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队伍里,不动声色地踮了踮脚,眼睛扫过那一排熟悉的壳子。
那只绿色的旧壳子,是我的。
拿到手机的那一瞬间,我已经熟练地解锁、点开语音App、刷新联系人界面。
他不在线,但他的头像亮着。
我心里一紧,指尖有点颤。
点开聊天框——他留了一句话:“今天太阳很大,你那里也是吗?”
我噗嗤一笑,回了他:“大得想让我蒸发。”
“中午还跑去跑操,我差点变人干。”
“那我得找个罐子把你装起来,回去泡发。”
我一边咬吸管一边笑,天知道我笑得多傻。
我们的聊天很简单,甚至有点稀疏。
我每周只有周日的6小时自由时间,从晚上六点到十二点,手机必须上交。
而他,研一课程也紧,偶尔有报告要交、项目要准备。
但我们之间,从没冷场。
有一次我犹豫很久,鼓起勇气问他:“你会不会觉得……我们聊得太零碎?”
“不会。”
“你想聊的时候我在,不想聊的时候我等你。
就刚刚好。”
“刚刚好”这三个字,是他经常挂在嘴边的词。
就像他的人,不多不少,不近不远,温柔得很克制。
那晚我窝在自习室外面的台阶上,耳机里播放着他的语音。
他说最近实验室有个学姐偷偷养了一只猫,被老师发现了,全实验室围着那只猫转,还给它取名叫“页岩”。
我笑出声:“你们地质人真是一言不合就拿石头命名。”
“对啊,下次给你买块石头送你。”
“你送我,我还真得收着。”
“到时候在高考作文里写:我曾收到一块男生送的石头,开启了我对地质的兴趣……不行,这听起来像入教了。”
十一点半,我躺回床上,舍友们已经睡了。
只有我一个人还拿着手机,耳朵贴着耳机,听他发来的最后一条语音。
“早点休息,熬夜对你头疼不好。”
我“嗯”了一声,但没舍得马上回。
我盯着那个聊天界面,心里有个问题盘桓了很久:我们算朋友吗?
是不是只有我在心里偷偷喜欢?
我不敢问。
喜欢一个人本来就不是用“算不算”来衡量的,而是——你心里有没有他。
快到十二点,我打了今天最后一句话:“晚安,薄荷。”
“晚安,苏芷。”
我在收手机前盯着那句话看了十秒,像是要把它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