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尹玮菁菁的女频言情小说《走阴镖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鹿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媒人看到那两个八字,立刻回道:“这两个一个是李家的姑娘,是个大学生,在省城里面工作——另一个是我自己家的侄女,是个老师,工作稳定,人也温柔的很。”三舅继续在几张八字里仔细搜寻,忽然又拿起了一个:“这位呢?”媒人脸上有一刹那的尴尬,眉头微微皱了皱:“这......这怎么也进来了?这姑娘打上完初中就辍学了,家里喊她找个人家也不找,也不知道想做什么!”我问三舅:“这个八字怎么了吗?”三舅没有多说,只是略一点头:“这丫头的八字和你很相配。”我思来想去,忽然问媒人:“大娘,我的情况你想必也听说了,我的婚宴要在六虎洞办,这样的鬼鬼神神的事情,她们真的不害怕吗?”媒人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拍大腿扯着嘹亮的嗓子笑:“嗨呀,我看你三舅就是说疯话...
《走阴镖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媒人看到那两个八字,立刻回道:“这两个一个是李家的姑娘,是个大学生,在省城里面工作——另一个是我自己家的侄女,是个老师,工作稳定,人也温柔的很。”
三舅继续在几张八字里仔细搜寻,忽然又拿起了一个:“这位呢?”
媒人脸上有一刹那的尴尬,眉头微微皱了皱:“这......这怎么也进来了?这姑娘打上完初中就辍学了,家里喊她找个人家也不找,也不知道想做什么!”
我问三舅:“这个八字怎么了吗?”
三舅没有多说,只是略一点头:“这丫头的八字和你很相配。”
我思来想去,忽然问媒人:“大娘,我的情况你想必也听说了,我的婚宴要在六虎洞办,这样的鬼鬼神神的事情,她们真的不害怕吗?”
媒人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拍大腿扯着嘹亮的嗓子笑:“嗨呀,我看你三舅就是说疯话,开玩笑呢,你这么年少有为,不就是前段时间偶尔倒霉了一次,出了车祸吗,怎么也神神叨叨起来了?”
我右眼皮一跳:“大娘,你不会压根就没和人家说吧?”
媒人摆手:“说什么说,这都什么年代了,也不怕人家笑话!”
“你!”我气极反笑:“这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媒人随便点头糊弄着:“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之后和她们交代一下。”
说完了这话,媒人转头就往门外走去,白茫茫的大学覆盖了一切,檐下路滑,她一边小心的挪动步子,一边扶着墙。
忽然,她脚下忽然一滑,竟然往后栽了下去!后脑勺直愣愣的磕到了不远处的台阶!
“咚”的一声,是闷响,媒人竟然就这么在雪地里躺着,过了半天都没站起来。
三舅连忙出去扶,媒人竟然就双目无神,睁大双眼呆呆的望着正在下雪的天空,四肢僵直的登着,脑袋下是一滩血。
三舅吓了一跳,连忙去试大娘的鼻息,食指从鼻下收回来的时候,三舅的脸色异常难看。
我倒吸一口凉气:“还有气吗?”
三舅点了点头。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三舅,吓我一跳,看你这脸色,我还以为她——”
三舅叹了口气:“还有气,确实还不算坏,不过她这情况......”
媒人忽然尖叫着从地上弹起来!
她脸色惨白,这时候任凭谁叫都看着呆呆傻傻的,接着就是惊慌失措,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看见了!我看见了!有人抓着我的脚,把我拉倒的!”
眼看着她又要滑倒,我连忙拉住她,我妈找来了包扎伤口的纱布,又找来了药酒,给惊魂未定的媒人包扎伤口。
媒人还没恢复神智:“你没看见吗?不可能,那么明显,台阶下那么明显的躺着个血淋淋的女人,你没看见?”
我妈摇了摇头,安抚她:“王婶,你是看走眼了吧,今天天气冷,肯定是冻得眼花了,哪有什么女人?”
她不停的摇头,面色仓皇而无助,我在堂屋听到声响,怕王大娘又出什么事情,于是就推门进去看。
谁知王大娘看到我,那一双眼睛瞪的铜铃一样大,直直的看着我,往我妈身后躲:“你别过来!”
“怎么了?”我也没有贸然上前。
我妈把王大娘护在身后,安抚她的情绪:“没事没事,他是煦杭啊,怕什么?”
“煦杭啊,你身后有人。”王大娘几乎是一边哭喊一边抽泣,手在瑟瑟发抖,指着我背后:“一个女人,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红色衣服,七窍流血的女人!”
我听完这话,背后一阵发凉,不知道是天气冷,还是害怕,顿时有种寒毛倒竖的感觉。我的颈侧好像有人在轻轻吹气。
我妈一边安抚王大娘,一边给我递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我从王大娘醒来之后的只言片语中捕捉到了关键词: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
我忽然大着胆子问王大娘:“大娘,那个女人穿的红衣服?”
“对。”
“那她现在站在哪里?”
王大娘似乎有些害怕的不敢看我,我作势就要往前走。
她啊的一声,大叫了起来:“啊!别过来,你别过来!”
“好,那我就站在这里。”
王大娘躲在我妈背后,盯着我的右侧后方描述起了那个“女人”。
“她就趴在你背上,她身材削瘦,眼睛瞎了,两个血窟窿——正往下滴血,一滴一滴的沿着脸滑到下巴上,瓜子脸,她好像在哭?我总觉得她长得有点像谁......”
至于像谁,她没继续说,仿佛是“那个女人”走到了王大娘面前,她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胳膊推搡着空气,大喊救命。
三舅这个时候并不在家,他说这一场雪下的有些怪,要出去查看一下。闹腾了大半天,我忽然想起前不久我占卜问这场大雪的一个卦象。
泽风大过。
养成后有成,物成必动,动则有过。
很奇怪的一个卦象,这是个凶卦,但在某些意义上又没那么凶,明明是这样天降异象的一场雪,就算有神鬼作祟,在卦象上也应该显示的是阴气过重,而这一卦是阳气过重而失调。
难道,六虎洞里的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一个凶神,而且十有八九这个凶神,与这里的莫个人,或是某些人有过节。
起因动念,还是一场因果吗?
我有些想不通,难道是这里百年前破土挖山触了煞气?
正这样想着,三舅隔着风雪踏进了屋子,他撩开门外的门帘,身上都是白皑皑的雪,他一边把脚底下的雪磨干净,一边给我手上塞了几株水草。
“我劝你,尽快准备你的婚礼,这雪下的不寻常,很有可能是六虎洞里的那位作祟。”三舅指了指我手上的草:“这几株水草是我从六虎洞里面拔的,这么冷的天气,洞穴内竟然十分温暖,温泉水不停的往上冒,还长了许多水草。”
六虎洞确实是有常年的温泉,但北方的冬天寒冷,即便是温泉常年不冻,也难有长势如此茂盛的水草,何况是今年下了这么多天的雪?
我叹了口气:“我哪儿能想准备就准备啊,我现在还是之前的那个要求,愿意和我结婚的那个姑娘必须是知道这些事的,再怎么说,也不能害了人家。”
三舅摇了摇头,从怀中拿出几张纸条,我还记得这是王大娘刚给我们的生辰八字,三舅抽出了其中一张:“我当时说这张,和你的8字十分相配,其实但除此之外,这八字很契合我们的符阵,但我总觉得这个八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三舅年轻时,多多少少也跟着王瘸子学过不少本事,说不定这个姑娘的八字,是他给看过的呢。
都说一个人一辈子的运气是注定了的,如果前半生用光了好运,后半生就会轻则霉运缠身、半身伶仃,重则锒铛入狱、短命横死。
我原本不信这些歪门邪说。
我出身在一个贫困山区,具体有多贫困呢?十几年前山里没有通车,要步行十几里地到镇上才能赶车、买卖东西和读书。
我在镇上念小学,因为家里穷,连练习册都买不齐,成绩一塌糊涂。我性格又孤僻老实,久而久之,就变成了班里那些混小子欺负的对象。
有一次破釜沉舟的和为首的何小东打了一架,失手推倒他磕到了脑袋,何小东捂着磕破的血窟窿,咬牙切齿:“赵煦杭你完了,老子明天要是在学校见到你,非打死你!”
何小东这话听起来似乎是在恐吓,但我知道他没有说大话,何小东家里在我们当地出了名的有权有势,他爸是警察局的局长,他妈从商,靠着家里的关系,承包了好些工程。
别说何小东打我,就算是真的闹出了人命,恐怕也是自家犯法自家查,定个意外不了了之。
事情闹成了这样,我趁着夜色,寒冬腊月一个人走了十多里地回了村里,在家门口徘徊了很久也没敢进去。
我爸瘫痪在床,家里全凭爷爷奶奶种几亩地维持生计,我不敢让他们担心,也不想就这么辍学去打工。
就在村子后面的山洞里睡了一晚上。
那时候年纪小,在黑黝黝的山洞里怕的厉害,一边自言自语的说话,一边缩在角落里哄自己睡觉。
迷迷糊糊间,我好像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
铁链脚铐的四眼人头兽问我:“小子,你哭什么?”
我把事情讲给他听。
四眼人头兽被铁链锁在山洞里,两双眼睛看不出是悲还是喜,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看着它也一点不害怕。
人头兽听完我讲的故事说,我可以许一个愿望,只要是我能用自己的东西换了来的,什么都可以给我换。
他阴测测的笑问我,想不想弄死何小东。
洞口的冷风吹在我脸上,像刀割一样,一刀一刀的划在了心口。
弄死一个何小东又有什么用呢?还是会有另一个李小东、张小东来欺压我,难道每一次都要求他们死去不成?
我摇了摇头,我说:“我想出人头地。”
人头兽似乎是料到了我会这样说,他说我这一辈子福薄命浅,只能庸庸碌碌的在村子里寿终正寝,要是想出人头地,那就得把所有的运气挪到前半辈子来。
但是他有一个条件,就是要我二十五岁那年回六虎洞成亲举办婚礼,献祭自己的妻子,否则我就会短命横死。
我哪里顾得上那么多,听到能出人头地,立刻答应了下来。后来我被村子里的人发现的时候,已经被冻得迷迷糊糊的发起了高烧。
我回了家,村里的赤脚医生看了又看,吃了药输了液都不见好,说是让准备后事。我妈顾不上在城里打工赚钱,连夜坐了火车回来。
没想到高烧到四十多度的时候,当晚睡了一觉,神奇的好了。
一觉睡醒后的我觉得精神头十足,耳聪目明的,后来我在天涯网的帖子上知道了那个感觉——开悟。
好像大病一场之后,我刹那间开了悟,看起书上的那些知识点如有神助,短短一天半的时间就把课本上的知识都过了一遍。
我还是不敢去学校,生怕何小东真的喊人打我,我就一天天的待在家里混日子,一周之后,忽然听说了一个让我惊愕的消息。
何小东死了!
说是第二天捉了一条毒蛇,塞进了我的书桌里,没想到第二天我没有去学校,何小东懊恼的一把火烧了我的书,却忘了毒蛇这茬子事。
他上课趴桌子上睡觉的时候,竟然被这条毒舌从脖子上一口咬住了大动脉,等众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
又过了两天,何小东他爸以权谋私的事情被上头查办,连同他妈,一起被带走调查了。
我终于回到了教室重新上课,一路上仿佛开了外挂,次次都是年纪第一,没过半年又赶上了重点中学交换贫困生的名额,破格学费全免,录取到了市一中。
后来又考上了重点大学,大二时参加的一个创业大赛拿到了立项,获得了人生中第一个几十万的投资,我的传媒公司顺利开业。
没想到我第一批签的几个主播,人气一个比一个高,第一年就创下了几百万的营收,去掉各种费用,到了我手上的分红都有上百万。
三年过去,我已经在寸土寸金的上城全款买了房子和车子,拿出了一笔存款给村里修了几条路,还建了一所小学,资助和我一样读不起书的孩子们上学。
眼看离我二十五岁的生日越来越近了,这么多年过去,我已经有点分不清当年的那个人头兽到底是真实存在的,还是我迷迷糊糊的一场梦?
我是正月的生日,刚好今年过年没什么特别安排,就开车准备回家过年。说来也奇怪,我现在在上城,怎么说也已经安身立命了,五次三番要把爸妈和爷爷奶奶接过来,他们怎么说都不同意。
好不容易有一年准备离开,结果我们那里下了一场几乎是灾难性的降雪,大雪封路小半个月,三舅又害了疯病走丢了,最后也不了了之。
没想到意外就发生在今年腊月,我回家的路上。
回家路上遇到一家人家结婚,说实话,目前我还没有结婚的打算,一来是公司的事情忙,二来是这些年见多了人情冷暖,深知遇见一个能值得执手到老的人不易。
新人上高速前因为比较急,就插了我的队,新郎递给我一盒烟表示歉意。
我也没生气,让他们先走。
电话那边的秘书笑嘻嘻的问我:“赵总,您什么时候打算结婚啊?”
我叹了口气:“不知道,反正不是这几年。”
谁知说完这话,一路上就诸多不顺,就在我开着车子下高速的时候,车子忽然失灵,车头直直的撞到了一旁的栅栏!
一刹那天旋地转,我感受到挡风玻璃的碎片划伤我的耳廓。
电光火石间,我失去了意识。
直到再一次醒来,眼前竟然是害了疯病的三舅。
三舅趴在我的床头,神秘兮兮的问我:“大侄子,我知道你为什么出事,你是不是欠了阴债没有还?”
“阴债?”
三舅皱着眉头没说什么,媒人在我家出了事情,我妈就把她暂时安置到了西房,喊来了二舅妈来照看,她便开始打电话给王大娘找医生。
眼看王大娘在客房安稳睡去,三舅忽然拉住我和我妈,带着我们往厨房走去。
三舅抓着我的胳膊:“朝着灶神跪下。”
我有些懵,但也大概能猜到三舅是做什么,我们这边老一辈的人习惯用锅灶烧炕,锅灶是用砖或土搭起来的,一头开着口烧火,另一头开着口连着炕,是烟走的地方。
热滚滚的烟通过炕洞一直往烟囱里走,土炕几乎就能温暖一个冬天,所以在我们这边人的信仰里,锅灶是极其重要的物件,灶神是一家之主,更不容亵渎。
我双膝跪地,朝着灶神磕了三个头,三舅开始在灶神面前祷告:“弟子孤寨村黄根水,谨以清茶香烛,供奉灶神尊前。伏愿玄灵灶君,察纳微忱,赦免凡尘过失。今焚香三炷,化吉帛九重,祈请神明扫除晦气,涤荡厄运。”
接着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黄纸,包裹着两张冥币,虔诚的在灶神面前拜了三拜,接着又点了一段蜡烛,让我拿着黄纸和冥币。
“煦杭,你拿着黄纸将冥币包住,给你二舅妈,让她在王婶从头到脚绕一遍,头顶绕三圈,手掌各绕三圈,最后脚底再绕三圈,务必捏紧黄纸,回来之后,用我面前的蜡烛点燃,放在灶里烧干净。”
我点头:“三舅,那你?”
“我在这里看着蜡烛,务必要快,绝不能等蜡烛熄灭。”
我接了任务,拿着黄纸和冥币就往西房走过去,把事情给二舅妈交代清楚,毕竟王大娘与我和三舅男女有别,这种事情也只能交给二舅妈来完成,二舅妈战战兢兢:“你三舅这方法,会不会太......”
三舅前不久教过我,这个方法其实是一种捕恶鬼凶神的阵法,黄纸冥币困于其中,再通过灶口,让邪祟沾染烟灰,受尽炼狱焚身之苦,再从烟囱滚出去。
我干咳了一声,朝着屋内提高声音,一字一顿的说:“无论你是什么凶神恶煞,要是还不从王大娘身上下来,那我也只能用这一招让你从烟囱出去了,要是现在知道回头是岸,我还能放你一马。”
王大娘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喉间发出仿佛气囊漏气的呼哧声,接着胸腔开始异于平常的起伏,王大娘忽然抬手,指着我!
“你!”
天色渐暗,屋子里没有开灯,黑暗如同看不见的野兽一般,一点一点将所有可视的景象都变得模糊了起来,连同人的面孔,都上了层冷色调的滤镜。
王大娘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二舅妈明显有些害怕的脸色发白,但还是压抑住心中的害怕,扶住王大娘,柔声细雨:“是不是做噩梦了?没事啊,没事......”
二舅妈自己的声线也在颤抖。
忽然!我眼前闪过一刹那的白光!
那光晕仿佛是从王大娘身体里发出来的,接着就扑向了我,我忽然就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面前仿佛出现了个女人,她一身红衣背对着我,似乎在哭,肩膀一抖一抖的。
她声音哽咽,好像在问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刚准备说话,她却猛的把头调转过来!
一张惨白的脸上几乎没有血色,长长的头发从中间分开,湿漉漉的仿佛在掉水,本就没多大的脸上,有两个血窟窿!
七窍流血,惨不忍睹。
她每说一个字,鲜红的血液就往出流一寸,眼里的腐肉一颤一颤的......
红衣女鬼抬起她枯槁的手,伸向我的脸颊!
“啊!”我尖叫着醒来。
三舅、二舅妈和我妈围坐在我面前,灶神面前点的蜡烛已经燃到了尽头,徒留下一截未燃尽的蜡泪。
我捂着脑袋,有些懵懂的看着他们:“我怎么了,我不是在西房吗?”
三舅看着我,神色复杂。
“怎么了吗,三舅?”
他摆摆手:“没事,已经斩送完了。”
三舅说的斩送,正是先前的黄纸包冥币的法子。
我妈略有迟疑,点了点我的脸颊:“你这是摔的吗,怎么倒像是被人扇了个巴掌?”
我不在意的摇了摇头:“反正也不疼,王大娘斩送完之后怎么样?”
三舅摇了摇头:“王大娘没事,但斩送的的并不是王大娘,而是你,那东西从你进门之后就窜在了你身上,你说了什么吗?”
“也就是正常斩送前说的一些话。”
三舅忽然笑出了声:“这女鬼临走前,还扇了你个巴掌。”
“啊?”
好一个红衣女鬼,我和你无冤无仇,好心劝告你回头是岸,不听也就算了,竟然还打我脸。
我妈的目光投向了窗外密密匝匝的雪,大雪还在下,仿佛永远没有尽头,要将这镇子子冰封起来一般。
她叹了口气:“我总说你三舅信这些鬼鬼神神的东西没道理,但这大雪下的久了,我心里也没底,会不会和你那个阴债有关系。”
三舅点了点头:“是有关系,得尽快想解决的方法了,我倒是有个办法,但是你们必须集齐这么几个人。”
三舅缓缓道来。
破解阴债需要到六虎洞进行结婚仪式,最好采用最原始,最传统的仪式方法。得挑一个黄道吉日,选黄昏傍晚进行结婚仪式。
共需要五个人,一个新郎、一个新娘、一个童子滚婚床、一位长姐描红妆、再朝长辈拜高堂。
但童子和长姐,都需要和新人一方有血缘关系,这事情还真让我犯了愁,我的辈分不算大,同辈没有特别小的弟弟,再往下也没有侄子
不过二舅家的几个儿子虽然已经读高中了,但只要童子之身未破就能成阵法,而且八字最合适的是我的二表弟。
二舅妈听了这话之后,面露难色。
我以为是二舅妈不愿意让儿子冒险,毕竟这些事情,也应该尊重本人及家长的意愿。
谁知二舅妈脸色一红:“他,前几年和村西的赵寡妇......”
大家面色一滞,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毕竟小表弟今年才高一,前几年,那就是......
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二舅妈叹了口气:“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毕竟是关乎生命的大事,我就和你们说了吧——你大表弟可以。”
啊?大表弟不是都结婚了吗,难道是不举?
二舅妈缓缓道:“你大表弟他,只和他之前那个男朋友——”
......
全家沉默不语,大表弟怕是不知道,他现在已经身败名裂了。
柳芸溪眨巴着眼睛,忽然提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我们去六虎洞看看吧。”
现在?
她拉着我的胳膊,胡搅蛮缠般的:“去嘛去嘛!”
现在贸然去六虎洞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尤其是我二十五岁生日将近,在此前阵法未成,坚决不能冒险。
况且,这个柳芸溪来路不明,一个陌生人会不顾自己性命的去救另一个人,本来就很可疑,我没说什么,佯装闲聊般的打趣她:“你呀,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这么晚了,快去睡觉。”
柳芸溪啧了一声:“这笔记还没看完呢,这就走了?”
“你快把笔记还给三舅,这可是他的命根子,也就是今天喝醉了才愿意给你,明天要是醒酒了,肯定要和你急。”
她又翻了几页,满不在乎:“行吧行吧,那我待会儿把笔记放回去。”
从柳芸溪来二舅家,说要嫁给我开始,她似乎就自然而然的接受了这件事情,我们两个人的关系,也微妙的近了起来。记了电话,加了微信、甚至连短视频软件的好友都加了一个。
三舅喝饱了酒,在客房呼呼大睡,柳芸溪在另一间客房玩手机,时不时分享一些乱七八糟的视频给我,还偏要强迫我看了才行。
睡意袭来,我似乎又闻到了一股莫名的,香,那种香入骨髓,沁入肺腑的味道似乎要一点点进入我的五脏六腑一般,大脑在睡意中逐渐放空......
我又一次看到了。
这次看到的,是黑夜里的一次婚嫁仪式,黑黝黝的小树林像两头会吃人的巨兽,唢呐吹响,将可怖的黑暗添上了一层喧闹,但这喧闹声并不让人觉得热闹,而是有种凄凉的烦躁。
大红的轿子被几个人抬着,轿子的门帘上编织好的黄色珠帘一颤一颤的,走一步、颤一下......
为首的人抱着一只雌鸡,轿子旁的两个壮汉也觉得十分眼熟,手里拿的却是......两叠冥币!白色的、黄色的圆纸剪成铜钱的模样。
他们喊着:“天地为证,鬼吏为媒。自此寒衣有人添,孤冢有伴守。余情难了,便生死相许,生者安,逝者宁,冥冥之中,姻缘永续......”
像是冥婚的念词。
我站在树林中央,看着一行人朝我接近过来,他们都穿着大红喜字的衣服,举起的两个喜牌,上面写的竟然是两个大大的“奠”。
诡异至极。
忽然,一阵风吹过来,吹起了被抬着花轿的帘子,帘内的风光露了出来,我看到了新娘的面孔——这不是,柳芸溪吗?
众人皆见天地,唯独她似乎见到了我,盯着我朝我笑。
众人死气沉沉,唯独她似乎是鲜活的,眉眼生动。
忽然,头痛欲裂——接着就是耳鸣和怪叫,似乎有无数灵魂和声音撕扯着我的意识,我沉沦在这个寻不到出口的梦魇里。
......
后来意识彻底昏沉,不知是掉入了梦魇,还是陷入了沉睡,直到第二天日头东升。
三舅打着长长的瞌睡来敲我的门:“煦杭啊,芸溪回家了吗,有没有跟你说啊?”
我被三舅从睡梦中惊醒,哪里能记得这些事情,懵懵懂懂了半分钟,这才意识到三舅在问什么,不过柳芸溪自己也有家,那么大的人了又跑不丢,又不用事事找人汇报,怕什么?
我摆手:“应该是回家了吧,我们村子才多大,能有什么事?”
我忽然发现,今天一早,雪竟然神奇的停了。
三舅念叨:“一个新郎、一个新娘、一个童子滚婚床、长姐一位描红妆、长辈以为坐高堂——眼下就差一个长姐了。”
我们家子嗣不算多,除了很多年前死去的表姐,我似乎还真没有什么姐姐,除非就是一些远房亲戚家,辈分上算姐姐的一些姐姐。
三舅思考片刻:“我记得我师傅给我说的是,需要一位妻子家的长姐。”
“这有什么区别,三舅,你别是记错了吧?”
三舅:“这事情绝对不能马虎,这是我师傅亲口告诉我的,当年他强调了不下三遍,一遍又一遍的问我记住了没。”
我摆手:“行吧,那我去问问芸溪,看她家里有没有姐姐愿意的。”
其实不是我大意马虎,做这种事情还想着找平替,主要是还阴债这件事情凶险万分,牵连进来的人都跟着多添一分风险,我不知道柳家的女儿多不多,但无论如何,也该考虑人家愿不愿意、放不放心把两个女儿交到我们这边。
我给柳芸溪打电话,没想到打了两个都没有接通,连微信也是毫无回应,我又打开短视频软件,这个点也神奇的并不在线。
三舅朝院子看了看日头:“得了,估计你们年轻人还在睡觉呢,下午再打吧。”
我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个梦,开始莫名其妙的有了些担心的情绪,柳芸溪她......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上一次看到那些异象,王顺脑袋磕到了石头上,差点送了命,这次呢?
我接连给柳芸溪打了十几个电话,从一开始的无人接听,变成了不在服务范围内,我这心急如焚的往柳家赶。
收到柳芸溪回过来的电话,她语气欢快,有些微微的喘气,似乎在走路:“赵煦杭,一连十几个电话,你最好有正经事!”
“你......”在这样紧要的关头,我却差点忘了我要问什么。
“你什么你,快说!”
“你在哪?”我问。
“我在去六虎洞的路上呢,山路上信号不好,所以一会儿打的通,一会儿打不通的。”
真是犟啊,昨天说不陪她去,没想到今天一早竟然一个人跑上去了!
大概是天寒,被她气的大口吸了两口冷空气,竟然有点咳嗽起来,干咳了好几声之后:“你现在具体在哪里?”
“干嘛!”
“当然是过来找你了,不要乱跑,我陪你一起上去。”
已经是这个情形了,想必劝是劝不住的,我只能答应陪她一起上山,没想到他的下一句话,让我顿时心口一紧。
她似乎停顿了几秒,大概在观察自己在哪里:“不知道,反正就是在上山的路上,旁边有两排黑压压的树,树的中间有一条路,再往前两旁是农田,对了,这路窄的很,大概也就是农田的主人们会经过。”
她的这些描述,明明就和我昨天梦里的一模一样!
我顿时有些慌乱:“你听我说,现在、立刻、马上下山,我去接应你!每隔五分钟,在地上随便做点什么标志,最好是给我回个电话报平安。”
她倒是还在那边嘻嘻哈哈:“怎么啦,难不成是在担心我,放心,我多大个人了,不就是上一趟山,能有什么危险?”
我来不及多想,穿好衣服,又随便拿了一件厚的外套,就朝六虎洞的方向狂奔。
说来也奇怪,二舅前几年是跟着兄弟开煤矿发的家,后来经人介绍娶了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也就是我二舅妈。
后来结婚后日子过得也顺遂,两个儿子之后得了一个幺女,可自从他们家重新规整装修了大院,就开始发生一些倒霉事。
先是带二舅开煤矿的那个兄弟,因为不懂账,被会计检举。后来加上政策的变动,煤矿拿不到开采指标,资金链续不上直接破产了。
那兄弟债务压着债务,税又补不齐,后来直接进去了。二舅虽然没有受到连累,但那些年投的钱全赔进去了,连孩子们的教育也跟着退步,从国际学校转到了普通学校读书。
可是二舅这个人十分的轴,一辈子爬摸滚打什么都经历过,最不信的就是神鬼之说,三舅装疯卖傻也曾经说要帮他看看,他不厌其烦,连门都不让三舅登。
我和三舅对视了一眼,问二舅妈:“我听说我,二舅这几天出去跑车了?”
二舅妈从前也不信这些,但是今天眼睁睁的看着王大娘的状况,多少有些半信半疑了。
二舅妈吞了吞口水:“煦杭,你是想背着你二舅,带你三舅过去看看风水?”
“对。”
三舅皱着眉头略带责备的看了我一眼。
二舅这个人脾气暴躁,又是个急性子,平时看到三舅这种懒散疯癫的人,难免恨铁不成钢。两人经常动手,光我知道的也没有一百,都有八十了,三舅也不想管二舅的事情。
我拉着三舅的胳膊,糊弄着哄他:“三舅,平时我妈是不是对你最好了,我也经常念着你呀,你就当不是为了二舅,为了我还阴债这件事情嘛。”
三舅这才神情没有那么严肃了,毫不客气的绕到我家的橱柜后面,找了了瓶好酒倒了一杯。
二舅妈以为这也是三舅看风水的重要流程,连忙问他还要不要,家里还有好几瓶酒。
三舅摆摆手:“天天招神除鬼,难免要壮壮胆。”
我妈啧了一声:“行了,快别喝了你,哪是要壮胆,你就是想喝一口。”
三舅猛的灌完了酒,脸上浮现出了点红色,嘿嘿笑着抬头,拿了两张红纸和一支圆珠笔就往外走。
三舅仿佛还是前几年疯疯癫癫的那个三舅,走路脚步虚浮,看起来似乎有三分欢快。
二舅家离我们家不远,我在上城的时候工作比较忙,说起来也好几年没有来过二舅家了,他们家的格局已经和我记忆中的大不相同了。
朝南边大开的大红大门,为了能把车子开进去,建的很大,把之前门前的台阶,换成了水泥抹的一个小上坡。
进门看是个小上坡,出门的时候看着就是一个小下坡。
三舅看了看大门,就说:“门前不设下坡,聚不住水,也聚不住财。”
二舅妈点头,拿笔记着。
我们跟着三舅再往里走,映入眼帘的是中式的庭院,因为二舅妈喜欢养花,正北的西方那一块是个围起来的小花圃,东边是一间单耳房。
三舅指了指东边的小厢房:“单耳房不吉利,尤其你们这种跑货运,跑资源的,更要不得单耳房,要么把东边儿的拆了,要么把西边儿的补一间。”
我们几个人准备正往里走,西北边的屋子里忽然传出十分响亮的动静。
二舅妈扶额:“这小子,长辈来家里也不说过来问问,嘀里哐啷的的又搞什么幺蛾子!”
她大步往前一迈,推开小房间的门,不由得怔在原地,接着就是一声怒火中烧的吼:“你疯了是不是,这钱盒你哪里找到的?”
接着就是一阵拉扯的声音,小表弟一边哭一边求饶,最后是摔在地上的声音。
眼见大事不妙,我连忙进去拉架,我把挨打的小表弟护在身后。:“舅妈,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嘛,孩子还小,别打他。”
“我就是说的太多了,这小孩儿都开始嫌我烦了,你拿家里的钱盒干什么,你是不是想着离家出走那一套?”接着,二舅妈从他鼓鼓囊囊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钱,红色的百元大钞一把抓不完,四散落在地上。
我问表弟:“你来说,哥护着你,绝不让你妈打你。”
谁知表弟反而是一副忍无可忍的样子,猛的睁开我的手,转头把屋子里的学习桌踹倒,书书本本撒了一地,亮着屏的手机滚了好几圈,最后成了黑屏。
表弟把口袋里的钱全掏出来扔在地上:“给你,我都给你!行了吧!你以为不给我钱,我就会乖乖待在这里吗?不给我钱我就自己出去赚!
我说了我不想读书,要出去打工,怎么说你都不听!就算我身上一毛钱没有,就算我出去饿死我也会跑的,你看不住的我的!”
表弟把我们推出门去,咣的一声关上了门。
“让你们见笑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二舅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抹了把眼泪继续带着三舅往前走:“再往前看看吧。”
三舅小声道:“你也别怪孩子,是他住的房间有问题,房子处在西北方,占了个乾字,再加上孩子命里本来土元素就重,房间里还都是些助土助火的摆设。”
土重则埋金,印星过旺,就会压抑情感表达,再加上房间里的色调和助火的摆设,更加剧了情绪矛盾,难免多生口舌摩擦。
二舅妈点了点头:“那可怎么办啊?”
“让孩子住到东边,屋子里摆些绿植,需木疏土才行。家中有男孩,不能住西南和正西方,西南方占乾,雷象占乾,是雷天大壮之卦,孩子容易想的多。”
我问二舅妈:“那大表弟呢,他住哪里?”
她答:“住的是西房。”
三舅啧了一声:“乱搞!我二哥这个人简直是没有敬畏之心,西厢房都是给女儿住才好,男孩住泽的位置,是个雷泽归妹的象,久而久之不就......”
二舅妈立刻顿悟:“我过了年就安顿给孩子搬!”
三舅打断:“不行,正月不准搬家,你就这几天赶快弄吧。”
“行,那煦杭的婚事是什么时候办啊?”
我叫住二舅妈:“舅妈,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和大表弟说清楚的好,毕竟做阵法这事情,也得看他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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