈云嘉见惯了沈峰的偏心,也不知是不是厉宛的缘故,今日沈峰格外顾惜沈云歌。
“父亲,母亲所言并非毫无道理。女儿尚且能够躲到庄子里终此一生,可家中其余兄弟姐妹,难道也要被人议论,在大好年华被流言蜚语缠绕吗?”
无论万容是何缘故,与前世不太相同,但整治沈云歌,沈云嘉绝不会放过,即便今日不成,只要在沈峰心中凿出一个小洞,便不算失败。
怎么哪都有你,与你有个干系!
沈云歌也是头一回见万容这般神情,本就不知如何应对,沈云嘉还在一旁煽风点火,着实叫人火大。
“你凑什么热闹,这一切还不是因你而起,没事回你院子里待着。”
沈峰的话也算是在沈云嘉意料之中,毕竟没有什么能比得过厉舒柔和她的孩子。
“老爷,妾身为了相府操劳多年,您便是不信卿意,也该信妾身一回。妾身今日罚了如意,对二房三房才能有个交代,否则,老爷当如何面对二房三房,如意日后该当如何?”
听到这里,沈云嘉算是明白了,万容此举,一半源于自己确实生气,另一半就是对于家族,希望以此,化解不必要的纠纷。
若是沈峰当真以家族为先,此刻便不应阻拦,否则来日,大房只怕会被二房三房压制。
沈云嘉无奈:若是往日,或许父亲不会再阻拦,可这些日子,厉宛也不是白白在府里晃悠的。
沈峰何时见沈云歌受过苦,幼时犯错,甚至不舍得责骂,加之厉宛的出现,更加见不得厉舒柔的孩子受苦。
“二房三房那边的事,自有夫人处理,何故那孩子做例?为夫知你对如意和唤儿不上心,可你也不该听信他人一面之词,如意既然说了是凑巧,对外也只说凑巧便是。因着这些风言风语便不与我相府接亲,那是他们没眼光!”
沈峰当真动怒了,对万容也没了耐心。
沈云嘉在扶桑身侧低语几句,扶桑便瞧瞧退出祠堂。
母亲这架势,也不知道是否能成。
万容转变的过于突然,毫无征兆,沈云嘉没有任何准备,此刻才叫扶桑离开,也不知道能不能保证今日祠堂,万容不受到伤害。
沈峰停顿半响:“况且下个月皇后千秋,你再为几个孩子好好挑挑便是,何必如此动怒?”
万容面上看着波澜不惊,实则内心失望透顶:“老爷何不问问如意,既是凑巧遇见,为何二人卿卿我我,抱在一块?何不问问,今日在净居寺的,都有谁家夫人?还有那说是凑巧遇见的陈征,他又犯了何事,叫谁的人带走了呢?”
沈峰抓到万容话末:陈征小有功勋,便是高官也没有直接带走人的说法。
沈峰警觉,总于察觉此事不简单:“何人啊?”
万容侧过身不再看着对父女。
沈云歌终是不敌沈峰一探究竟的目光,沉默良久才磕磕绊绊开口:“是,是太子。”
沈峰愣住,内心独白不断。
太子向来办事不留情面,连皇后送到东宫的侍女都不留情面赶走。
本想投靠太子,这,也不知太子会不会计较。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万容看向祠堂外淅淅沥沥的雨:“那是太子贴身之物,虽说贵人事多,也不见得太子会追究。可若是追究起来,沈家女儿同那贼人一道,老爷到时便是有十张嘴,又如何说得清?倒不如尽早撇清关系。”
沈云歌晃动沈峰衣袖:“不是的爹爹,云起哥哥不是贼人,定是被陷害的。爹爹再等等,晚些寻人一问便知!”
沈峰不为所动。
不就是个玉佩,能有多珍视?
沈云嘉忽然想起前世一桩旧闻:”妹妹,听人说,太子是个冷面杀神,这些年来,最爱刨根问底,斩草除根。”
我的好妹妹,这桩旧闻,还是从前,你说与我听的,不知你可还记得?
沈云嘉将手帕攥紧握在胸口,佯装害怕。
沈云歌自然也想起来,前世为了污蔑太子在沈云歌心中的形象,自己可是做了不少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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