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话直白得有些可爱，傅司寒听完，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动。
他坦诚地回应道：“老人家，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感情的事情不能和金钱挂钩。”
“而且我已经结婚了，还有一个六岁的女儿。”
“啊？结婚了，还有孩子了？”
老太太愣了一下，明显有些失望，连连摆手：“那真是太可惜了！这么好的小伙子，怎么就结婚了呢……”
程雨薇听到傅司寒说自己已婚有女时，心里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又隐隐有些不爽。
但更多的，还是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一丝好感。
面对首富独女这样巨大的诱惑，他竟然能毫不犹豫地拒绝，坦诚自己已婚的事实。
这份定力和坦荡，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实属难得。
她对傅司寒的戒备，在不知不觉中，又消散了许多。
祖孙俩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家长里短，傅司寒安静地充当着连接她们的桥梁，默默地听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傅司寒敏锐地注意到，老太太的轮廓似乎变得越来越模糊。
傅司寒的心沉了一下，看来，老太太的时间不多了。
“程小姐。”傅司寒开口，打断了祖孙俩低声的絮语：“时间不多了。”
正依偎在奶奶怀中的程雨薇，身体猛地一僵。
她抬起头，先是茫然地看了看傅司寒，然后又急切地看向自己的奶奶。
这一看，她也发现了异常，奶奶的身影确实比刚才淡了许多。
“不……不会的……”
程雨薇的恐慌再次袭来，她死死地抓住奶奶的手臂：“奶奶！你不会走的！你不能走！”
她猛地转向傅司寒，紧紧抓住了他：“求求你！求求你留下我奶奶！”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能留下我奶奶！哪怕……哪怕只让她多待一会儿都好！求求你了！”
傅司寒任由她抓着，没有挣脱。
他理解程雨薇的心情，但奇迹之所以是奇迹，正因为它无法被掌控。
“程小姐，你冷静一点。这件事，我也无能为力。”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更不知道原理是什么。我能做的，仅仅是让你暂时看到她，和她交流，这已经是极限了。”
“你奶奶的离去，不是我能阻止的。”
他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程雨薇心中最后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
程雨薇抓着傅司寒手臂的力道松懈下来，身体瘫软地靠回座位，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薇薇……”
老太太轻轻拍了拍孙女的肩膀，将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听先生的，他不骗你。奶奶是真的时间到了。”
她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平静和对孙女深深的不舍。
“别为奶奶难过了，生死有命。趁着还能说几句话，你好好听奶奶说，记在心里。”
老太太的神情变得郑重起来。
程雨薇强忍着泪水，用力点了点头，哽咽着：“奶奶，您说，我都听着，我都记着。”
老太太点了点头，轻声嘱咐：“奶奶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总是忙工作，钱是赚不完的，身体最重要。赶快找个好人家，别让奶奶在下面还为你操心。”
“集团是你爸爸一辈子的心血，你要守好。但是，做生意要凭良心，不能做昧良心的事，不然晚上睡觉都不踏实。钱，要赚得干净。”
老太太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缅怀的神色：“把我葬回银杏村吧，跟你爷爷葬在一块儿。落叶归根，我们老两口在那边，也能做个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