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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刻的体面，正在疾控中心的消毒水里、在直播间的打赏特效里、在无数个手机屏幕的狂欢里，碎成齑粉。
母亲发来的三段视频还躺在手机里，最后一段黑屏里，她的小声啜泣比任何弹幕都响亮。
窗外飘起细雨，商场外的警戒线还没撤，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正在给地砖做病毒检测。
我看见保洁阿姨蹲在角落擦地，手里的钢丝球磨得发亮，却怎么都擦不掉砖缝里的粪渍——就像这个时代的某些印记，一旦留下，就永远无法真正清理。
那些在直播间里狂欢的人，不会知道每滩粪便背后，都是某个家庭的破碎，都是某个生命的倒计时。
手机在桌上震动，总监发来消息：“小林，你的‘新人考核’视频现在全网500万播放，董事会决定，由你负责对接‘刺激直播’的企业合作。”
打开附件，是合作方案的PPT，首页配图正是我踩在粪便里的照片，标题写着：“新人入职首秀！
金融城精英的狼狈第一课”。
右下角的打赏分成比例格外刺眼，而甲方联系人，正是前公司的HR，她的头像换成了限量版领带夹的特写，在屏幕上闪着冷光，像极了洗手间里那道歪斜的补光灯。
傍晚离开写字楼时，洗手间的封条还在，穿连帽衫的男生坐在台阶上，手里攥着母亲的病危通知书。
我走过去，把备用的皮鞋递给他，他却摇摇头：“不用了，我妈今早走了，在直播里。”
我愣住，想起疾控中心检测出的癌细胞，原来那些真实的粪便，不仅是流量的道具，更是癌症病人最后的尊严碎片，被直播平台碾成粉末，撒在每个渴望“爆点”的角落。
他说昨晚直播时，母亲突然呕血，观众却在刷“吐血特效好逼真”，直到护工冲进来，镜头才匆匆切掉。
地铁进站的提示音响起，我摸着口袋里那枚崩裂的领带夹，突然笑了。
这个时代的“体面”，从来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狼狈之上——父亲的事故视频、母亲的搬砖直播、男生母亲的排泄物、保洁阿姨的烫疤，还有我脚底的粪渍，都是流量机器里的齿轮，互相碾压，互相消费，永不停歇。
在写字楼的灯光里，在直播间的特效里，在每个打工人的领带夹里，藏着的都是别人的血
