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驾之功的恩赏果真不凡,竟让这座曾显萧瑟的宫殿,在短短时日里华丽蜕变。
她轻抚腰间的金符令,这是太后赏赐的,原为方便她进宫之用,如今却成了她频频探视萧凌川的通行证。
她低笑一声,觉得自己真是辜负了太后的厚爱。
可一想到家中丧事的阴霾,她又觉得不去拜见太后,未尝不是件好事。
以太后的仁慈,应当是不会怪罪她的。
步入内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味。
萧凌川半靠在榻上,锦袍松散地披在肩头,露出胸前一抹苍白的皮肤。
他的脸色虽依旧病态,却掩不住那双眼中深邃的锋芒。
姜姝宁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心头微动——从前她畏惧他这副深不可测的模样,如今却觉得,唯有这份心机城府,才能有朝一日变成划破萧修湛咽喉的利刃。
“姜姑娘怎么来了?”萧凌川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我还以为,你打定主意要跟我一辈子划清界限。”
姜姝宁心头一紧,明白他仍对那晚狩猎营地她说的那番话耿耿于怀。
她的确想过这辈子都跟他撇清关系,各行其道,互不打扰。
然而,命运的洪 流却再次将她推向了他。
姜姝宁攥紧了手,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屈膝跪下,声音颤抖,却字字清晰:“臣女的兄长姜天恩,为三皇子所害!求四皇子殿下为臣女讨回公道!臣女愿付出一切,只求有朝一日能为兄长报仇雪恨!”
殿内一时静得可怕,只余她急促的呼吸声。
萧凌川的目光骤然冷了下来,他盯着她,眸色难辨。
像是在掂量她的决心,又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
“姜姝宁,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他声音带着几分嘲弄,“你求我为你复仇,可曾想过要付出何等代价?拿什么与我交易?你知道,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姜姝宁自是知道他有多现实,他身边从不留无用之人。
他所给予的每一分恩惠,皆需他人加倍偿还。
她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缓缓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褪下。
她一个相府嫡女,在皇权面前不过蝼蚁一般的存在,能拿什么和他做交易?
无非就是这具身子罢了。
前世萧凌川虽不喜欢她,却爱极了和她做尽亲密之事,床笫之事总是狂热又凶狠,想来是贪恋她这具身子的。
若能为大哥报仇,抚慰父亲母亲的丧子之痛,她愿意献出这具身子,哪怕只是成为他榻间的玩物。
很快,她便脱得一 丝 不 挂。
殿里燃着银骨炭,四周暖意弥漫,可她却瑟瑟发抖。
不是因为冷,是因为心底深处的恐惧和羞耻。
她不禁暗自垂泪,还以为重生是上天的怜悯,让她有机会重新选择。
原来不过是让她再次饱受被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滋味罢了。
萧凌川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如同一把炙热的刀,既残忍又旖 旎。
此时她只觉得自己是件待价而沽的商品,毫无尊严可言。
“姜姝宁,这就是你拿来交易的筹码?你的身子?”他忽地笑了起来,带着隐隐的恶意,“呵,你当真连前世都不如!”
这话如一把刀子,把姜姝宁原本就所剩无几的尊严划得粉碎。
她羞惭难当,慌忙将散落的衣衫抱于胸前,试图遮掩身上的春 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