嗽声。
男人的病情恶化了,食欲下降,现在已经发展到了咳血的地步。
男人的手黑黝黝的,干裂且枯瘦,指甲缝里挤满黑泥,像是生病的老树皮一样。
他静静地摸索着狗的头,而狗也似乎早就习惯这种交流方式,只是一动不动地趴着。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将狗紧紧抱住,布满血丝的眼睛开始流泪。
那浑浊的泪水在他千沟万壑的脸上曲折而行,带着那仅有的温存消失在狗的毛发之中。
这是独属于呐喊者的时刻。
月光格外明亮,风还在吼叫。
细长的树影在窗外狞笑,像是坚实的长鞭一样无情地抽打在斑驳的房体上。
房子依旧立在原地。
两天后。
“村东死了个老汉。”
“是么,多大岁数了?”
“六十整。”
“听说炕席下面藏着两万块钱的现金,压得整整齐齐的。”
“这老汉哪来的这么多钱?”
“听说这老汉年轻时候当过矿工,后来自学了焊工,再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回家务了农,这些钱都是他精打细算省下的,也不容易,可怜人。”
“省吃俭用了多半辈子,真以为自己能活个一辈零三天,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得了啥病?”
“矽肺病。”
“能治好吗?”
“无法完全治愈,医学上叫作‘不可逆性损伤’。”
“我表弟也是干这一类的,那天我跟他提起过,他说我是大惊小怪,净说一些危言耸听的话。
你们怎么看?”
”我站着看。”
“我躺着看。”
……五天后。
“说你是个畜生一点也不为过,前几天刚打死一只猫,现在又虐杀了一条狗。”
灶火熊熊,屋内香味弥漫,男人的脸有些发烫,如坐针毡,挡上遮火帘后起身向门外走去。
“不是跟你说了么,请叫我禽兽,再说它还咬了我一口,这你是一句也不说。”
一个中年人坐在微凉的台阶上,舒心地喝着茶,反复地抚摸着自己干瘪的肚皮。
“你不理它,它能找上门来咬你?”
男人朝后背给了他一拳,挨着他坐下。
“丧家之犬,就算我们不动手,别人也不会放过它的,只是时间问题。
好活了别人还不如好活自己,你说是不是?”
他拍了一下男人的肩膀,两眼明亮,饱含深情地望向男人。
“他妈的,净是些歪理。”
他的话在空气中打转,显得苍白无力,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