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难盛京的其他类型小说《失忆后我成了团宠全局》,由网络作家“忘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酒楼的厢房里。陆难扭过头去看站在自己身后的阿让,她一脸诚恳:“阿让,要是一会儿出什么意外,逃跑的时候你记得带上我。”等了三天,没等到阿让说的见太子的时机,不过倒是让她等来了另一个人。昨儿殿春交给她一封信,写信的人邀她见面,信上写了个时间和地点,然后再没多余的字。殿春说邀自己见面的人是谢家公子谢景鸣。康宁郡主姓谢,是谢景鸣的妹妹。陆难疑心这次谢景鸣要见自己是为了他妹妹的事情,毕竟上回康宁郡主没在阿让手上讨到什么好,临走时还放了那样的狠话。她原本不想来的。但仔细一想,事情总要说清楚。于是陆难今儿来见谢景鸣,打算告诉他自己不计较康宁郡主推自己下假山的事了,以后也请康宁郡主不要再找自己的麻烦。她那软鞭挥起来还是蛮吓人的。阿让白了她一眼。“你...
《失忆后我成了团宠全局》精彩片段
酒楼的厢房里。
陆难扭过头去看站在自己身后的阿让,她一脸诚恳:“阿让,要是一会儿出什么意外,逃跑的时候你记得带上我。”
等了三天,没等到阿让说的见太子的时机,不过倒是让她等来了另一个人。
昨儿殿春交给她一封信,写信的人邀她见面,信上写了个时间和地点,然后再没多余的字。
殿春说邀自己见面的人是谢家公子谢景鸣。
康宁郡主姓谢,是谢景鸣的妹妹。
陆难疑心这次谢景鸣要见自己是为了他妹妹的事情,毕竟上回康宁郡主没在阿让手上讨到什么好,临走时还放了那样的狠话。
她原本不想来的。
但仔细一想,事情总要说清楚。
于是陆难今儿来见谢景鸣,打算告诉他自己不计较康宁郡主推自己下假山的事了,以后也请康宁郡主不要再找自己的麻烦。
她那软鞭挥起来还是蛮吓人的。
阿让白了她一眼。
“你放心,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
忽略阿让有些奇怪的语气,陆难觉得他真是个好人。
她一脸感激的看着阿让。
“你只会死在我手里。”阿让又道。
陆难:“……”
她收回刚才自己的想法。
“我以前也认识谢景鸣吗?”陆难喝了一口茶,接着问。
昨儿她问殿春自己以前有没有见过谢景鸣,殿春说有,她还想问更多,殿春不是岔开话题就是答得模棱两可。
“没见过他会偷偷摸摸给你递信?”又是十分不屑的语气。
阿让鄙夷的看了她一眼。
一个闺阁女子,私下跟外男有书信来往,还偷偷见面,她知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
无视他说话的语气和看自己的眼神,陆难点点头,若有所思的道:“你说的有道理。”
自己到盛京来的这几个月都做了些什么啊。
“那你知道……”
还想再问阿让些什么,房门毫无预兆的被人推开来。
一个锦衣男子挤 进来之后迅速关上门。
来人二十来岁的样子,眉眼跟康宁郡主有几分相似,不过他看上去更阴沉一些。
陆难不禁往后靠了靠,试图离阿让近一些。
谢景明自顾自的在陆难对面坐下。
看到陆难身后的阿让,他有瞬间怔楞,不过也很快回过神来:“陆姑娘,许久不见了。”
他知道她身边有个护卫,不过之前两人见面护卫都是在外面守着的。
陆难猜得到对方的身份,却不知他的来意,她求助的看向阿让。
阿让没有理她。
“你找我有什么事?”稳住心神,陆难开门见山。
这回她没再说“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我听说太子殿下主动去找陆姑娘了。”谢景鸣也不绕弯子。
不等陆难反应过来,他又开了口:“陆姑娘果然没让我失望。”
陆难又看阿让,希望他能给自己解释一下谢景鸣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今天来找自己不是为了康宁郡主的事?
可惜阿让不是殿春,不管陆难怎么回头,阿让都没有低头看她一眼。
“让你妹妹不要再找我的麻烦。”陆难抬着下巴,一脸倨傲。
听不懂就听不懂,自说自话谁不会。
她来见谢景鸣就是为了这件事,自然要说清楚。
“陆姑娘放心,在下会处理好这件事,不会给陆姑娘带来麻烦。”谢景鸣出乎意料的好说话。
一时间陆难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就这么简单?
亏她还怕打起来不好逃跑,连殿春都没带出来。
“你还有什么事吗?”陆难放缓语气试探道。
谢景鸣摇头:“陆姑娘若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陆难如今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盛京的人都喜欢自说自话吗?
太子殿下是这样,谢景鸣还是这样。
一个个都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见了自己又尽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也不管自己究竟听不听得懂。
想到这,她一脸的不满:“我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以后没事别给我递信,我不想见你。”
谢景鸣反倒是笑了笑。
“这是自然,往后若非必要,我不会再见陆姑娘。”
陆难要接近太子,自然不能让别人知道她和自己有什么联系,两人见面的次数越少越好。
听探子说太子主动去找了陆难,而她这些天一直没给自己传什么消息,外面的人都在说陆难失忆了,怕事情有变,谢景鸣才主动约陆难今儿见面。
一切不过是她自导自演的戏罢了,她看上去哪里像是失忆的样子。
她倒是会打算,搞这么一出,如今盛京的人都知道康宁跟陆难不和,往大了说就是谢家跟陆家不和,谁能想得到陆难跟自己还有往来。
“既然陆姑娘没事,那我先告辞了。”他站起身。
凳子都还没坐热乎。
陆难脸上没什么表情,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谢景鸣不以为意,像他突然出现在房间里一样,迅速离开。
原本板着脸的陆难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很快放软身子趴倒在桌子上。
她扭头看一眼阿让:“阿让,我刚才演得好不好?”
刚刚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到现在她都没明白谢景鸣那些话的意思。
不过陆难还是意识到,自己失忆之前跟对方怕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来往。
会是什么呢?她要去问谁?
不能问哥哥,哥哥不喜欢她说起以前的事;不能问殿春,殿春会把话题岔开;更不能直接去问谢景鸣,万一他知道自己不记得,随便扯个谎诓自己……他可是康宁郡主的哥哥。
阿让嗤笑:“这不是你最擅长的事情吗?”
就像当初他重伤时,她轻声细语的关怀,只不过一片温柔下面藏的是恶毒心肠。
“在青州的时候,每次我想出去玩,阿奶不许,我就站在那里,垂着脑袋,瘪瘪嘴,也不说话,也不哭,阿奶只要多看我两眼就会答应下来。”陆难突然说起小时候的事情。
阿让说的对,她很擅长演戏。
她知道要是自己直接哭出来阿奶不会心软,所以每次她都把眼泪含在眼眶里,将落未落,可怜巴巴的,阿奶看了一定会心软。
陆难坐直了身子:“我要是去求哥哥,就抱着他的胳膊撒娇,不过哥哥待我极好,只要我一开口他都会答应。”
阿让冷眼看着她,并不开口。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我今儿的字还没写完呢。”从往事中回过神来,陆难站起身,理了理裙子上的褶皱,迈步朝门边走去。
刚打开门,她就怔在原地。
茹儿又朝他行了个礼:“父亲,陆姐姐,我先回去了。”
觉得有些丢人,陆难不看茹儿,只点了点低着的脑袋。
都走了,门口只剩陆难和齐垣,她这才肯抬起头来,刚哭过,眼眶微微发红,看上去好不可怜。
“少写一点可以吗?”满是商量的语气,陆难可怜兮兮的看着齐垣,好似他不答应她下一刻就能哭出来。
刚才陆难抱着他不撒手,齐垣无奈之下说:不撒手就写二十张大字。
陆难立马撒了手,脸上的泪珠还没断。
“再哭就写四十张。”他又说。
陆难又急又气,齐垣的惩罚一直加到五十张她眼泪才止住。
太过分了,她哭得那么伤心,先生不哄哄就算了,还要罚她,正难过呢,眼泪哪能一下子就止住!
齐垣不理会她的求情,道:“准时到侯府来写。”
他可没忘上次陆难的那一句“下次来见先生会带着三十张大字”。
“好,那先生要答应我一件事。”
这个时候还想着跟自己谈条件?
“我今儿不想回家。”也不管齐垣答不答应,陆难先把自己的条件说了。
这个时候她不想见到陆知行,怕忍不住求他告诉自己以前的事。
怕往事不堪。
“除了侯府,你去哪里我都不管。”齐垣毫不留情。
陆难:……
她就是想留在侯府!
不回家,除了侯府她还能去哪里,露宿街头吗?
“姑娘,还是回去吧,薛妈还在等着姑娘回去……”听陆难说她不想回去,殿春立马急了起来。
她一个小丫鬟,自然不能跟太子殿下坐一辆马车,是以她还不知道陆难为何而哭。
不提薛妈还好。
“我不回,你去跟哥哥说,我就在侯府练字,什么时候写完五十张大字我什么时候离开侯府。”陆难有些蛮不讲理。
一旁的齐垣只冷眼看着。
瞧她这话说的,压根就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姑娘……”殿春急得快要哭出来。
“你先回去禀告你家大人,就说你家姑娘在侯府,让他晚些来接人。”最后还是齐垣大发慈悲开了口。
殿春谢过她,又叮嘱了陆难两句,然后匆匆离去。
齐垣转身往侯府里走,陆难还攥着他的袖子,于是也跟着他往里去。
“先生我跟您说,您就是让哥哥来接我我也不回去,是您要我写五十张大字,不写完我不离开。”陆难十分认真的道。
齐垣:……
这也能怪到自己头上来?
“你不回去就再写五十张。”齐垣毫不在意的道。
他知道眼下陆难的弱点在哪里。
根本没想到他能说这种话,陆难诧异的停下脚步。
她觉得自己要被先生气死了。
“先生一点也不好。”陆难甩开他的袖子,气冲冲的朝着自己平常练字的书房去。
齐垣站在原地,勾了勾唇。
好是她说,不好也是她说。
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陆难甩开自己的袖子之后,齐垣就没再管她,一直到天黑尽,陆知行来接人,齐垣也只是命人给陆知行带路,自己没出面。
书房里漆黑一片,待下人点上灯,陆知行才看清里面的情形。
蘸了墨的毛笔搁在桌上,在宣纸上晕开黑乎乎的一团,陆难抱着双腿缩在垫了软垫的椅子里,一脸迷茫,双眼无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囡囡。”陆知行来到她面前,低低的唤了一句。
殿春回去把今儿的事情跟他讲了。
太子、哭了、不想回家,这几个词凑在一起,怎么想他都想不出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哥哥?”慢慢回转神,陆难不确定的喊了一声。
“你来了啊。”她想对哥哥笑笑,不知为什么一开口眼泪就往下掉。
在青州时,她在阿娘那里受了委屈,不想让阿奶知道就自己躲起来哭,每次都是哥哥找到她,好言好语的哄她开心。
陆知行给她擦了眼泪,又摸摸她的脑袋。
“囡囡,哥哥带你回家。”他的语气还像小时候那样温柔。
陆难点点头,把双腿从椅子上放下来,缩在椅子上太久,她的腿都麻了。
“哥哥背我好不好?”哭过之后,陆难的声音越发娇软。
陆知行转过身去,让她爬到自己背上,背着陆难往外走。
搂着哥哥的脖子,陆难心底泛起阵阵酸意。
“哥哥。”
“嗯?”
“我知道我为什么要到盛京来了。”她伏在他背上,低低的说了一句。
陆知行整个人都僵了僵。
这么快就想起来了吗,他还没把一切都准备好呢。
“哥哥,我还能回青州吗?”陆难又问。
陆知行有些不懂陆难问这一句的用意,但还是顺着她往下说:“只要囡囡想回去,哥哥就送囡囡回青州。”
只要她愿意。
想了片刻,陆难兀自摇摇头:“算了,我还是不回去了。”
如果真的像薛妈说的那样,年底之后陆家的其他人就会进京,那她回了青州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哥哥。”
“嗯。”
“我可以不嫁给太子吗?”她就这一个请求。
她可以听阿娘的,嫁给一个有权势的人,但是那个人可不可以不是太子。
这盛京有权势的人那么多,不是太子也可以的吧?
“不嫁,囡囡不喜欢就不嫁。”这回陆知行答得无比爽快。
“那阿娘会为难哥哥吗?”她不放心的问。
阿娘不止一次的对她说:离阿行他们远一些,他们跟你是不一样的人,你若是影响到他们,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想起往事,陆难又觉得鼻子发酸。
“囡囡知道哥哥为什么寒窗苦读,在朝为官吗?”陆知行轻声笑了笑。
“我知道,是为了陆家。”
为了陆家不再空有钱财,受人欺压。
陆知行摇摇头,说:“是为了囡囡。”
是为了囡囡。
陆难被他说得有些发懵,怎么是为了自己呢?
“先是为了囡囡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其次才是为了陆家。”要是连一个小姑娘都保护不了,谈什么保护整个家族。
“囡囡不用怕,有哥哥在,你可以做你喜欢的事,嫁你喜欢的人,哥哥会护着你。”
陆难被他说得懵懵的。
“哥哥真好。”她哽咽道。“那哥哥能不能跟先生说,不要罚我写五十张大字。”
五十张真的太多了。
她话题转得太快,陆知行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不是都想起来了吗,怎么……
陆难只觉得先生身上的味道好闻,迷迷糊糊就写完了两个字。
齐垣松开她的手,直起身。
“还真是人如其名,你的名字跟你的人一样娇气。”他笑道。
齐垣知道南边有的地方会叫小孩“囡囡”,以示亲昵和宠爱,不过大多都是在小时候叫,像陆难这般,用进闺名叫到如今的还真是少见。
陆难摇头:“先生说错了,这是‘囡囡’的‘囡’,不是‘陆难’的‘难’。”
齐垣疑惑地“嗯”了一声。
陆难在纸上写了一个“难”字。
“这是‘陆难’的‘难’。”她认真的解释。
看着先生教自己写的“陆囡”和她自己写的那个“难”字,陆难只觉得别扭非常,明明两个都是自己的名字,却又两个都那么陌生。
“怎么会是这个‘难’字?”齐垣有些诧异。
以陆家对她的宠爱,用“囡”字倒也说得过去,可换成了另一个字,齐垣就想不出合适的解释了。
“我不知道。”陆难又摇头。
其实她知道一点,但她不想说。
“怎么,都要六岁了,还不知道自己名字的来历。”齐垣难得打趣她。
他记得陆难说再有几天就是自己六岁的生辰,结果一觉醒来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陆难脸上的笑很快褪去,她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先生的名是那两个字啊?”
她背对着他,齐垣没发现她表情的变化。
他又俯下 身,握着她的手写了“齐垣”两个字。
“我什么时候才能写出这样好看的字啊。”陆难又笑了起来,话里满是羡慕。
“慢慢练总会写好的。”他用刚才她说的话回答。
陆难扭过头看他。
“先生以后还会教我吗?”一脸希冀的表情,可怜巴巴的语气。
齐垣又想到刚才握着她手的那种感觉,她的手软绵绵的,像是没有骨头一般,触感细腻,带着一丝凉意。
他点点头。
陆难问的是齐垣以后认不认自己这个学生,齐垣以为她的意思是以后还会不会这样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字。
陆难放下笔,拿起面前的纸张吹了吹,等墨干了之后又小心翼翼的折起。
齐垣看着她做完这一切才开了口:“你在做什么?”
“我把它带回去给我哥哥,让他寄给我阿奶。”陆难话里满是得意。
难得写了这样好看的字,自然要给阿奶看看。
她不说谁知道这是先生握着她的手写的呢。
“你们兄妹倒是要好。”齐垣意有所指。
“兄妹俩要好”是陆难失忆之后的事。
“对啊,我哥哥是世上最好的哥哥。”说完,陆难又补了一句:“先生也是世上最好的先生。”
无时无刻都记着说先生好话的陆难。
油嘴滑舌,惯会骗人!
齐垣没理会,走回自己的位置上继续看书。
“先生,我写完可以跟茹儿上街去玩吗?”他刚坐下陆难就开口。
“去哪里?”齐垣没抬头。
他虽不过问,却也清楚这段时间陆难经常去找茹儿,有时候是练字之前,有时候是练字之后。
茹儿年纪小,本来就是爱玩的年级,自己的母亲常年住在佛堂,小姑娘难免孤单,又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陆难翻不出什么风浪来,于是他没制止两人来往。
“就上街随便看看,我听说锦易楼最近上了许多新的首饰,想去看看。”
听谁说的呢,当然是殿春了。
锦易楼是陆家的资产,每次有什么新首饰都会先给陆难送一份,昨儿刚送了一份,陆难都还没来得及看,正好今儿带着茹儿一起去看。
齐垣倒也不诧异。
陆难喜欢这些,他看得出来,这段时间她头上的首饰就很少有重样的。
许是女孩子都喜欢这些。
齐垣想了想,最后说:“让平安跟着你们。”
这是答应了。
……
茹儿正陪着刘氏说话,见下人走进来,不等对方说话她就先开了口:“是不是姐姐来了。”
侯府里只有她这一位小姐,也没有常来往的亲戚,是以茹儿这一声姐姐喊得是谁大家都心里有数。
也不等下人回答,茹儿就往外跑去。
刘氏无奈的摇摇头。
认识陆难之后,茹儿性子更活泼了。
这是好事,她几乎不出门,侯府有没有女主人,茹儿一天天长大,刘氏正愁着呢,恰好陆难就来了。
没多大功夫,茹儿就挽着陆难从外面进来。
“老夫人好。”陆难跟刘氏问好,笑意盈盈,声音娇软。
她常来找茹儿,如今对刘氏也算熟悉。
茹儿拉着陆难坐下。
“你快去换衣裳,先生已经答应让我们一起上街玩了。”陆难推了推身边的茹儿。
她想着,既是要出门,自然要换上好看的衣裳,好好梳洗一番。
茹儿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真的吗?”
她也想出门,每次跟祖母提起时祖母总会说:你去跟你父亲讲,让他派几个人跟着你,不然我不放心。
茹儿不敢去找父亲,每次都不了了之。
“真的,平安就在门口等着我们呢,你快去。”陆难催促道。
早出去一会儿就能多玩一会儿。
茹儿欢天喜地的带着下人去换衣裳,屋里只剩下刘氏和陆难两个主子。
刘氏看着陆难,笑得十分和蔼。
她年轻时吃了不少苦,如今看上去也比同龄人苍老一些。
陆难又想到了阿奶。
她主动开口:“今儿的绿豆糕老夫人还喜欢吗?”
茹儿说自己每日带来的点心和水果她都会和老夫人一起吃。
“喜欢,你有心了。”
“都是我家厨娘手艺好。”她笑嘻嘻的答。
听着她有些稍显稚嫩的语气,刘氏犹豫半晌后道:“侯爷待你好吗?”
她清楚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性子,让他管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不在话下,让他跟这样娇滴滴的姑娘相处怕是有些难……
“先生待我自然是好的。”
陆难有些不解,这个问题怎么哥哥问,先生的母亲也问。
“先生今天教我写字了,先生的字写得真好看。”陆难一脸钦佩。
有先生这样的孩子老夫人一定很骄傲,要是自己像先生一样厉害,阿娘会不会也很骄傲?
饶是做了再多心理准备,见到陆难拎着食盒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齐垣还是禁不住皱了皱眉。
他瞥了一眼不远处她的桌案上,左上角还摆着前些天她带过来的那朵红莲。
“前些天我哥哥请了一位从青州来的厨娘,我带了些点心来给先生尝尝。”不等他发问,陆难就自顾自的道。
她把食盒放在他的书案上,打开盖子,从里面取出一盘点心和一盘荔枝。
点心被做成莲花的模样,花瓣层层叠叠,十分精致;荔枝剥了皮,连里面的和核也一并去了,只剩下晶莹剔透的果肉。
陆难递给他一副银箸。
“先生您快尝尝,这荔枝我剥了好久呢。”
她弯着眸子看他,眼里亮晶晶的,说话的声音又软又娇。
拒绝的话没能说出口,齐垣接过银箸,夹起点心尝了一小口。
“怎么样,好吃吗?”
不等他咽下去,陆难就眼巴巴的看着他道。
齐垣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
“先生喜欢就好。”
齐垣:“……”
自己就应了一个字,到她那里就变成了“喜欢就好”。
自从陆难说她失忆之后,她在自己面前就一直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摸不准她究竟想做些什么,大多时候齐垣都纵着她。
又尝了一颗荔枝,齐垣放下筷子,明显是不打算再吃。
“这些点心都是我家厨娘辛苦半天才做出来的,这荔枝我也剥了好久呢。”陆难十分惋惜的道。
齐垣以为她要劝自己再吃一点,正想着怎么拒绝,又听陆难道:“不过既然先生吃不下,我肯定不会勉强,不如我替先生吃了吧,这样也算是没有浪费我和厨娘的一片心意。”
齐垣:“……”
她笑得像只狐狸。
这些本就是她给自己准备的,当然是先生吃得越少越好。
见齐垣不反驳,陆难一手端着一个盘子,将点心和荔枝都挪到自己的书案上。
不消片刻,那盘荔枝就见了底。
一时半会吃不下那些点心,陆难只好开始乖乖练字。
“先生是不是第一次教学生啊?”刚写没两个字陆难就忍不住开口。
这些天的相处,她对先生也有了些了解。
先生虽然不爱说话,但脾气却是顶好的,自己偷懒那么多次都没有被他训斥过。
“是。”
齐垣伏案而作,说这话的时候头都没有抬一下。
他没事教什么学生,不过是想把人放在眼皮底下,看看她要做些什么而已。
时间长了总会露出马脚。
“我在青州的时候,阿奶给我们请的女先生都是手把手教我们写字的。”看着自己没多大进步的字,陆难不禁皱眉。
先生好是好,但是不是有点儿不称职,只扔给她一本字帖让她好好练,都没有点评过她的字,更别说握着她的手教她怎么写了。
“你那时五岁,如今十五岁。”齐垣语气淡淡。
十年里,毫无长进。
陆难觉得他的言外之意是这句,她有些不好意思。
“阿奶说我不用学这么多的。”
齐垣不答。
“我算盘打得很好的。”陆难试图为自己说话。
伏案而作的男人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他抬头看向她,她已经放下了笔,懒懒的窝在椅子里,右手还拿着一块点心。
坐没坐相。
“那你现在打的什么算盘。”齐垣直截了当的道。
不演了吗?
“嗯?”陆难疑惑的应了一声,又接着道:“在青州时阿奶给了我一个翡翠算盘,我这些天都没见到,兴许没带过来。”
算盘一响,黄金万两。
那时候她不爱读书,数算却学得极快。
阿奶很高兴,她总说,读书有哥哥一个就够了,以后陆家的生意就靠自己了。
听她这么一说,齐垣才知她说的真的只是打算盘。
“我听说先生以前是探花郎。”陆难换了话题。
不知道是不是提起往事有些难过,她的声音低了许多,听上去有些无力。
“嗯。”齐垣惜字如金。
不光是探花郎,他是南平最年轻的探花郎,现在想来,那似乎是很久远之前的事情了。
“可惜我来得太晚了,别说先生,就连我哥哥打马游街我都没见过。”十分惋惜的语气。
“再过两年,如果我还留在盛京,兴许就能见到下一个状元郎打马游街了。”说着她又笑了起来。
“你今天写完十张大字就能离开了。”齐垣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十张!”陆难瞪圆了眼看他,太过诧异,说话的音调都高了些。
她往常一天就写三四张,先生也不管,今天她都打算这样窝在椅子里一直跟先生聊到中午了!
“先生,我肚子疼。”陆难捂着肚子站起来。
他不信她的话,看都没有看她。
“我可能是荔枝吃多了,都怪先生,那些荔枝本来是给先生吃的……”
齐垣:“……”
可真会怪。
余光瞥见方才自己坐着的椅子,陆难娇气,刚来那天就嫌椅子太硬,次日便带了个软垫来,如今湖蓝色的软垫上晕开一团血渍,看上去十分刺眼。
她吓得脚一软,顺着书案滑坐在地。
“先生,我流血了,您快给我请大夫啊。”她靠着书案哼哼唧唧的哭了起来。
她没有说谎,她是真的肚子痛才不想写字的。
殿春说荔枝不能多吃,她在家时就吃了许多,借着送给先生的名义又吃了那些。
现在果然出事了。
察觉出不对,齐垣终于起身来到她身边。
见到垫子上的血渍,他很快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先生您快让人去请大夫,我还小呢,我不想死,我以后会听您的话好好练字的,我以后再也不吃给您的荔枝了。”陆难拉住他袍子,哭唧唧的。
“平安,去请老夫人来。”齐垣对着门外喊了一句。
陆难更难过了,自己都流血了,不请大夫请什么老夫人!
“别哭了,坐回椅子上去。”齐垣沉着脸,说这话的语气也比平时严厉许多。
陆难有些被吓到,由着齐垣扶自己坐回椅子上。
她趁机拉住他的手,攥得死死的,齐垣一时抽不开。
就是这样,每每他觉得陆难是在做戏时,她总是做些只有孩子才能做得出来的事;在他试着相信她是真的失忆时,她又冷不丁的来这么一下,让他坚定她是在做戏。
“你……”
“我不想嫁给太子。”
陆难打断齐垣的话,她说得十分坚定。
齐垣微微皱着眉,没说话,陆难仰起头来看他。
“先生,要是我骗了您,您会生我的气吗?”她眼底带着几分愧疚,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生怕移开眼神就会被责罚。
“你骗了我什么?”
陆难摇头:“我不能说。”
不能说的,起码现在还不能说。
齐垣:……
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说。
“为什么不想嫁给太子?”他换了个话题,不再继续追问。
从她那张嘴里出来的话,能有几句是真?
“阿奶说,我以后一定要嫁给一个很好的人,不要再……”后面的话陆难没说完。
齐垣挑眉。
“你的意思是太子不好?”他打趣道。
还真是什么话都敢乱说。
“我好害怕啊先生。”陆难摇摇头没回答,反而是说了这样一句。
齐垣已经习惯她说话有上句没下句。
“怕什么?”他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像极了有耐心的师长。
“我阿娘年底就要进京了。”
“你怕她?”
陆难又摇头。
她怎么会怕阿娘。
“我怕我没有嫁给太子,阿娘会不高兴。”她解释。
陆难不担心阿娘会为难自己,她知道阿奶一定会给自己撑腰,哥哥也会护着自己,可是她想要阿娘开心。
从她的话里齐垣也听出来,陆难进京是她母亲的意思。
“先生,我告诉您一个秘密,您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
她心里也藏了好多事,也想找人说一说。
“嗯。”齐垣应了一声。
他觉得就算是自己不答应,陆难还是会把所谓的秘密跟他说,然后叮嘱他不要外传。
她很信任他,起码眼下看起来是这样。
陆难又往他那里靠了靠,两人肩膀挨着肩膀,看上去十分亲密。
她把声音压到最低:“我是自己摔下假山的。”
说完陆难忐忑的看着齐垣,等着他接下来的反应,原以为会在他脸上看到失望或者是厌恶,没想到齐垣就像是没听到她说的是什么一样,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
“是我故意陷害康宁郡主的。”想了想陆难又继续道。
加上这个,先生总该有点反应了吧?
齐垣不为所动。
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秘密。
“先生,我以前是不是很坏?”陆难坐了回去,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
原是想顺口说一个“是”,见陆难一脸悲伤的看着自己,出口的话就变成了“还好”。
陆难觉得先生真是大好人,这个时候还为自己说话。
她以后要对先生更好!
“先生,您说我为什么要陷害康宁郡主啊?”这些天陆难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想来想去都没想出个所以然。
不等齐垣开口她又接着道:“瞧我,先生又不是我,怎么会知道我当初是怎么想的呢。”
她自嘲的笑了笑。
场上响起一阵敲锣声,比赛就要开始了。
陆难和齐垣在的地方虽然位置极佳,但比起别的地方来却要冷清许多。
有人设了赌局,派小厮挨个问观赛的人要不要下注,来到齐垣这里时,那小厮绕了过去,仿佛没看到他们这一堆大活人。
陆难让阿让去打听陆知行有没有参赛。
“先生,刚才那人为什么不过来啊,他看不到我们吗?”陆难不解的问。
“你想下注?”齐垣并不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他不喜旁人打扰,那些人自然不会不识趣的凑上来。
这就是为什么陆知行一定要确认自己来才带陆难出来。
阿让回来,告诉陆难陆知行也参加了今儿的比赛,陆难忙解下自己腰间的荷包递给阿让。
“阿让,这个全压我哥哥。”一扫刚才的难过与低落,陆难眉梢都带着笑。
齐垣提醒:“你哥哥不会赢的。”
他知道她荷包里装的是什么,之前李满就告诉他,陆难给孩子的满月礼是一袋金瓜子,疑心陆难是拿错了,问他要怎么处置。
齐垣说:她给你就拿着。
术业有专攻,陆知行是文状元,盛京里骑射比他好的大有人在。
陆难要是全压陆知行一个人,怕是要血本无归。
“没关系。”陆难不在意的道。“我哥哥肯定也知道自己不会赢,他参加比赛就是图个乐子,我压他也是。”
她都不知道陆知行会骑马,怎么会指望他赢。
陆家也不指望这个赚钱。
“他是我哥哥,我不压他压谁,旁的人我也不认识。就算是先生参加我也会压先生的。”
齐垣:?
前一句还挺正常,后头那句是什么意思?
“就算?”他重复这两个字。
陆难连连点头,一脸的诚恳:“如果先生参加,就算知道先生拿不到好名次,我也一样会压先生的。”
名次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他们知道自己是支持他们的。
就算拿不到好名次?她的话听得齐垣好气又好笑。
有时候真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她一天都在想些什么。
最开始上场的都是陆难叫不出名字的人,成绩平平,没什么看点。
碍于先生在,她不好拉着殿春陪自己说话,陆难看得直打呵欠。
“起来。”迷迷糊糊间有人戳了戳自己的肩膀,陆难扭头去看,齐垣已经起身。
顷刻间她睡意全无。
“怎么了先生?”陆难听话的站起来。
见她太困所以让她站起来清醒一下?
“跟我来。”
说完齐垣就直接转身离开,他走出好几步陆难才反应过来。
走?去哪?哥哥都还没上场。
见齐垣并没有停下来解释的意思,陆难连忙跟上去。
哥哥现在顾不上她,她不愿独自跟那些人打交道就只能跟着先生离开。
小跑着跟上齐垣的脚步,陆难习惯性的去牵他的袖子——先生不准她牵他的手。
“先生我们去哪儿啊,我哥哥还没上场呢。”
看不到哥哥上场,她今儿就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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