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风山,千年浣养池。
易茉醒来,发现自己赤|身泡在一弯澄清温热的山泉水里,脸贴在一个男人胸膛,不用说,那人自是宁无涯。
“你醒了。”他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晶莹粉嫩的耳垂。
池面上热气腾腾,不远处,几朵金色睡莲泛着黄晕的光,在水雾里扑朔迷离。
她记忆仍停留在昏厥前,身体灵魂被他肢解,失去意识那一刻,他蚀骨销魂,反求她再坚持一会。
此时,他毫无廉耻,正惬意地冲自己笑。
易茉气不打一处来。
伸手要去打他掐他,可浑身无力得只能动下手指头。
他自是感觉到,颀长的两臂搭在池沿边,邪魅恣意道:
“茉儿,我已经恢复体力,乱动可是在刺激我,你要想好?”
她只道‘不要’,委曲求全地贴伏着他怀里不动。
“我们这是在哪里?”她问他。
“避风山千年浣养池,这池子里的水可以让人快速恢复生机,要不,你不会这么快醒来。你这身子我得好好给你调养调养,将来还得为我生儿育女。”
“生孩子怕是也没你那般要命。”易茉感觉自己身上力气恢复了一些,且觉得肌骨强化、经络舒展。这浣养池的水当真有神效。
“你替别人接过生?”他问道。
“开医馆,病症自是包罗万象。”她含蓄地承认。
“我茉儿真是能干。”他赞许地说道。
“无涯,今后别像昨晚那般对我。”她认真道。
“可我喜欢,怎么办?”他调逗地看向她。
她顺嘴想说,那你找别人。但终是不敢造次。
他又追问她,他喜欢,该怎么办?
“实在不行,我就开些清心降火的药与你吃!”
她娇媚一笑,滑入水底,不让他寻得了自己。
“好哇,别人求之不来的,你却反其道而行之。看来为夫要多多引导你才是。”
他也潜入水底,很快便抓住了像鱼般滑溜的她。
“说,还给不给我药吃?”待人浮出水面,他就急于让她妥协臣服。
昨一夜让让易茉领悟了不少,她知他欢喜,便用手指在他光洁胸膛暧昧地划圈,试着与他周旋:
“很疼嘛,你也不试着体谅下,嘴上说爱,人家都晕过去了,还如何感受爱?”
他果真中招,爱死了她卖萌撒娇,一口允诺,今后不再这般强悍欺她。
但他也非轻易能糊弄过去的,又说若再惹了他不高兴,他便会如此。
她鹦鹉学舌般问他:“我不喜欢,怎么办?”
他也稍作改动送回她那句话,“那就给你吃些上火闹心的药,引火上身!”
她一听,拂起手边的水朝他洒去,“你坏!你坏!”
他也向她泼水过去,回道:“夫君不坏,夫人不爱!”
“谁是你夫人,我才不要你这样的夫君!”
“我要定你这个夫人,自然就要做你夫君!”
……
一碧清池,一对鸳鸯嬉戏打闹,直到日落时分。
宁无涯护送易茉回了栖凤阁,又陪她用过晚膳。两人间情意绵浓,齐眉举案,胜过那新婚夫妻还甜蜜。
称心与如意皆知易茉昨夜一夜未在栖凤阁,因称心见到过少主昨半夜来,便能猜到她人去了哪儿,只是不敢去琼华斋找人。
正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称心与如意都松了口气,主子受宠,她们做下人的,日子才好过。
可她们高兴得太早了些。
易茉吃罢晚膳,去书房看书消食。
宁无涯趁此时,离得远些,将称心和如意唤到跟前。
两人还未来得及跪下,就听宁无涯冷声训斥:
“你们两人中,谁在她跟前嚼舌头了,还是说,你们合着伙要想弄走她,编些瞎话唬她?是谁借你们的胆子!给我招来!”
称心和如意,战战兢兢,都道没有。
尤其是那如意,害怕得厉害,竟小便失禁。
宁无涯哪有心思与她们磨缠,手中念化出两颗药丹,扔在地上。
“服下吧!”
称心见了那药丹正是束命丹,服了只有半条命可活,赶紧道:“小少主,我没有向易姑娘说半句胡话,都是如意”
“小少主,你饶过我吧,我只是嘴快说露了,其实也是为易姑娘好,见她哭得伤心,”
“如意,易姑娘交代不要向少主提她哭的事,你怎么”
“好,好得很!”宁无涯打断了她两人的话,心里明白了。
他先是看向称心,“你还想不想服侍你主子?”
称心赶紧点头,口称愿意。
“服下它,我就放心地把人交由你服侍,待到哪天我见她住得开心,不再念离开,我就赐你解药。”
称心赶紧拾起那粒束命丹,干咽地吞下,说定要为小少主不辱使命。
宁无涯又扭头看向如意。
“若放在以前,我不会留你。但你有好运道,我曾答应过,不随意为她杀人。”
“吞下吧,这种待遇不是一般人可以受用的。”
他手里多了一颗红色如花生米大的丹丸,称心如意都未曾见过,不知它是何丹,有何药效。
如意不敢接。
宁无涯将那药丸,直接弹入她口内,她没有准备,像嘴里飞进只苍蝇,当唾沫咽下。
“人从哪儿来,还回哪儿去。若敢在易茉面前露面,你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说罢,他背负起双手,若无其事朝书房去了。
称心赶紧扶起如意,问她怎样。
如意已吱吱喔喔地说不出话,视线也逐渐混沌模糊,她想哭也哭不出泪来。
称心见她服下那丹后,人盲了哑了,皮肤渐显老化,痛心道:
“早就让你少说多做,也没至如此,还连累了我。罢了,留了条命,我送你回杂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