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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岁岁穆宴嫁纨绔少帅小叔后,渣男为我杀疯了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沧小小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咆哮声震天动地,把津津有味看戏的穆辞惊得脸色顿变,飞一般窜出老远。“小叔,狗命要紧,我先走一步。”穆司野不闪不避,劲瘦挺拔的身躯拦在门边,懒懒掀眸。勃朗宁手枪掉了个圈,枪托往上,精准地甩飞迎面而来的枪匣子。啪。枪匣子甩到张颜纾头上,疼的她眼冒金花,一声尖叫:“穆司野,你别太过分!”穆司野压根不理她,眸色淡淡懒懒的,觑了眼穆大帅:“你女人抬举我,送了个舞女做我妻子,我消受不起,干脆回敬给你。”穆大帅是个粗人,特别满意张颜纾柔情似水的体贴和伺候。浓眉顿时拧紧:“胡说,颜纾不是这种人。”穆司野早就习惯他对张颜纾肆无忌惮的偏袒和维护。微微偏头,痞帅的眉眼沐浴在午后阳光里,一半清晰一半朦胧,英俊又割裂。他瞥了眼胸前挂了无数勋章的穆大帅,神色淡...

主角:梁岁岁穆宴   更新:2025-05-09 19: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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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梁岁岁穆宴的其他类型小说《梁岁岁穆宴嫁纨绔少帅小叔后,渣男为我杀疯了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沧小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咆哮声震天动地,把津津有味看戏的穆辞惊得脸色顿变,飞一般窜出老远。“小叔,狗命要紧,我先走一步。”穆司野不闪不避,劲瘦挺拔的身躯拦在门边,懒懒掀眸。勃朗宁手枪掉了个圈,枪托往上,精准地甩飞迎面而来的枪匣子。啪。枪匣子甩到张颜纾头上,疼的她眼冒金花,一声尖叫:“穆司野,你别太过分!”穆司野压根不理她,眸色淡淡懒懒的,觑了眼穆大帅:“你女人抬举我,送了个舞女做我妻子,我消受不起,干脆回敬给你。”穆大帅是个粗人,特别满意张颜纾柔情似水的体贴和伺候。浓眉顿时拧紧:“胡说,颜纾不是这种人。”穆司野早就习惯他对张颜纾肆无忌惮的偏袒和维护。微微偏头,痞帅的眉眼沐浴在午后阳光里,一半清晰一半朦胧,英俊又割裂。他瞥了眼胸前挂了无数勋章的穆大帅,神色淡...

《梁岁岁穆宴嫁纨绔少帅小叔后,渣男为我杀疯了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咆哮声震天动地,把津津有味看戏的穆辞惊得脸色顿变,飞一般窜出老远。

“小叔,狗命要紧,我先走一步。”

穆司野不闪不避,劲瘦挺拔的身躯拦在门边,懒懒掀眸。

勃朗宁手枪掉了个圈,枪托往上,精准地甩飞迎面而来的枪匣子。

啪。

枪匣子甩到张颜纾头上,疼的她眼冒金花,一声尖叫:“穆司野,你别太过分!”

穆司野压根不理她,眸色淡淡懒懒的,觑了眼穆大帅:“你女人抬举我,送了个舞女做我妻子,我消受不起,干脆回敬给你。”

穆大帅是个粗人,特别满意张颜纾柔情似水的体贴和伺候。

浓眉顿时拧紧:“胡说,颜纾不是这种人。”

穆司野早就习惯他对张颜纾肆无忌惮的偏袒和维护。

微微偏头,痞帅的眉眼沐浴在午后阳光里,一半清晰一半朦胧,英俊又割裂。

他瞥了眼胸前挂了无数勋章的穆大帅,神色淡漠,嗓音冷寒:“跟你女人说一声,再有下次,我废了她儿子。”

穆大帅哽了哽,一时语塞。

等他回过神来,穆司野已走远。

内室里,张颜纾揪着茉莉的头发,又打又骂:“贱人,你居然勾引到大帅头上……”

茉莉没有还手,挣扎着扑进穆大帅怀中,呜呜直哭:“大帅救我!夫人误会我了,我是来加入这个家,一起伺候大帅,不是来跟夫人抢大帅的。”

美人落泪,分外惹人怜爱。

穆大帅抱紧梨花带雨的茉莉,冲着张颜纾怒吼道:“赶紧去后院,给茉莉收拾最好的院子,用库房里最昂贵的家具摆设,再送几匣子翡翠首饰,从今天开始,茉莉就是我的第六房姨太太。”

张颜纾攥紧手帕,眼神阴沉无比。

她利用茉莉,没摁死穆司野,反而砸疼自己的脚。

气的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窒息。

半个小时后,穆司野和穆辞出现在马场包厢。

“去谍报局找凌凯,问他要个男死囚,越快越好。”穆司野漫不经心地吩咐。

穆辞好奇不已:“小叔你找男死囚干嘛?”

穆司野眯了下眼,微冷的嗓音,凉薄又狠戾:“送人。”

二夫人送他个女人,他就回送她一个男人,以牙还牙。

把那个舞女扔到穆大帅床上,只是反击前的一道开胃菜。

这时,贺阳推门而进,脸色惊魂不定。

“少帅,阿辞,出大事了。”

南京东路的朵云轩画廊。

梁岁岁静坐在雅室,双手各执一管画笔,在寸纸寸金的大风堂宣纸上,酣畅淋漓地挥洒笔墨。

一副栩栩如生的《夏日嬉荷图》,顷刻间绘画完成。

她在成图右下角提了落款,才缓缓收笔。

昂贵的西北狼尾毛毫笔,被她漫不经心搁放在五羊卧姿造型的翡翠玉雕笔架上。

坐在她对面的海派画坛泰斗任老先生,伸长脖子耐心等到她完工。

满头白发的老人,却身手敏捷,猛地抓起《夏日嬉荷图》,对准头顶上的水晶柔光啧啧称赞。

“岁岁啊,你这绘画的造诣,越来越高超,荷叶婆娑,荷花逼真,凑近了甚至能闻到荷香,从线条到构造再到意境都达到完美,是件千金难买的绝世名画啊。”

“难怪老婆子我拼了老命在后面催你,也求不来你做我弟子。”

“你这水平,做我师姐也绰绰有余。”

任老先生摇头晃脑地品论一番,小心翼翼收了画,幽怨地瞟了眼梁岁岁。

“你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我老婆子有什么事。”


太像了。

戴了遮住大半张脸的狐狸面具,只露出潋滟的眸,饱满红唇,还有一抹过分漂亮的下巴。

身段妖娆,一截柔若无骨的细腰,被咖色长裤紧紧地束住。

红颜娇,软腰媚。

太像梁岁岁了。

穆宴气息沉沉地喊了声:“岁岁……!”

刻意压低了嗓子,染了藏不住的深情,低沉,磁性,听得人心尖酥麻。

就像他在法国抱着梁岁岁一起迎接新年的时候,也是这么声音沉磁地在她耳边喊。

当时她面透红霞,心跳得厉害。

只觉得“岁岁”两个字,普天之下,他喊得最动听,缱绻且缠绵。

他爱她入骨,把她捧在手心里疼,身边干干净净,再没有旁的女人。

那时她真的愿意听他喊她一辈子,不厌倦。

直到知晓了他与梁曼如四年前就滚成一堆,梁曼如还怀了他的孩子。

晴天霹雳。

他对她的爱恋,全部变成剜她心脏的尖刀。

而握刀的人,正是口口声声爱她永不变的穆宴。

她觉得讽刺,太讽刺了。

他是怎么做到,这边与梁曼如缠绵偷欢,那边又在她面前扮演深情款款而没有丝毫愧疚的?

梁岁岁对视他,漂亮的眸子,没什么温度。

像瞧见了紧攥他挺括衬衫的梁曼如,又像是没瞧见,眼风都没滑过她。

浑身气势凛然,像脱鞘的剑,锋利,能杀人。

以往她在穆宴面前,从来都是温柔体贴的柔软姿态。

如今铿锵傲骨,恰似寒岁不惧风雪的怒放玫瑰,穆宴一时有些迟疑。

是梁岁岁,又不是梁岁岁。

穆司野意态闲散地瞥了眼过去。

“梁旭舔着脸要求再比一场,你上,还是你身边的女人上?”

说话的嗓音淡漠,却像一把利刃,锋芒毕露地指向穆宴。

穆宴不自觉绷直了背脊。

清楚穆司野是在维护他身后的女人,莫名松了口气。

梁岁岁与穆司野不熟,甚至可以说是陌生。

他的爷爷,与穆司野的父亲穆大帅,是亲兄弟。

他与穆司野,一个是穆家的长子嫡孙,一个是穆家小儿子的嫡长子。

年岁相仿,穆司野却仗着辈分高,一肚子坏水,总摁着他的头跪下喊他小叔,他心生怨怼,两人从小就不对付。

抢人脉,夺地盘,明争暗斗无数。

追求梁岁岁成功后,他怕穆司野起了恶劣心思,不择手段要从他手里抢走她。

他便把梁岁岁保护得滴水不漏,除了他,不允许她周围五米之处出现任何一个男人。

她长的太漂亮了,沪市第一美人的称号,实至名归。

任何一个男人见过她,都想占为己有。

为了杜绝穆司野对她生出觊觎之心,他干脆远渡重洋把她带到法国留学。

所以,尽管她与穆司晴多年好友,却不认识穆司野。

如今站在穆司野身边的女人,只是一个很像梁岁岁的仿品。

穆司野对梁岁岁,果真不怀好意,垂涎她的倾城美貌。

竟找了个精装版赝品,随身携带。

想到这里,穆宴面色冷淡下来:“你要怎么比试?”

穆司野眼皮轻抬,笑了下。

笑起来反而比不笑时,更加戾气横生。

“梁旭喊你一声亲姐夫,你倒是痛快,不问前因后果就决定跟我比。”

“行啊,那就比俄罗斯左轮游戏吧。”

“拿我的命,跟你的命赌,你不亏。”穆司野斜斜挑起眼尾嗤笑,懒散又轻慢。

一场无声的战争,男人间的真正较量,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即将展开。

梁曼如吓得瑟瑟发抖。

她在法国留学时,听说过俄罗斯左轮游戏,其实就是俄罗斯轮盘赌。

别的赌局赌钱,赌身家,赌功名利禄。

而左轮游戏,赌的是人命。

左轮-手枪的枪膛,可以装六发子弹。

对赌之人,在空枪膛里,随意塞一颗子弹,转动转轮对自己的头开枪。

每一次扣动扳机射出子弹的概率,都是六分之一。

运气不好的,当即血溅五步,命丧当场。

这个穆司野,果然和传言中一样,是个疯起来连自己都杀的疯子。

“不行,阿宴,你不能答应,太危险了。”

梁曼如小声啜泣地扑进穆宴怀里,眼角含泪,满脸担忧,嘴边却荡起一抹得意。

她不知道梁岁岁为何不摘下狐狸面具,让穆宴确定她就是梁岁岁。

但梁岁岁这般遮着掩着隐瞒,对她来说,是好事。

她靠在穆宴硬挺的胸膛,抬起头满眼清泪望着他,盈盈欲滴。

“阿宴,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你以身涉险,换个比赛项目,好不好?”

穆宴皱眉,不喜她擅作主张阻挠他,更不想陪着穆司宴一起疯。

眼角余光瞥到了梁京淮,站在人群后面,攥紧拳头,目光愤怒,咬牙切齿地瞪他。

“穆宴,你居然背着我阿姐和梁曼如勾搭上?”

穆宴怔了下,身体比意识更快。

抬手就把梁曼如推开,眸色阴沉,谎话张嘴就来。

“京淮,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梁旭与你比试,输了,要被你砍掉胳膊,吓得鬼哭狼嚎,她为了梁旭,找上门来求我。”

“兄弟相残的戏码,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为了不抹黑岁岁名声,这次就放梁旭一马。”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后,又以利相诱:“我名下的汽车,库房里的各式最新款机械枪支,你随便挑。”

梁京淮气笑了,心底的怒火腾腾翻滚:“你为了梁旭和梁曼如,逼着我跟阿姐吃亏忍让?”

好大的狗脸啊!

穆宴被梁京淮一而再地拂了面子,皱了皱眉,脸色也有点不好看:“你们毕竟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

梁京淮心里更堵。

下意识看向被穆司野高大身躯完完全全挡住的梁岁岁。

梁岁岁的目光,是他从未见过的漠然,甚至有点无所谓。

穆宴当着她的面,与梁曼如亲密搂抱。

她没有生气,就像看了场不入流的蹩脚戏码,几乎没有任何情绪。

只是对他弯了弯唇,无声地说出几个字:“夜上海大饭店。”

年少时的默契,让梁京淮读懂了她的唇语。

众目睽睽之下,不便多问她对穆宴怎么就心如死灰了。

好不容易压抑住泛滥情潮的心,又开始为她起伏。

穆宴没戏了,他是不是……有机会了?

梁京淮咳了声,稳住躁动的情绪,漆黑眸子盯着穆宴,恨不得乱拳砸死他。

“夜上海大饭店,给我,我就放梁旭一马。”

穆宴闻言,下意识看向被他甩到一旁的梁曼如,深邃目光不着痕迹地安抚她。

然后,清了清嗓子,一锤定音:“可以。”

梁曼如身子一颤,低头垂眸,敛了所有愤怒不甘的情绪,指甲掐得掌心生疼。

梁岁岁漂亮的眉眼,微微轻扬。

梁曼如,穆宴利用感情杀人诛心,你也该尝尝了,这只是个开始。

穆司野凝了眼梁岁岁,敏锐感知到她此刻的心情不错。

决定添灶火,玩把大的,让她更开心。

“穆宴,我们的赌局,该开始了。”


“滚!”

蠢货,投怀送抱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

梁曼如毫无防备,被狠狠踹到了小腿腿骨,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紧要关头,被梁旭冲过来稳稳搀扶住,才免了她狼狈跌坐在地板上。

梁旭扭头盯着穆宴,骂骂咧咧地抱怨:“姐夫你怎么回事儿,我阿姐可没得罪你。”

“穆少将,梁旭口口声声唤你姐夫。”梁京淮冷笑一声,轻飘飘来了句风凉话:“你要娶的人,到底是我阿姐还是梁旭阿姐?”

穆宴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咬了下后槽牙,冷恻恻道:“你说呢?”

梁京淮嗤了声,往后仰靠在沙发上,不搭不理。

他算是瞧明白了,穆宴快死到临头,阿姐都一直坐在那冷眼旁观。

说明阿姐对穆宴的感情消磨得差不多,已经不在意穆宴死活。

这对他来说,是天上掉馅饼,天大的好事。

穆宴这个狗男人,再也没有资格跟他抢阿姐了。

梁京淮表面稳如狗,内心笑嘻嘻。

梁曼如咬住唇瓣,轻轻捏了把梁旭,示意他别再说话惹穆宴生气。

眼看着等到现在,还没等到梁岁岁为穆宴求情,一时恼怒梁岁岁心硬如铁,薄情到眼睁睁看着穆宴去死。

但又不想戳穿梁岁岁也在场,吸走穆宴的全部身心。

那只会让穆宴对梁岁岁更愧疚,更加怜爱。

而她却在这段关系中,像阴沟里的老鼠,永远不见光明。

梁曼如纤长的眼睫轻轻一颤,捧着肚子摇摇晃晃倒在地上。

“咝,疼,好疼啊!”

话音刚落,梁曼如两眼紧闭,脑袋一歪装晕过去。

这是她想到的,唯一能为穆宴解困的方法。

穆宴确实没想到,关键时刻,梁曼如这般机灵。

迅速抛了手里的枪,蹲在梁曼如身旁,屈膝弯腰,张开有力双臂,把她纤软的身体紧紧抱起来。

“人命关天,我先送她去法国医院。”

穆司野听罢,骨节分明的手慢悠悠转了下腕间的紫檀木佛珠,没什么温度地笑了。

穆宴利用梁曼如拙劣的手段,竟然想就此蒙混过关。

痞帅面廓掠起一层轻薄的戾气:“北关码头四艘游轮运送的那批军火,你的命,总要留下一样。”

“呵。”穆宴气笑了。

感情这盘赌局从一开始,他就中了穆司野的圈套。

四艘游轮上那批军火,才是穆司野的目的。

一贯的坑死人不偿命,嚣张恶劣。

喜欢的,感兴趣的,都要想方设法弄到手。

穆宴不想再继续掰扯,面色阴冷地点头:“行,军火给你。”

穆宴说完,抱紧怀里装晕的梁曼如,从穆司野身边侧身挤过去。

踏出包厢,鬼使神差地,回头瞥了眼沙发上戴着狐狸面具的女人。

曼妙妩媚身段,眉眼大气从容,神似梁岁岁。

心底对穆司野的憎恨,又添了两分。

穆宴一走,好戏收场。

梁岁岁刚站起身,就被梁京淮火急火燎地拽走:“阿姐,走了,回家了。”

穆司野一看就不怀好意,梁京淮打心眼里不允许她与穆司野多呆。

梁岁岁去更衣室,把狐狸面具扔进垃圾木桶,脱掉骑士服,换回自己的缠枝玫瑰旗袍。

娇艳枝蔓顺着后腰蜿蜒而下,行动间袅袅艳光。

她站在梁京淮的庞蒂亚克汽车旁,刚要上车。

穆宴抱着梁曼如立在停车处,等着副官把车倒过来。

眼角余光忽而掠到了梁岁岁身上。

熟悉的黛青色旗袍,玫瑰花枝缠绕细腰,清韵绮靡。


弥漫袅袅檀香的佛堂厨房。

梁岁岁挥舞中药铡刀,把百年人参切割成一片片薄片,放入煎药的紫砂锅里。

不久前,她给姆妈把完脉,发现她虚弱的体质在慢慢改善,便把之前开的药方里面的中草药,添添减减,重新开了份新的药方,再添了百年人参进去。

连续喝上两个月,就能彻底根治姆妈的先天之疾。

想到这里,梁岁岁心情格外好。

水开了,中草药在紫砂锅里上下翻涌。

腾腾雾气往上蒸腾,把梁岁岁明艳的脸庞熏染得越发眉眼生动,艳若桃李。

“梁岁岁,回来就闹事,打人伤人,给我滚出来!”

梁富昌手持长鞭,怒气冲天地一脚踹开门,冲到厨房,冷不防迎面撞见梁岁岁那张漂亮到过分的脸,不由得愣了几秒。

他的五官朴实无华,胜在老实可靠。

当年温老爷子,正是看中他这点,才在临终前放心地把温媛托付给他。

而温媛相貌端庄有余,妩媚不足。

两人却生出了顶着沪市第一美人名号的梁岁岁。

横看竖看左看右看,都不像是他能生下来的种。

但温媛整日关在后院,除了他,身边再没有第二个男人。

梁富昌眉头一皱,把苏雪媚总在他耳边吹着“梁岁岁长的不像他也不像温媛”的枕头风放下,长鞭一甩,凶狠地抽向梁岁岁。

“没大没小伤害夫人,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女。”

鞭风呼啸,像条阴冷的毒蛇,嘶嘶吐着舌头,朝梁岁岁劈头盖脸卷过去。

梁富昌入赘温家之前,在梁家的中药堂当伙计,每天跑进跑出扛药材,练就一身蛮力。

这一下要是被卷中了,梁岁岁立马头破血流。

啪嗒。

梁岁岁不慌不忙,拎起灶台上的大锅盖,挡住来势凶猛的鞭捎。

又顺手拿起喝水的青花瓷茶杯,直直朝着梁富昌头顶砸去。

眼尾冷勾:“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想做你的女儿。”

“反了天了你……孽障!”

梁富昌气得脸色铁青,张嘴破口大骂,被管事伙计往后拉了把,狼狈地避开,茶杯落地。

手中长鞭狠狠一甩,又要抽打梁岁岁。

却被梁岁岁的一句话,钉在原地。

她面无表情看着他,唇角一抹讥诮的弧度:“上个月你上当受骗,花费两万块大洋,从法国药贩子手里购买了一批假中药,求救无门,是穆宴给你解决的。”

言外之意,他胆敢再动手,以后穆宴就再也不会管他的死活。

梁富昌下意识松开握紧长鞭的手,往后挪了两步。

他手里头的生意越做越大,人脉越来越广,认识的权贵高官越来越多,都是托了穆宴的福。

如果穆宴撒手不管,他沪市首富的位置,也将坐到头。

梁富昌满腔的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梁岁岁攀上穆宴,为他带来巨大利益,是件好事。

但她性子冷硬不听话,居然拿穆宴来压迫他这个父亲,那就把她换掉。

他不是只有梁岁岁一个女儿。

梁富昌脸色阴沉,眼眸狠戾地落在梁岁岁身上。

怒极反笑道:“你最好有本事,把穆少将一辈子栓住,否则……你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没有为苏雪媚讨回公道,反而被威胁了一把。

梁富昌愤怒极了,长鞭也不要了,阔步走了出去。

梁岁岁脚尖抵住鞭梢,用力往前一踹,甩向梁富昌后背。

“把你的垃圾带走。”

梁富昌猝不及防,被砸了个正着,背脊隐隐生疼。

男人的权威,父亲的威望,被梁岁岁狠狠挑衅。

他气得呼吸粗重,重重地吸气,呼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当初生下来就该把你掐死,省的气我。”

“你说的对,也省的你气我。”梁岁岁眸色平静,淡淡地扫了眼暴跳如雷的梁富昌,拍了拍手转身关拢雕花木门。

眼不见为净。

梁富昌咬牙对管事伙计们道:“回去!”

他在梁岁岁手底下吃了亏,再呆下去,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回到书房,苏雪媚脸上的伤口被大夫处理完毕,顶着鼻青脸肿的脑袋在等他。

见梁富昌手背皮肤烂了,渗出嫣红的血珠子,大惊失色道:“老爷,你的手怎么了?被岁岁砸伤了?”

梁富昌低头一看,想着估计是被梁岁岁砸他的杯子划烂了,又气又恨。

“别提她了,那个不孝女,不仅反抗我,还拿穆宴来压我,我真后悔,生了这么个不是东西的东西。”

苏雪媚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愕表情,柔声宽慰:“姐姐病弱,养育孩子有心无力,岁岁从小没有得到很好的教导,性格难免骄矜刁蛮,但毕竟是老爷的骨肉,你就多担待些。”

梁富昌本就一肚子怒气。

听了苏雪媚的话,更是雷霆怒火。

“梁岁岁刁蛮成性,都是温媛的错,体弱多病,孩子又养不好,娶她进门,好比娶了个废物。”

“还是雪媚你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又为我生了一对出色的儿女,曼如……”

“对了,曼如怀了穆宴的孩子,最近跟他的关系怎么样?”

苏雪媚听罢,眼波滴溜溜流转,得意地笑了:“穆少将这些天,都围着曼如转,两人的婚事,应该快了。”

“告诉曼如,不惜一切手段,搅黄梁岁岁与穆宴的婚事,让穆宴下聘求娶她,越快越好。”梁富昌道。

哼,没有穆宴做靠山,梁岁岁那个不孝女,迟早跪在他脚下求他。

“知道了老爷。”苏雪媚乐滋滋道。

曼如今天出门时,说过她要去办件大事。

事成后,梁岁岁一定会主动跟穆宴解除婚约。

到那时候,她和老爷成为穆少将的岳父岳母,贵不可言。

温媛和梁岁岁那两个贱人,就是她脚下的烂泥,再也爬不起来。


轰隆隆。

天边一阵炸雷,撕开乌沉沉的夜幕。

倾盆大雨哗啦哗啦,从天空中倾泻而下。

梁岁岁在穆司晴的闺房,刚洗完澡。

披了一身水汽,混合沐浴后的茉莉花香,与穆司晴一起坐在墨绿色沙发上。

穆司晴看着窗外惊雷骤雨,扬起嘴角,眸底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我那个半天不作妖就浑身难受的堂嫂,每逢下雨就囔囔这里疼那里痛,每次都指定要你亲手煎药喂药,还落不到好,嫌弃这嫌弃那的,有其子必有其母,狼心狗肺的东西。”

殊不知,缺了梁岁岁开的药方,下半辈子注定疼到死。

梁岁岁红唇微勾:“以后我解脱了,穆夫人的痛苦,才刚刚开始。”

雨势愈发密集澎湃。

东边穆夫人的院子,洋人医生来了一波,各大药堂的老大夫也来了一波,进进出出。

西药吃了大把,针灸也扎了,黑漆漆的苦汤药汁也灌了几大碗。

穆夫人还是疼得满头大汗死去活来。

骨头缝隙里,到处都是刮骨钻心的痛。

“你们这群庸医,连个疼痛都治不好,滚,都给我滚!”

穆夫人躺在床上,面容扭曲,整个人疼得扭来扭去,哐哐拿头撞枕头。

当年她快临盆的时候,胎儿位置不正难产,生了两天两夜,才把穆宴生下来,却也狠狠伤了身子。

每逢阴雨天,骨头针扎似的痛。

浑身每寸皮肤,犹如蚂蚁啃噬,万箭穿心。

穆夫人艰难地抬起头,冲站在床边的穆师长尖锐喊道:“你安排人去玫瑰公馆把梁岁岁接来,立刻,马上!”

她痛得实在熬不住了。

但是梁岁岁亲手熬的汤药,能让她稍微缓解疼痛。

穆师长脸色微变:“往常岁岁那孩子尽心尽力照顾你的时候,你颇多怨言,如今雨下的这么大,你找她干什么?她不是大夫,治不了你的病。”

穆师长对穆夫人的做作姿态,早已满肚子不满。

如果不是念及多年的夫妻情分,她又为他生了个优秀过人的穆宴,他早就走人了。

“怎么,提到梁岁岁你就心疼?”

穆夫人强忍刺骨的痛,抬眸讥诮地看向穆师长,冷冷厉笑:“你越心疼,我越要糟践她,谁让她犯贱爱上我的阿宴呢!”

怎么骂都骂不走。

“你……简直不知所谓。”穆师长捏了捏眉心,拂袖而去。

穆夫人盯着穆师长远去的背影,想起梁岁岁那张明艳绝伦的脸庞,眼神充满恨意。

谁都可以嫁给阿宴,唯独梁岁岁不行。

翌日清晨,雨过天晴。

庭院里的阔叶树,被雨水冲刷得叶脉分明,碧绿如翡。

吃早膳的时候,穆司晴喜滋滋八卦:“昨晚那边闹了一夜,鸡飞狗跳。”

梁岁岁眸光微冷:“以后还有闹的时候。”

穆夫人的身体,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洋人医生和中医大夫请了无数,为穆夫人看病调理,但真正治疗的人,是她。

她尽心尽力亲手熬药,就是为了用上她开的药方,再配合日常药膳的功效,日复一日细水长流,穆夫人的身体已好了大半。

如今她放手不治,慢慢的,穆夫人的身体又会返回到亏空的状态。

骨头痛偏头痛,准时的像吃饭喝水一样,逢到阴雨天就一日三次缠上她。

“活该。”穆司晴嗤了声。

两人吃完一顿清淡的早膳,穆司晴开车,把梁岁岁送到1933老场坊取出寄存的皮箱。

又把她送进梁家大宅后院的狭小偏门。

看着满地落叶,孤零零的三间瓦房,瞬间气炸了。

“岁岁,梁夫人就住这里?”

“她可是首富梁家的原配夫人,谁给的狗胆,让她住这么个破地方?”

“一定是梁曼如两母女搞的鬼,揍不死她们。”

穆司晴卷起袖子想揍人。

被梁岁岁一把拽住手腕。

“司晴,这里是佛堂,我姆妈常年吃斋念佛,喜欢清净。”

“我和你哥结婚的事,还需要你里里外外忙前忙后,你先回去。”

“现在,我回来了,再也不用顾忌谁,断不会再让我姆妈受尽委屈。”梁岁岁语气坚定。

穆宴喜欢她温婉大气,更喜欢她在穆夫人面前体贴懂事。

但穆夫人对她区区富商之女的身份,诸多不满,挑剔成性。

为了不影响她与穆宴的婚期,梁家一堆的腌臜事,她只有隐忍不发。

如今,穆宴她不要了,婚事取消。

谁让她不痛快,她就让谁更不痛快。

好友多年,穆司晴知道梁岁岁的脾性。

她说不会让梁夫人再受委屈,就一定办得到。

“啊行吧,我还要去大新百货定制喜糖喜饼,那我走了。”

穆司晴挥挥手,风风火火开车走人。

梁岁岁扯了扯流苏披肩,拎着黄铜卡扣皮箱,站在佛堂门口。

清雅的檀香,弥漫在空气中,令人安神定心。

整栋大宅,包括梁家大大小小的商铺,都是梁岁岁外祖父的产业。

外祖父最开始以药材起家,后来逐渐铺开,在各个省份都开了药铺,中医堂,还有更赚钱的绸缎铺子,珠宝铺子和钱庄。

生意越做越大,外祖父的子嗣方面却不丰,只生了姆妈。

姆妈十八岁那年,外祖父突患急病,临终前做主招了梁岁岁的父亲做女婿。

姆妈性格温和,身体先天不足缠绵病榻,没有精力管理一大摊子生意。

久而久之,所有家业都落在梁岁岁父亲的手中。

也把梁曼如两母女的胃口越撑越大了。

全都选择性遗忘了,这栋宅子姓温,而不是姓梁。

梁岁岁纤长的眼睫微敛,遮住了眸底情绪。

梁夫人身边的王妈一只脚踏出门槛,看见梁岁岁,喜出望外:“大小姐,您回来了。”

“是啊,回来了。”梁岁岁轻叹。

“太好了,夫人刚才还在念叨你。”王妈兴奋地接过梁岁岁手里的皮箱,把她迎进去。

进了大门,穿过幽静的过堂,一个穿着淡蓝色中袖旗袍的中年妇人,脸色透出不正常的苍白,靠坐在软榻上,静静看着梁岁岁,眼角染笑。

“囡囡。”她慈柔地喊了声。

两腿颤颤,撑起虚弱的身子,想要站起来迎接她的岁岁。

梁岁岁连忙扑过去,搀扶温媛:“姆妈,你好好坐着,别动。”

温媛在梁岁岁的搀扶下,重新坐回软榻,轻轻笑道:“我没事,多年的老毛病了。”

温媛说着,喉咙痒痛,拿起帕子捂住嘴,急促地咳嗽了几声。

梁岁岁贴心地端起茶几上的青花瓷茶杯,递到她嘴边:“姆妈,喝口茶水润润喉咙。”

温媛低头,连喝了两口,才觉得憋闷的胸口舒服了点。

梁岁岁把茶杯搁回去,扭头从王妈手里拎回皮箱,蹲下身打开黄铜卡扣,正要把装在楠木盒中的百年老参取出来。

一道矫揉造作的尖细声音,打破房内的温馨静谧。

“哟,姐姐,日头都三丈高了,你还没起来?”

“该不会一病不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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