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 字,突然想起自己梳妆台抽屉深处,婆婆留下的补碗工具 —— 生锈的锔子、装着糯米浆的玻璃瓶、还有块磨得发亮的鹿皮。
那些被她束之高阁的老物件,此刻在记忆里泛起温柔的光。
“修补得顺着瓷性来。”
老陈头的镊子悬在半空,阳光穿过他手背上的蝴蝶形烫疤,在瓷片上投下斑驳光影。
苏璃猛地一颤,这道疤痕竟与女儿小雨耳后的烫伤如出一辙。
她想起上个月家长会,小雨怯生生举起画着三只手拉手小人的字条,中间那个小人耳朵上特意画了个红圈 —— 那是女儿对自己烫伤的诠释,也是对缺失母爱的无声呼唤。
蓝布包裹里,还有半片碎瓷藏着秘密。
苏璃看着老陈头的放大镜扫过瓷片边缘,那里隐约可见半朵莲花的纹样,与她腕间的刺青遥相呼应。
那是三年前,她偷偷在纹身店纹下的图案,原以为能借此守住婚姻的最后一丝浪漫,如今却成了讽刺的印记。
“有些裂痕,反而是福气。”
老陈头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从岁月深处传来。
他指着粗陶碗上蜿蜒的金纹,“你看这梅枝,顺着裂痕生长,比完整的图案更有风骨。”
苏璃的视线模糊了,眼前浮现出婆婆在灶台前补碗的身影,哼着的苏州小调里,藏着的何尝不是对生活裂痕的温柔接纳。
当她转身离开时,铜铃轻响惊落一片枯叶。
苏璃抱紧蓝布包裹,碎瓷片在怀中微微发烫,仿佛在传递某种神秘的力量。
街道上,暮色渐浓,她突然意识到,或许从婆婆将瓷碗交给她的那一刻起,命运就已埋下关于 “裂痕” 的伏笔 —— 那些破碎与修补,终将成为照亮前路的光。
二、缺耳熊(小雨篇)暴雨砸在修补铺的玻璃上,像无数碎瓷在哭喊。
老陈头刚把最后一片金箔压进玉佩裂痕,玻璃门就被撞开,裹挟着雨水与寒意。
穿蓝白校服的女孩浑身湿透,怀里却死死护着个褪色的布熊,发梢滴落的水珠在地板上晕开,像极了苏璃那只碎碗边缘的血痂。
“爷爷,能让小熊的耳朵回来吗?”
小雨的声音带着哭腔,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布熊的右耳只剩半截线头,露出里面发黄的棉絮,左爪还缝着块洗褪色的红布 —— 那是苏璃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