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电维持系统……”林殊的瞳孔又开始浮现密码纹路，但她的意识很清醒，“那些失踪的流浪汉……是作为活体电池……”
郑铎突然剧烈抽搐。他眼球上翻，露出布满血丝的巩膜，喉间挤出机械合成般的句子：“系统剩余时间……12天23小时……59分……”
齐晏抓起齿轮塞进口袋，背起林殊就往岸上游。青铜柱的光芒在他们身后聚集成光束，笔直射向钟楼方向。黑水重新开始流动，这次却像有意识般避开他们，形成一条诡异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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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楼地下室的锁芯被熔毁了。
不是被高温，而是像被强酸腐蚀过，黄铜锁舌化成粘稠的绿色浆液滴在地上。齐晏用鞋尖拨开铁门，扑面而来的不是霉味，而是混合了铁锈与防腐剂的怪诞香气。林殊扶着重伤的郑铎跟在后面，她的手指刚碰到墙面就缩了回来——
“墙在呼吸。”
不是比喻。覆盖着齿轮装置的混凝土墙体确实在缓慢起伏，缝隙间渗出带着电光的黏液。地下空间比扫描显示的还要大，中央矗立着十二根玻璃柱，每根柱子里悬浮着一颗人类心脏。冠状动脉连接着铜导线，随着齿轮组的节奏收缩舒张，将暗红色的血液泵入环绕地面的透明管道。
“天枢、天璇、天玑……”林殊数着玻璃柱上的星宿铭牌，声音发颤，“北斗七星加上五颗隐星……正好对应台阶下的七具骸骨和五名现代死者……”
齐晏走向控制台。屏幕上跳动着心电图般的波形，但注释文字让他胃部痉挛——每一条波形都标注着人名和日期，最新加入的赫然是“赵铭（地方志编辑）2023.7.16”。
“不是简单的杀人灭口。”他划过屏幕，调出系统日志，“他们在用特定死亡方式产生的生物电维持某种平衡……每十二年为周期……”
郑铎突然撞开他扑向控制台。他的伤口崩裂，血浸透了绷带，但手指精准地输入了一串坐标。屏幕闪烁后显示出一段加密视频：1943年的钟楼地窖，十二名学者围成圆圈，中间跪着被刺穿心脏的第十三个人——年轻时的齐晏祖父。
“叛徒的血……浸透台阶……”郑铎的瞳孔完全被密码纹路占据，声带振动出非人的音调，“但你们漏算了一点……”
他的手指插进自己肩膀的伤口，挖出一枚沾血的纳米芯片拍在控制台上。
所有玻璃柱里的心脏同时停跳了一秒。
地面开始震动，齿轮咬合声变成刺耳的金属哀鸣。齐晏拽着两人退到墙角时，看见最远处的阴影里缓缓升起第十三根玻璃柱——空置的舱体标签上写着“林殊，第13号容器”，而倒计时显示“系统剩余时间：13天”。
林殊突然挣脱齐晏的手冲向控制台。她的动作快得不似人类，后颈疤痕迸发的蓝光与屏幕数据流同步闪烁。当她的手指碰到键盘时，墙体渗出的黏液突然暴长，像触手般缠住她的脚踝。
“不是容器……”她回头对齐晏喊，嘴角溢出血沫，“是校准器！他们在用我的记忆修正时空坐标——”
粘液爬上她的腰际，所经之处皮肤泛起青铜色。齐晏掏出那颗微型齿轮掷向控制台，却在半途被突然坠落的管道截住。郑铎不知哪来的力气，撞开齐晏扑过去，用身体压住了齿轮与电路的接触点。
高压电流贯穿他的瞬间，齐晏看清了郑铎警服内侧绣的名字——不是“郑铎”，而是“周维安，1943-20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