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瑟倒并不怪虞嬷嬷,虞嬷嬷又不是她的下人,她从来不指望虞嬷嬷能对她忠心,何况她给虞嬷嬷金平安符只是结个善缘,虽然其中有拉拢的意思,但从来没想到让虞嬷嬷背叛老夫人。
当时给金平安符的时候也是知道以虞嬷嬷的忠心定会给老夫人说的。
所以江瑟瑟并不心虚,恭敬道:“确实带了许多的平安符,孙女给府里所有的人都备了一份,之所以给虞嬷嬷一份金的平安符,主要是因为虞嬷嬷一向侍候祖母细心体贴,劳苦功高,孙女心存感激之情,也希望虞嬷嬷以后对祖母能一如既往地照顾。”
“那大小姐也是出手够大方的,怎么说虞嬷嬷也只是个奴才,哪当得一张金的平安符?”
言下之意是江瑟瑟心怀叵测,要用钱银收买虞嬷嬷。
江瑟瑟回头看向了说话之人,一看之下竟然是二叔的小妾焦姨娘,这焦姨娘长得不错,白白净净的,清清秀秀的,尤其是一双眼睛,水汪汪的仿佛会说话般,要是一受委屈,那是烟雨朦胧的样子,让男人恨不得疼到心尖尖上。
因着这副容颜成为了二叔的心头之好,听说一个月当中倒有十五天歇在她的房里,在二房也是个得脸的人。
许是太得意了,想法就多了些,你说你一个二房的姨娘在二房争宠就算了,你跟三房的姨娘争什么宠?
奇葩的是两房的姨娘还真掐了好几回,那掐得是头破血流,事迹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外传,搞得府外的人还以为二房的姨娘看上了三房的爷们,所以两房的姨娘大打出手,差点让江府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
哪知道事实却是焦姨娘与三房的李姨娘在老夫人面前争宠。
焦姨娘见李姨娘在老夫人面前得脸,不但在三房里地位稳固,不是嫡妻却胜势嫡妻,连带江怀玉都过着嫡女的生活,自然是十分的羡慕。
她虽然在二叔那里得脸,但二叔到底不似她亲爹和三叔那么混蛋,没宠妾灭妻到灭绝人性的地步,她亲生的女儿江琳玉将来的婚姻弄不好还得二房的主母冯氏作主。
这么一想,焦姨娘就坐不住了,所以可劲的讨好着老夫人,希望让老夫人多疼疼自己的亲闺女江琳玉,将来也有个好姻缘。
这想法是没错,可惜人小李氏不配合,老夫人手里的好东西在小李氏看来都是她女儿怀玉的,你一个二房的姨娘,跟老夫人非亲非故的,跟着来蹭老夫人的好感,到时再来分老夫人的好东西么?你说小李氏能答应么?
故此两人属于水火不容见面就能掐起来的主,只是每次焦姨娘都落了下风。
焦姨娘见着这样不行,所以曲线救国,那曲线就是虞嬷嬷,别看虞嬷嬷只是个奴婢,可是架不住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那情谊可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说句大话,就算是小李氏也未必有虞嬷嬷在老夫人心里的地位重要。
所以焦姨娘就打定主意讨好虞嬷嬷,让虞嬷嬷帮她说些好话。她也不想想虞嬷嬷是什么人,能得到老夫人的信任自然有一套自己生存的法则,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姨娘就拿自己的主子做交易?
当下就委婉地拒绝了焦姨娘,焦姨娘见一个奴才都不把她放在眼里,自然是心里对虞嬷嬷有了不满。
被焦姨娘拉拢之事,虞嬷嬷自然也不会瞒着老夫人,老夫人一听好嘛,这动脑子都动到她亲信身上了,当她老婆子是死人么?
对焦姨娘更是没有好眼色了,连带对江琳玉也更不怎么样了,这焦姨娘算是偷鸡不着反蚀一把米,自此对虞嬷嬷就恨上了。
现在听到江瑟瑟竟然给一个奴婢金平安符,而虞嬷嬷竟然收下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所以就阴阳怪气的叫了起来,一来报之前虞嬷嬷不收她礼的仇,二来是离间虞嬷嬷与老夫人之间的关系。
江瑟瑟收回了目光淡淡道:“焦姨娘莫生气,我也准备了一张金平安符给你。”
焦姨娘一听更生气了,尖扯着嗓子道:“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妾身还不如一个老奴才么?你给一个老奴都是金平安符,给妾身居然也是一张金平安符?这是看不起妾身么?你难道不知道你看不起妾身就是看不起二老爷!看不起二老爷就是看不起老夫人!看不起老夫人就是……”
说到这里戛然而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气呼呼地瞪着江瑟瑟。
江瑟瑟听了只觉想笑,她这是生活在什么样的地方啊,前世她不闻窗外事,全心全意都扑到了琴棋书画,用兵谋略上了,竟然没有发现这江府里人的修养素质竟然低到了这种地步!想想她也是强求了,焦姨娘不过是个戏子出身,她能指望焦姨娘多高明的水平?
她好笑的接了句道:“就是看不起老太爷。”
“啊?对,就是看不起老太爷!”焦姨娘连忙顺着就又说了下去。
“噗!”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纷纷用鄙夷的眼神看着焦姨娘,送奴婢一张平安符竟然扯到了看不起老太爷,这焦姨娘也是够了。
焦姨娘顿时知道自己上了江瑟瑟的套,脸一下胀得通红,恨恨地瞪着江瑟瑟,她虽然恃宠而骄,但却不是傻到顶的人,刚才老夫人都没在江瑟瑟面前落个好,她一个姨娘哪敢过份?
江瑟瑟的笑容瞬间收起,正色道:“焦姨娘,你口口声声说你比虞嬷嬷高贵,那么我想问问你,你这么高贵的人可为老夫人做过什么?你是半夜给老夫人倒水了,还是侍候老夫人起夜了?在老夫人生病时,你是给老夫人煎药了呢,还是给老夫人擦身了?在老夫人最需要人侍候的时候,虞嬷嬷守在边上,你又在哪里?”
虞嬷嬷哽咽道:“侍候老夫人是老奴的本份。”
焦姨娘一见不好,这不但没让江瑟瑟没脸,倒让她拉拢了虞嬷嬷的心,这哪成啊?
再说了她又不是正经的儿媳,还侍候老夫人么?她只要把自己的相公侍候舒爽了就行了。可这话她也不能说出口啊,她虽然是小妾,不能算是儿媳,但侍候老夫人也是必须的。
正好听了虞嬷嬷的话,便道:“虞嬷嬷本来就是侍候老夫人的奴婢,难道不应该好好的侍候老夫人么?不然我们江家养着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