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
红纸边角被风吹得卷起,露出底下的小商品批发广告。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机械手表,表链上的煤灰不知何时蹭到了手背上——这是父亲在锅炉厂二十年的印记,也是她即将踏上的路的起点。
暮色漫进走廊时,李娟的咒骂声从操场传来:“不就提前交卷吗,装什么清高!”
苏瑶没有回头,只是把录取通知书折好放进帆布包。
前世的遗憾像掌心的茧,此刻正化作破土的力量,推着她走向更辽阔的远方。
晚风掀起她的蓝布衫衣角,带来远处油墨厂的气息。
这是1983年的夏天,高考的铃声刚刚响过,属于苏瑶的时代,才刚刚拉开序幕。
第三章:夜市小摊,初露锋芒1984年9月,财经大学的梧桐叶刚染上金边,苏瑶蹲在宿舍床沿,借着走廊的灯光给塑料发卡缠金丝线。
下铺李小芳晃着搪瓷缸凑过来,缸沿磕在她铁盒上:“瑶瑶,你这发卡比百货大楼的还精致,明晚带我去进货呗?”
她低头避开对方探寻的目光,指尖摩挲着裤袋里磨毛的车票。
半个月前,她攥着父亲偷偷塞的300块钱,混在扛蛇皮袋的商贩堆里挤上广州的绿皮火车。
车厢连接处的尿桶味熏得人反胃,她靠在硬座底下的蛇皮袋上打盹,听着湖南商贩用塑料盆接漏雨的滴答声,直到乘务员喊“前方广州站”。
十三行的批发市场像打翻的颜料罐,水泥地上横七竖八堆着纸箱,老板娘们用搪瓷杯敲着柜台叫卖:“妹仔,新款亚克力耳环,香港货嘞!”
苏瑶在老陈的摊位前蹲下,指甲划过镀银项链的接口——焊点开着小缝,和前世在精品店见过的次品一模一样。
“老板,这链坠子歪的。”
她举起项链对着天光,镀银层在阳光下泛着青灰色,“上个月我表哥在汕头拉货,这种瑕疵品论斤称,一斤才三块五。”
老陈的算盘珠子哗啦响:“小姑娘会找茬啊?”
他吐掉牙签,肥硕的手掌盖住计算器,“诚心要就四毛二,拿够五百件。”
最终成交在四毛,条件是帮他把账本上的毛笔字誊成阿拉伯数字——这招还是跟锅炉房的赵叔学的,他总说“阿拉伯字记工分清楚”。
回校的火车上,苏瑶用作业本裹饰品,听见对面戴草帽的大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