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转动脖颈。
她手中油纸伞的竹骨节节爆裂,十六枚银铃叮当落地。
每枚铃铛里都滚出一颗泡发的糯米,米粒上刻着微型人脸——全是历年冥婚的见证者。
“第一个祭品完成了。”
纸扎店老人幽灵般出现在供桌旁,枯手指向鸳鸯枕。
枕面金线绣的鸳鸯正在褪色,变成两只纠缠的白骨手。
老人从袖中抖出张黄符往阿Ken额头贴去,符纸却“嗤”地燃起靛蓝色火焰——火中浮现出1932年的记账单:“收丁家银元二十,特制浸水纸人一副,用于李代桃僵”。
阿Ken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纸化的皮肤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正是林小碗在古籍室看到的那份当票全文。
当他的脸部最后一块血肉纸化时,嘴角突然撕裂到耳根,露出里面塞着的——一绺民国新娘特有的发髻。
暴雨突然停止,祠堂陷入死寂。
林小碗这才发现阿Ken已经完全变成等身纸人,唯有右手掌心“百日”刻痕处还在滴落黄水。
九叔抓起供桌上的雄黄酒泼向纸人,酒液接触处“滋滋”冒出白烟,在空中凝成“99”的数字。
“灰要收好。”
纸扎店老人递来一只绣着符咒的布袋,“少一粒,就多一桩孽。”
林小碗颤抖着收集地上的纸灰时,发现每捧灰里都裹着一颗带血的糯米——正好九十九颗。
焚烧阿Ken尸体的火焰是反常的青绿色。
火舌舔舐纸人躯壳时,竟发出类似女人啜泣的呜咽声。
林小碗紧盯着九叔的一举一动——这个刽子手后代正用斩首刀拨弄火堆,刀身反射的火光在墙上投出扭曲的剪影:分明是1932年行刑的场景。
“看灰。”
九叔突然低喝。
纸灰无风自动,在空中组成“三生三世”四个大字,又迅速坍落成小丘。
最上层的灰烬诡异地保持着人形,胸口位置有个硬币大小的洞——正是鸳鸯枕里塞头发的位置。
林小碗的直播手机突然自动对焦灰烬。
镜头里浮现出放大三十倍的画面:每粒灰上都刻着微雕般的图案。
她颤抖着拼读:“第一世见证人李”后面的字被血渍模糊了。
但更可怕的是手机温度骤升,屏幕上出现个血色进度条:“阴间法庭证据提交完成33%”。
“李家是民国二十一年的记者。”
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