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豢养的一个工具,一个随时可能病死的废人。
七年了,我们就在这侯府里,一个用断手操持着厌恶的少爷,一个用病体承受着无尽的剥削。
日子像是一潭死水,发着腐臭的气味。
直到那天,义姐找到我,她的眼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死寂。
“晚晴,”她声音沙哑,“我要走了。”
我心头一颤:“怎么了?”
她坐在我床边,那双扭曲的手紧紧攥着我的衣角。
“小烈……他今天打碎了我给他熬了三天的药膳碗,然后……然后他用那块最尖锐的瓷片,狠狠地划伤了我的手背,就在旧伤上。”
她抬起手,我看见那条新添的、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我再也受不了了。”
她低声哭泣,眼泪无声地滑落,“我用这双手伺候他七年,他却这样对我。
我告诉厉煊,他只说‘孩子不懂事,你忍忍’……”她将这些年克扣下来的、少得可怜的月钱都塞给我,那叠铜板在她手中显得如此沉重。
“晚晴,你好好照顾自己,想办法活下去。”
我抓住她那冰凉的断手,胸口像是堵了块石头。
“义姐,我想跟你一起走。”
霜月扶着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好,一起走。
我们……相依为命。”
02我开始收拾我的“包袱”,不过是一个破旧的布袋,里面只有两套浆洗得发硬的旧衣裳,还有几枚锈迹斑斑的铜钱。
义姐看着我那可怜的布袋,眼中满是怜惜。
“只有这些吗?”
我点点头,摸了摸她同样干瘪的包袱。
七年了,我们在侯府里像牲口一样劳作,像鬼魂一样活着,到头来,属于我们的东西竟如此微薄。
心里的酸楚像毒药一样蔓延。
义姐搀扶着我,我步履蹒跚地走出那阴暗的院子,路过侯府后宅的花园。
正值春日,园中花木繁盛,可在我眼中,只有压抑的灰色。
厉小烈正带着我的亲生儿子厉小影——他三岁时就被抱到厉霆的正妻房中抚养,从未叫过我一声“娘”,甚至不知道我是他生母——在假山边踢着石子。
义姐停下了脚步,她看着厉小烈单薄的身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小烈少爷,您素来体弱,春日湿寒,不宜在假山久留,仔细受凉。”
这是她七年里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反应。
厉小烈叉着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